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推門進來,就看見路長歌對著成祥傻笑。 幾個來加餐的家夥頓時渾身不自在。 成祥正無奈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背後議論,“那個不是成總嗎”,於是一回頭看見劇組的工作人員,頓時更加哭笑不得。 剛剛還說,要是被別人看見醉酒怎麽辦。 成祥再回過頭看路長歌,依舊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笑嘻嘻的很乖的樣子。 成祥試探地問了句,“長歌,我們上去吧。” 路長歌不說話,隻是一直在笑。 成祥有點苦悶,隻得回頭和那幾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人說話,叫他們幫忙把耗子叫過來。 耗子還在劇組車那邊收尾,一聽見消息立刻就趕來了。 成祥和耗子就把路長歌帶到樓上去,接下來就是耗子又在路長歌房間裏加床一整晚。 “辛苦你了。”成祥和耗子說。 耗子怎麽敢接成祥的客氣,連忙搖頭,“成總快去休息,你自己還暈機呢。看你現在臉色還不是很好。” 成祥點點頭,如果不是因為這回事兒,沒準他就留下照顧路長歌了。成祥和耗子小聲囑咐了幾句,看看窩在棉被裏抱著枕頭睡得很沉的路長歌,回到了自己房間。 當晚,製片人成祥回到c市的事,傳遍了整個劇組。 第25章 路長歌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了。陽光透進屋裏,照的路長歌直把被子蒙在自己頭上,擋住了刺眼的光源。 路長歌很多的生活習慣耗子都了如指掌,唯獨拉窗簾這件事,總是讓路長歌抱怨。 按照他的習慣,他從來不會把窗簾拉開,無論是白天黑夜,他都喜歡把房間弄得黑漆漆的。可是耗子堅持認為,陽光對人的健康很重要,所以從不幫路長歌掩住窗簾。 路長歌縮在被窩裏磨蹭,十分不願意起床。 直到十點多成祥來敲門,路長歌還賴在床上不愛動。成祥沒辦法,就隻好隔著門板叫他。 “起來吧,和我一起去吃早餐。” 房間裏傳來沙沙的聲音,成祥知道,自己把這個人給叫起來了。 過了兩分鍾,路長歌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把門打開,半長不短的頭發翹著,一雙眼睛閃閃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成祥忍不住想笑了,“怎麽,剛剛是賴床嗎?” 路長歌聳聳肩膀,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來,“隻是躺一會兒。” 成祥再次失笑,“所以不給我開門?” 路長歌不回答,轉身回房間梳洗。成祥跟著進了房間,輕輕把門合上。 寧友川趴在門板上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對麵的房門開開合合兩次,路長歌房裏才徹底沒有了聲音。 寧友川捏著門把手,就差開門出去了。 但是出去又能做什麽呢?寧友川犯了一會兒糊塗,然後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聲。 他還從沒做過這麽幼稚的舉動。 寧友川聳聳肩膀。 c市還有一種麵,做法獨特,是當地很受歡迎的早餐。 十點這個時間臨近中午,麵店裏的人不多,成祥接著吃飯的機會和路長歌說昨晚沒說出口的話。 “我聽幹爹說,幹娘最近有點小感冒。” 路長歌抬起頭,吃了一驚。 “我媽從來不生病的,這是怎麽了?”說完拿出手機便要打電話。 成祥按住他的手,“別在這裏打電話。吃完之後回酒店去打。也和家裏人好好說說話。你很久都沒往家裏打電話了。” 路長歌拿手機的手頓了一下,神色間有了幾分不快。 他明白成祥的意思了。是路先生和他說自己不怎麽給家裏打電話。於是拐著玩兒地教育自己呢。沒錯,成祥確實比他更像一個兒子。可是畢竟成祥是路先生從小帶大的,他和路先生的感情,與自己和路先生的感情怎麽能一樣呢。 再加上路長歌每次給路夫人打電話,路夫人都會一頭熱地把聽筒遞給路先生,讓他們敘敘父子情誼…… 路長歌當初離家,就是為了逃避這種尷尬的父子關係,現在又怎麽會自討沒趣呢。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愈發地不愛往家裏打電話了,一個星期和路夫人通話一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好在路夫人過得很好,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成祥看著路長歌神色變化,知道他又鑽牛角尖兒了,也不點破他,更不繼續說教。話題一轉,讓路長歌多吃麵。 “董秀的事兒你怎麽辦?”路長歌順著台階,也說起了別的事兒。 成祥搖搖頭,“這個還不急。我總會有我的辦法。一定會讓風雲滿意就是了。” 路長歌“嗯”了一聲。在決斷和執行這方麵,他一向很佩服成祥。成祥曾經和他說過,做大事者說一不二。所以成祥既然已經決定要換董秀,自然是有了自己的一套路子。 隻是難在張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屆時便又是一陣風波。 晚上劇組收工的時候,路長歌房間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耿鑫敲了敲半敞著的門,帶著熟稔的語氣和路長歌搭訕。 隔著一道門板,耿鑫的模樣看起來有點惴惴不安,問的話也帶著幾分試探。 “路哥,您忙不?” 路長歌先是一愣,後來又想起那日在片場和耿鑫說過的那番話。隨即路長歌心中有種微妙的悵然。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我不忙,你找我有事?” 耿鑫依然隔著門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 “我……” 路長歌把欲言又止的耿鑫讓進自己房裏。耿鑫拿出一個移動硬盤來。 “我房間不能上網,我臨時想下載一個素材,是用著合成音效的,我想……借一下您這兒的網。” 耿鑫說話很客氣,看得出他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不想往日那樣目中無人。 想到這裏,路長歌儼然失笑,換做往日的耿鑫怕是會理直氣壯地叫自己幫忙下載吧,因為借口是為了工作。 “可是我的電腦是不接別人的硬盤的。”路長歌回絕。 耿鑫愣了一下,他高高大大的,坐在椅子上發呆,像是沒了台階下的那樣尷尬。 路長歌嘴角上挑,又補充了一句,“你可以把自己的電腦拿過來用網線。” 耿鑫細細地把這番話思前想後捋順了好幾遍,才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好嘞,謝謝路哥,我馬上回來!” 說完,耿鑫從屋子裏竄了出去。 路長歌看著大敞四開的門,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他都不喜歡耿鑫這個人。隻是,他挺樂於見到一個人聽得進去勸說的。 路長歌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個耿鑫,估計從前也沒誰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吧。所以才沒仔細地考慮到怎樣在集體工作中生存。尤其是在劇組這樣複雜的環境下。 所以,這個人不是天生的狂傲不遜,而是腦子裏少根筋罷了。 這就是路長歌對耿鑫的最終判斷。 正想著的功夫,耿鑫就把自己的筆記本拿上來了。 “路哥,我不耽誤您用網吧?” 路長歌搖搖頭,就算耽誤,也要給耿鑫這個台階下啊。路長歌姑且再信耿鑫一次,希望他是個能知趣的,別天天到這兒來蹭網就好,那就又招人煩了。 耿鑫二話不說,拿網線鏈接了自己的電腦。他看了看下載進程,抬頭和路長歌匯報。 “路哥,大概要半個小時呢。我半個小時之後回來拿電腦?” 路長歌點點頭。 耿鑫就客客氣氣地說了再見。 路長歌下意識地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看了眼耿鑫的電腦。 蘋果最新款,看尺寸和樣式,配置不低。雖然不能說明是富貴之家,但起碼不貧窮。再結合耿鑫平日裏用的高保真耳機,看樣子應該有著很優渥的家庭條件。 電腦一般代表著隱私和另一層自我,這樣毫不猶豫地放在別人的房間裏……也算是個心機單純的人。 路長歌有點頭疼。 成祥說,和兩種人交往最累。一種是心思深的,會讓你時刻防備;一種就是同澳簡單的,會讓你覺得自己心思太深。 向陽翻著筆記本裏的日程,想看看寧友川最近的工作安排。 在他印象裏,最近半個月都不會有太多的事找上寧友川。 向陽抿緊了嘴唇,長長的劉海蓋住了眼睛。他住在七層的一個單間裏,由於身份特殊,他和劇組裏的人都不熟,但卻總有人想和他搭上關係。對於那些想盡辦法和他說上話的人,向陽有些不屑。 其實不過是想認識寧友川罷了。他隻是一座橋梁。 向陽愈發不喜歡這個地方。總讓他覺得心上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向陽合上上網本,去了九層寧友川的房間。 寧友川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夜色雖然不太驚豔,但是也有一種寧靜的氣息。 向陽有寧友川房間的門卡,他推開門的一刹那,寧友川突出一片迷茫的雲霧。 向陽在門口愣了半秒鍾才回過神來。 “寧導。” 寧友川轉過身。他穿著淺色的家居服,有點中式的味道,稍顯老氣,正是路長歌極討厭的款式。 這卻是向陽眼中最大的魅力。 向陽收回心神,淺淺笑道,“陳總今早打過電話,說一個國際電影節邀您參與。” “參與?” “是以短片的形式,進行參選。組委會希望您能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