陸義一聽,瞪圓了眼睛,急切地上下打量眠棠道:「他……他沒有對您怎麽樣吧?」


    眠棠想,王爺倒是真對她怎麽樣了,可床笫之間的事情,也不好跟這四個楞頭小子細說啊!


    所以她也是一意安撫著他們道:「還能怎麽著,我大著肚子,他就算為了自己的孩兒,也得緩一緩發落我。別擔心我了,再過些日子,我定然想辦法將你們弄出去。陸忠家裏的,我也安撫好了,保證讓你們平平安安地成親。」


    陸忠哪會擔心自己的婚事啊,隻抓著柵欄道:「大當家的,淮陽王那廝詭計多端,他若是對您起了戒備心,您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還請莫要煩心著我們,您要早早想好自己的退路啊!」


    一時間,四兄弟也是紛紛勸著柳眠棠要提防著小人崔行舟,萬萬莫要被他麻痹大意了。


    這牢房之外的確是隔牆有耳,四兄弟規勸大當家謹防小人的話最後原封不動地送達到淮陽王那裏。


    李光才正跟淮陽王商討著事情,他也是新近知道了自己當初做媒妁保人,最後竟然撮合了這麽一對生死冤家。


    瞠目結舌之餘,李光才問王爺,既然要處死這四兄弟,為何還默許王妃去見他們。


    崔行舟埋頭正在奮筆疾書,嘴裏淡淡道:「野馬總得上上韁繩,不嚇嚇她,下次說不定還要欺瞞著我做些什麽。」


    李光才琢磨了一下,有些明白淮陽王的意思了,若是他真想殺人滅口,絕不能留著那四個口出狂妄之言的小子到現在。


    那四個小子,王爺估計也舍不得殺,這便是勒住王妃那匹桀驁不馴的野馬最好的韁繩呢……


    不過李光才心裏擔憂的卻是另外一樁事。


    「王爺,卑職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淮陽王抬眼看著他道:「此間無人,光才兄有何話不妨直言。」


    李光才思踱一下道:「王妃現在固然跟王爺恩愛,不會有其他二心,可是王爺要知,王妃畢竟失去了一段記憶啊,如果有朝一日她恢複過來,會不會還如今日這般,便不好說了。王爺留著王妃在身邊,便是留下了隱患……」


    「別說了。」崔行舟打斷了李廣才的話,淡淡道,「你覺得我會整治不明白一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李光才自是不敢這般鄙薄王爺,就在這時,探監完畢的淮陽王妃又順便來衙署看看淮陽王。


    因為韁繩被王爺攥在手心了的緣故,淮陽王妃現在禮儀到位,對王爺真是舉案齊眉,體貼周到得很。


    淮陽王看著從食盒子裏拿出的菜,冷哼一聲道:「這是牢房裏的囚犯吃不下了,剩下的給本王送來了?」


    眠棠瞪著一雙嫵媚大眼道:「這哪是別人吃剩的,都是你昨日親點的菜色,我早起來特意給你做的,你摸摸還熱著呢!我問過莫如了,他說王爺早晨吃得晚,我才沒趕著送來,怎麽,你餓啦?」


    說著她還摸了摸他的肚子。崔行舟伸手捏住了她的柔荑道:「巧言令色……以後那地方就不要去了……明天我想吃糖醋排骨。」


    眠棠連忙點頭:「我回頭就命人選塊上好的排骨給王爺醃上……」然後轉頭對李大人道:「我今日菜備得足,李大人也跟著吃些吧。」


    李光才聞著菜香味還真是餓了,便不客氣地跟著吃了一頓。


    待出來時,李光才是跟在王妃身後出來的。


    到了官署門口,柳眠棠沒有立刻上馬車,還刻意等了等李光才大人。


    李光才心裏猜著王妃可能是要求著他再跟王爺求情,心裏正想著如何點化王妃開竅,以後要多聽王爺的話呢,誰知眠棠卻說:「錦兒這幾日一直念叨總送他玩具的李叔,大人若是不忙,可來王府坐坐,再過幾日,王府的秋菊就要開了,到時候我也結個詩社,李大人也要來添些詩香書韻啊!」


    李光才有些猜不透王妃的路數,隻笑著道:「王妃倒是好興致……我還以為……」


    柳眠棠大大方方道:「您以為我要請您求情不成?今日沒來前,我還真是挺擔心的,不過看那四兄弟的傷口都給抹藥了,就不擔心了。」


    她先前也是被崔行舟嚇暈了頭,一時沒有看破,現在看他們四個好好的,也漸漸琢磨出王爺的心思了。


    「不過……你跟王爺也說說,殺雞儆猴是因為猴子不懂事。像我這般聽話的,略嚇嚇就成了。老扣著他們四個也不是個事兒,不然好不容易找的媳婦都要跑了……行了,我先回去了,你過幾日別忘了來王府玩啊!」


    說完,柳眠棠便笑著上了馬車。


    徒留李大人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瞪眼。


    他真是覺得王爺的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可能越發不好對付呢!


    淮陽王之前七日沒有回府的消息,此時也傳入綏王的耳朵裏。


    當初崔行舟入京時,他在京城的府宅人手雜亂,除了皇宮裏安插的人手外,綏王也下了不少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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