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縣令站在船頭上,看著遠處火光,知道是島上的人發現了他們,連忙朝那邊喊道:“下官是縣令鄭傑,各位仙使別放箭,別放箭。”


    隨著船兒停岸,鄭縣令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上了島。


    這一上島,霧氣散去,麵前是風景秀麗的世外桃源,樹木蔥翠,花草芬芳,那樓閣建在對麵的山脈中間,因為有了霧氣的烘托,如在虛空中矗立。


    “你就是縣令?”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


    鄭縣令這才從麵前的美景中回魂,聽見聲音連忙向對麵的男子說道:“下官是縣令鄭傑,見過仙使。”


    那男子戴著麵具,而麵具的形狀非常可怖,像是鬼怪的圖案。


    他打量著麵前的鄭縣令,說道:“你有何事?”


    “下官有一道難題,實在是無解啊!”鄭縣令哭喪著臉說道,“還請仙使幫下官指點迷津。”


    “仙使隻有指引你的能力,沒有為你解惑的能力。你有難題,那我就帶你去見聖姑,你向聖姑求情,她總能幫你指點迷津。不過,你身後的是什麽人?既然是拜神教,為何帶不相幹的人,難不成你有什麽陰謀?”


    鄭縣令說道:“仙使別介意,下官不會劃船,必然需要兩名船夫。這牡丹河神聖,下官擔心帶一名船夫不夠。另外兩個是我的小廝,不管我在哪裏他們都會跟著,都是下官用慣了的人手。等會兒見聖姑,我隻帶我的人,兩個船夫在這裏等著。”


    仙使帶著鄭縣令往山脈中間的空中樓閣走去。


    慕思雨在縣衙裏等消息。


    陸芷雲說道:“娘,那個鄭縣令膽小怕事,你就不怕他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了?”


    “他隻是誘蛇出洞的那隻小老鼠,無足輕重。隻要上了月神島,他的用處就不大了。”慕思雨說道,“現在陸夜和陸晟應該已經到了月神島。”


    兩個船夫是陸夜和陸晟假扮的,兩個隨從也是陸姓死士假扮的。這四個人戰力不弱,為後麵幾艘船的人轉移注意力足夠了。


    這個月神教越聽越有問題,她不能放任這些邪教的人不管。雖然他們打著為老百姓好的名義,但是哪個正派的教會會架空朝廷的權利,甚至草芥人命的?可見,這個教派肯定有問題。她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先把這個教會控製下來,再慢慢地審問他們的來曆就是了。


    “王妃。”謝十三走進來,說道,“楊家村那邊有動靜。”


    “怎麽樣?”


    “他們村下麵有地道,而地道下麵直通牡丹河。在地道外麵有船,應該是他們用來聯係月神教的船隻。”


    “看來這個楊家村與月神教有關。”


    “我們派人把楊家村控製起來了。”謝十三說道,“在地道下麵還有許多屍體。”


    “屍體?男的還是女的?”


    “有男的也有女的,總之沒有一個活口。”謝十三說道,“看樣子那些人才是楊家村原本的村民。現在的楊家村村民都是邪教之人偽裝的。”


    “不好。”慕思雨說道,“要是楊家村的人都是邪教之人,那我們派人攻打月神島的事情怕是沒有瞞住。”


    “娘放心,我派了暗衛去支援,肯定沒事的。”


    縱然他們有萬般猜測,也沒有想到楊家村的村民竟全是邪教徒,真正的村民早就死了。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鄭縣令毫無作為,真是昏官無疑。看來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得寫信到京城,讓他們早些派人來接手這邊的事務。


    這樣的昏官和無能之官,不能再留在這裏禍害鄉裏。再者,這裏的百姓好像受月神教的影響,一部分人被洗腦了,必須及時撥亂反正才行。


    “娘,如果月神教的影響這麽大了,那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人上書到京城?”陸芷雲說道,“這麽多地方官,難不成都是昏官?隻怕京城有大魚。”


    “回到京城,你父親會處理的。”


    幾個時辰之後,又有手下過來匯報。


    “月神島上空出現了大火。”


    “現在是什麽情況?”


    “屬下回來的時候,看見了許多船隻離開月神島,具體的隻有等陸統領他們回來才知道了。”


    陸夜等人回來了。


    幾十個人密密麻麻地跪在那裏。


    “王妃,屬下們辦事不力,月神教的人服毒自殺,然後臨死之前放了大火,把那裏燒光了。”


    “臨死之前放了大火,燒光了所有,必是因為不想我們從他們留下的線索中發現他們的來曆。”陸芷雲說道,“連一個活口都沒有嗎?”


    “全都服毒自殺。”


    “你們上島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慕思雨問。


    鄭縣令被陸夜推到前麵。


    鄭縣令描述了當時的經過。


    他利用李小凡這個借口見了所謂的仙姑,然而還沒有說兩句話,月神教的人對仙姑說了悄悄話,仙姑發怒了,想要殺了鄭縣令,被帶去的暗衛救下。


    “果然有人報信了。”慕思雨說道,“徹查楊家村的假村民。”


    “是。”


    “月神島真的什麽也沒有留下?”


    “毀得很徹底,真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而且裏麵的東西也沒有保住。”


    月神島沒有留下可以查的東西,但是說全都死了,她是不相信的。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讓他們連死都不怕?


    慕思雨覺得有問題,隻不過現在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場大火之下。就算想要探索,也隻有等那場火停下來。


    “馬上安排人守著牡丹河。”慕思雨說道,“看看有沒有人偷溜出來。”


    “娘的意思是那些人沒有自殺,極有可能是躲起來了。”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


    那場火持續了幾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陸夜帶著人再次上了島。


    這次,慕思雨親自去了。


    當她看見那裏的殘骸時,眼裏閃過異色。


    “娘,這裏的布局怎麽像極了你以前研究過的機關?”陸芷雲說道,“難道那些月神教的邪教徒真的躲在了機關之中。”


    “隻怕已經走了。”


    “怎麽說?”


    “還記得我們的船業裏出現叛徒嗎?”慕思雨說道,“在最近的商船中,我們建了一種可以潛入水裏的船。雖然潛入的時間不長,但是足夠短暫的脫險。既然船業那裏出現了叛徒,我們的圖紙怕是也泄露了,那我們的技術也被人發現了。這也是他們為什麽會在島中創建分舵的原因,因為遇見危險可以脫身。”


    “娘,現在有多少艘那樣的船?”


    “目前隻有兩艘,但是這個組織拿到圖紙可以自己創建。”慕思雨說道,“你們順著水流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船隻的痕跡。”


    謝十一和謝十三負責這件事情。


    他們帶著人分開行動,查找船隻的線索。


    慕思雨還在島上發現了別的痕跡。


    比如說代表月亮的令牌。


    “看來刺殺我們的人就是月神教的。”慕思雨說道,“這個圖案跟之前的那些刺客身上的圖紋一模一樣。”


    “既然是他們要刺殺我們,為什麽我們來這裏之後,他們沒有別的行動?”


    “不是分舵嗎?既然是分舵,難免消息沒有傳過來。再者,這個組織很大,各個分舵負責不同的事情。以我看,這個分舵應該隻是一個小分舵。”


    “一個小分舵就讓這裏的百姓失了心智,那要是大的分會,豈不是更多的人受到蒙騙?”


    慕思雨找了一圈,除了證實追殺他們的人就是月神教的,別的沒有查出來。她想知道這個組織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但是這個小分舵,怕是也不知道。


    楊家村的那些村民都是月神教的教徒,負責為月神教收集情報,要不然哪家有冤案哪家受了委屈,月神教的人怎麽知道?說到底,不過是有眼線罷了。


    這些假村民為了行動,殺了原本的村民,在那裏住下來。李小凡那日之所以被假村民暗算,就是因為他無意間發現了地道,而地道下麵有真村民的屍體,於是他們就算計了李小凡。至於那個受害的女子,當然不是真正的楊小翠,而是原本就死了的一個村裏的女子,臉上戴的是楊小翠的人皮麵具。


    至於滿房間鮮血,受辱而死,李小凡醒後連辯解都不行,女子的屍體也不可能給別人看,假村民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這場戲便演出了七八分真實。


    鄭縣令聽見陸夜等人稱慕思雨為‘王妃’,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嚇得不行。


    他慶幸最後將功折罪了,要不然別說烏紗帽保不住,怕是全家都要受他連累。


    “娘,我們繼續趕路吧!”陸芷雲說道,“我們得快些回京城。要不然我擔心那個教派的人還會找我們的麻煩。”


    他們這點人,還是有點不放心。要是早日回到京城,有什麽事情也能找到援軍。她總覺得這個月神教羽翼已豐,暗處的人布局很穩,怕是早計劃好了。


    謝十一和謝十三回來匯報,說是在牡丹河下遊發現了船隻的痕跡。


    果然,一切都在慕思雨的預料之中。


    “那個錢掌櫃怎麽樣?”


    “他在當地買了不少貨,做了幾單生意,別的沒有發現什麽。”


    “查過與他做生意的人嗎?”


    “這個倒是沒查。”陸楓說道。


    慕思雨看了陸楓一眼:“真呆。我既然讓你盯著錢掌櫃,那有關他的一切都要弄清楚。他買的貨是什麽,與他做生意的又是誰,這些都得查清楚。”


    陸楓拱手:“屬下無能。”


    “娘,趕路吧!”陸芷雲說道,“那個錢掌櫃要是有問題,總會露出馬腳的。”


    慕思雨等人繼續趕路。


    錢掌櫃仍然與她同行。


    錢掌櫃要去的也是滬北城,的確與他們同路。


    不過,真同路還是假同路,慕思雨暫時還沒有弄清楚,隻等著看有沒有別的驚喜等著她了。


    鄭縣令等著慕思雨降罪,但是直到慕思雨離開,他也沒有得到什麽處置。


    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錢掌櫃一直把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後麵的行程倒是一切順利,沒有發生什麽刺殺事件或者別的事情。


    京城。範元溪看著站在下方的大臣,聽他們文縐縐地說了一大堆子乎者也,大概的意思就是國不可一日無相,陸王不在,朝中之事亂成一團,皇上你快點封個相吧!要不然沒有人打理那些事情,天下都要大亂了。


    範元溪嗤了一聲,說道:“行,你們說得也有道理。那你們覺得誰最適合這個位置?”


    “當然是榮國公了。”


    “榮國公。”範元溪看向榮國公,“榮國公,你想當嗎?”


    榮國公出列,恭敬地說道:“回皇上,微臣身體不適,怕是難當這樣的大任。”


    “滿朝文武都說你能當,你卻各種推脫。怎麽的?你們這是把朕當猴耍?”範元溪怒道,“他們推你上位,就沒有打聽你的身體是不是能勝任?如此說來,這滿朝文武竟沒有一個長了眼睛的?”


    “皇上息怒。”滿朝文武跪了下來。


    “朕來指吧!”範元溪說道,“這個位置就是個燙手山芋,幹脆就輪流當。今天嘛……戶部尚書,你來當……”


    戶部尚書連忙請旨:“皇上不可,相位乃是國之重位,僅次於君王的權利,怎麽能如此兒戲?”


    “兒戲嗎?朕不覺得。”範元溪說道,“你們每個人都是朕精挑細選的國之棟梁,隻要磨練一下,個個都是有相國之才。”


    齊臻出列:“請皇上三思。這個位置公務繁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解政務的。要是一天換一個人,怕是連什麽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又糊塗過了一天。”


    “齊將軍此言,莫不是有別的辦法?”範元溪說道,“榮國公不願意做,你們非要讓他做。朕想出了這樣的好法子,你們又不配合。既然如此,這個皇位就換給你們做好了。”


    “皇上言重了。”齊臻說道,“或許陸王爺快要回朝了,要不微臣派兵搜查一下,看看陸王爺現在到了何處。”


    “看來這江山還是不能沒有陸王啊!”範元溪說道,“朕現在越來越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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