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北城。


    慕思雨走在滬北城中,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對了!百姓的精神狀態好像差了些,不像以前那樣喜氣洋洋。再者,他們的眉宇間有種愁緒,好像有什麽苦惱似的。


    慕思雨帶著眾人來到秦府門口。


    “陸王妃?”秦府的仆人聽了青黛的話,驚訝地看了一眼慕思雨和陸芷雲,連忙跑進去匯報。


    “秦府的這些下人也有點奇怪。”陸芷雲說道,“他們看上去很激動,好像期待著娘出現。難道秦府發生了什麽事情?”


    “馬上就知道了。”


    沒過多久,鄭書玉身邊的嬤嬤迎了出來。


    “王妃娘娘,我們夫人總算把您盼來了。”老嬤嬤見著慕思雨,連忙跪了下來。


    其他仆人跟著下跪。


    慕思雨扶著老嬤嬤:“你們夫人不在府上?”


    要是鄭書玉在家裏的話,肯定會出來迎接的。


    “夫人在的。”老嬤嬤在慕思雨的攙扶下起身,“不過我們夫人病了,沒有辦法親自來迎接王妃娘娘,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慕思雨跟著老嬤嬤進了大門。


    “什麽病?”


    “夫人這個是心病。”老嬤嬤輕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王妃既然來了,就陪夫人說說話,開解開解她。要是王妃能為我們夫人作主就更好了。”


    “看來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慕思雨說道,“要不然你們夫人不會留下心病。對了,我看城中的百姓也是憂心忡忡的,莫不是有什麽事情?”


    “這件事情也與我們秦家有關。王妃等會兒見了夫人,可以問問她,她會一五一十地交代給您的。”


    慕思雨進了鄭書玉的院子。


    “這個院子怎麽和之前的不一樣?”慕思雨看了看四周,“離大門這麽遠,四周又如何偏僻,作為秦家的女主人,怎麽搬到了這裏?”


    “哎……”老嬤嬤滿臉愁苦。


    “我看出來了,秦家這次是不是出事了?”


    “是。”


    慕思雨進了院子。


    滿院子的仆人跪下來行禮。


    慕思雨打量著院子裏的仆人以及院裏的布局。


    伺候的仆人倒是不少,院子打理得也算清雅,這個倒是沒有丟了一家女主人的顏麵。


    婢女打起簾子請慕思雨和陸芷雲進去。


    慕思雨看向房間裏,環視一圈,在軟榻上看見了鄭書玉。


    鄭書玉戴著抹額,沒精打采地靠在那裏,眼睛微合,看起來睡著了,但是又看得出來她的眼睫毛在動。


    她的臉色有些蠟黃,精神也不好,瞧著病了一段時間了。


    “老朋友到了,你也不知道迎接,在這裏躲懶,莫不是知道我不計較,就這樣怠慢我?”慕思雨走過去。


    鄭書玉聽見她的聲音睜開眼睛,那雙眼睛裏有驚訝和茫然,接著激動地坐起身,然而這起身太猛,差點沒有栽倒下去,幸好旁邊的婢女扶住了她。


    “你怎麽回來了?”鄭書玉說道,“我知道了,是因為遊樂園的情況吧?”


    “你寫信給我,我看了便記在心上了,隻不過中途處理了一下別的事情,這才耽擱了時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弱不禁風的樣子,瞧著我都不敢認了。”


    “你來了也好,正好我也想你了。”鄭書玉靠在那裏,“說來也是讓你笑話,我家裏出了妖,為了那個妖,把我自己氣病了,這些日子一直沒好。”


    “什麽妖?”


    “我丈夫娶的平妻。”鄭書玉麵帶嘲弄,“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他守了我這麽多年,沒有妾室,也算是不容易了。我們也不能指望個個都像陸王爺那樣對你情深似海。我也想明白了,不跟自己較真了。”


    “哪來的?”慕思雨問,“你仔細說給我聽聽。你要是說著不舒服,就讓個下人給我說說。我倒要看看哪來的妖,竟讓你如此苦惱。”


    “沒關係,我早就放下了。”鄭書玉說道,“你不在,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你來了,正好把我心裏的這堆怨氣都告訴你,免得被氣死也沒人知曉。那個女人叫宋殊,十八歲,容貌嫵媚。你要是見了她,便會知道為什麽男人喜歡她這樣的女人了……”


    宋殊如何出現的,鄭書玉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在某個下雪的天氣裏,秦文涵突然帶回來一個傾城佳人,還說要娶她為平妻。


    鄭書玉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時的無助和崩潰。她滿心歡喜迎接夫君回家,結果他帶回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而且直接說與她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那個女人沒有為難她,還老實的向她敬了茶。可是從那天以後,府裏都是宋殊說了算,連管家的權利都交給了宋殊。不僅如此,秦家的產業也有宋殊的手筆。她仿佛向所有的昭示著自己的地位。


    鄭書玉剛開始還找秦文涵理論。


    秦文涵躲著她,不見她。


    他與宋殊夜夜笙歌。


    最讓鄭書玉無法忍受的是孩子們找秦文涵,秦文涵居然無故訓斥他們。他變得很陌生,仿佛這麽多年的慈父都是騙人的,他被美色迷昏了頭腦。


    “這個宋殊是什麽來曆?”


    “不知。”


    “她平時沒有找你的麻煩?”


    “沒有,仿佛當我不存在。”鄭書玉冷笑,“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隻能說,她的確有幾分本事。”


    “我倒是對這個人有幾分好奇了。”慕思雨說道,“這個宋殊我會見一見,到時候看她是哪座山上的妖。現在我要問你另一件事情。”


    “什麽?”


    “我這次回來發現城中的百姓麵帶苦惱,好像有什麽難處。滬北城也算是整個惠國最富的三大城池之一,百姓們不是應該安居樂業,生活無憂嗎?”


    “遊樂園的設備出現了問題,現在被關了,那裏可是養活了十之有三的滬北城百姓。另外,我們秦家的生意也接連受損,剩下的十之四五的百姓當然也會受到影響。可以說,今年的滬北城經濟受損嚴重,百姓們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


    “原來竟是因為與生意有關。遊樂園設備有損,那裏的夥計不能上工,影響了他們的生活這是正常的。秦家的生意怎麽會受損?”


    “秦家的生意不歸我管,我也不知道具體的。隻知道秦家的商鋪接連解雇夥計,許多夥計沒有活計幹,當然也就會愁眉苦臉了。”


    “你這身體有沒有請大夫看看?”


    “看了,沒什麽用,我這是心病。”


    “青黛,把咱們的大夫叫來看看。”


    大夫給鄭書玉看了診,查來查去也沒有發現她的身體有什麽病症,最終結果就是鬱結於心,心思太重,也就是心病。


    慕思雨帶著眾人在秦家住了下來。


    一個時辰之後,秦文涵趕了回來。


    秦文涵帶著一個嬌美的女子向她行禮。


    慕思雨打量著宋殊,說道:“聽說秦爺喜得一女,如珠如寶,不管去哪裏都會隨身帶著,今日一見,果然是夫妻情深。”


    “王妃娘娘說笑了。殊兒聰慧,對生意也有興趣,在下便帶她在身邊出謀劃策。”秦文涵說道。


    “哦,那你的發妻不夠聰慧,對生意沒有興趣?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秦家現在的商鋪有十之三四都是她操辦的吧?”


    “玉兒當然也是聰慧無比的。這些年多虧了玉兒,我才能解決這麽多難題。正是因為如此,玉兒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不能再讓她操心了。”


    “是嗎?原來你這麽心疼她。”慕思雨說道,“這麽心疼她,她病成那樣你卻沒有看過她,這就有點有趣了。”


    秦文涵拱手:“娘娘恕罪,生意實在繁忙,這才疏忽了夫人。”


    “本王妃可以理解。自古夫妻是一夫一妻,多了一個便不成夫妻,你現在有了妻,當然也就不需要另一個了。”慕思雨說道,“既然這位宋夫人如此賢惠,那本王妃在這裏暫住,就留她在身邊伺候吧!”


    “這……”秦文涵剛想找理由拒絕,但是慕思雨的話堵得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秦爺不會舍不得吧?難不成本王妃還會為難一個女人?”慕思雨說道,“作為王妃,本王妃要一個商賈之婦隨身伺候,難不成還委屈了她?”


    “不委屈,當然不委屈。”秦文涵說道。


    “放心,本王妃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隻不過書玉病著,我許久沒有回滬北城了,需要有個人陪著走走,她當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慕思雨在秦府住下來。


    陸芷雲原本想陪著,但是慕思雨讓她回陸家的別院住著。


    她還有別的任務呢!


    慕思雨留在秦家暫住,理由都是現成的,那就是不放心鄭書玉,想陪著她解悶。


    宋殊端來茶水,雙手遞給慕思雨,說道:“王妃娘娘,請喝茶。”


    慕思雨見她細嫩的手指,說道:“你懂得藥?”


    宋殊驚訝地看著慕思雨:“王妃娘娘怎麽知道?”


    “你的手指有長期泡藥留下的痕跡。”慕思雨說道。


    她見過那麽多大夫,當然發現經常接觸藥物的人總會留下痕跡。這樣宋殊不僅懂得藥,而且還非常擅長,因為她的指甲帶了點黑色。


    一般的大夫形不成這樣的手指,除非是……經常碰毒的。


    這個宋殊不簡單啊!秦文涵去哪裏招來這麽一個禍水?


    “娘娘真是慧眼。”宋殊笑道,“民婦娘家是開藥鋪的。”


    “那你與秦爺是怎麽認識的?”慕思雨狀似不經意地問。


    宋殊看了一眼鄭書玉:“這個……怕是不方便在這裏說。”


    “你說吧!”鄭書玉淡道,“反正我也很想知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宋殊柔聲說道,“半年前秦爺走商遇襲,受了重傷,正好去我家養傷,我負責給秦爺換藥,那兩個月裏我們……”


    鄭書玉捂著胸口,轉身躺了回去。


    她此時臉色不太好,要是再聽下去,怕是一口血要吐出來。


    “行了,今天沒你什麽事了,明天我要去城裏走走,到時候再傳你。”慕思雨開口。


    “是。”


    宋殊走後,青黛走過來:“王妃,奴婢打聽清楚了,那位錢掌櫃的確是秦氏商行的,而且是宋夫人招來的手下,一直歸宋夫人負責。”


    “你們在查錢掌櫃?他怎麽了?”鄭書玉問。


    “我們在路上遇見了他,中途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說是秦氏商鋪的,為了以防萬一,查查他有沒有問題。”


    “雖然我病著,但是前段時間出去透氣的時候還是見過他。我聽見宋殊吩咐他找什麽東西,他是宋殊的走狗。”


    “應該是這次走商之前的事情。”


    “對,就幾個月前。”


    “找什麽東西,你沒有聽見?”


    “我當時已經病了,耳力不行,腦子也不太好使,隻隱約聽見幾個字。”鄭書玉說道,“你在懷疑這個宋殊有問題?”


    “這個宋殊出現得莫名其妙,我難免會查清楚她的來曆。再說了,你不是說秦家的生意越來越不行嗎?之前做得好好的,她出現後就越來越不行,總覺得奇怪。我得弄清楚秦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慕思雨說道,“這麽多年,你們秦家也得罪了不少人。要是有人故意暗算你們,派個人來使美人計也正常。”


    “宋殊出現後,我的確懷疑過她,還派人查過她。她的確是個藥房的女兒,這麽多年一直在那裏生活,直到被夫君帶回來,成為了小秦夫人。”


    第二日,慕思雨來到遊樂園,查看了出現故障的設備。


    那些設備的確是老化的。


    “出過命案?”慕思雨問還留在那裏的老師傅。


    “命案倒是沒有,王妃之前安排得妥當,就算真出現故障也不會傷人性命,下麵的保護設施還是好好的,把人接住了。然而接連出現故障,哪怕我們的師傅修理好了,要不了多久還是會出同樣的故障,檢查的結果是師傅們的方法沒用,這些設備已經遠超我們能處理的,所以才停著不敢動。”


    “看來接下來我們有得忙了。”慕思雨說道,“我要全部檢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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