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陌生,這張床他睡了四年呢。    路長歌不由得一陣苦笑,轉來轉去,這是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呢。    路長歌咳了一聲,寧友川立刻踢開被子坐了起來。    “嗯?”    雖然是中午,可是為了配合路長歌的作息,寧友川也是睡的很晚。不僅如此,昨晚第一次睡在地上,寧友川渾身都不舒爽。寧友川帶著睡意,像是被驚醒一樣。    “怎麽了?”    寧友川從地上站起身,去看躁動的路長歌。    “你睡在床上吧。”    路長歌聽出他的疲憊,淡淡地說道。    “什麽?”寧友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長歌偏過頭,並不直視著他。    “我不計較。”路長歌的語氣淡淡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寧友川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地鋪收了起來,枕頭又挪回了床上。    “我,還想睡一會兒。”寧友川試探道。    路長歌點點頭,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現在隻覺得煩躁異常,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寧友川雖然睡回了床上,卻不敢輕舉妄動,規規矩矩地躺在路長歌身邊,兩個人之間保持著二十厘米的距離。    寧友川悄悄地偏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路長歌,心頭的睡意頓時全消。    過了不知多久,客廳傳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再過半分鍾,向陽的腳步在臥室門口響起。    寧友川直覺有些不對,可未等出聲阻止,就聽見向陽轉動了門把手。    路長歌激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呆呆地聽著門口的動靜。寧友川也坐了起來,看著出現在臥室門口的向陽。    “誰叫你進來的!”路長歌的語氣裏有難以掩飾的憤怒和厭棄,惡劣的態度絲毫不加控製。    向陽的尷尬隻在臉上停留了一秒鍾,隨即他望向寧友川,看寧友川隻是一臉懊悔。    “我的錯,向陽他平時習慣了,我忘記和他說以後不能隨便進來。”    寧友川去撫摸路長歌的頸背,想平複他激動的情緒。    誰知路長歌竟然轉身推開寧友川伸過來的手,用手背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賭氣一般。    寧友川險些驚叫出聲。    “你這是做什麽?”寧友川語氣裏已經帶了不快,“他隻是進來一下而已,你犯得上敲自己腦袋嗎!”    路長歌轉頭“瞪視”著寧友川,露出一個譏笑的表情來。    “他難道不知道我睡在這件房間裏嗎?他昨天就知道了的,他隻是當我不存在罷了。”    寧友川語塞,看向向陽。    不知怎的,寧友川突然覺得路長歌的話很有道理。既然昨天已經知道路長歌會睡在主臥,一向小心謹慎的向陽又怎麽能隨意出入這間房間。    未等寧友川出聲叫向陽先出去,路長歌就已經蹬開了被子,作勢要下床。    “你這又是要做什麽。”寧友川連忙將人按在床上,卻聽路長歌用他沒聽到過的冷漠語氣說道——    “從前,我和你是那樣的關係時,他不也是這樣毫不顧忌地出入臥房嗎?”    寧友川倒吸一口冷氣。    “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在意這個。”寧友川下意識地辯解。卻不想自己還未開口,就已經開始悔悟當初對這一細節的疏忽。    路長歌搖搖頭,“當時我傻啊,我不敢啊,我怕提了太多的要求你會不要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寧友川,我和你再沒有那麽多的顧忌。所以我希望你的人能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寧友川語塞。隻得轉頭看向向陽。    向陽悄悄展平了捏緊的拳頭,心平氣和地向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路編劇。我一時沒想到。”    路長歌玩味地偏頭到向陽站立的方向,“沒關係。我隻希望你下一次能想到。”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寧友川鬆了一口氣,隨即轉頭問詢進門的向陽。    “你找我什麽事?”    “我送來了點心。”    寧友川確實有些餓了,便翻身下床去廚房看向陽帶來的點心。    向陽跟著寧友川走出房間,關門前看了路長歌一眼。    向陽再次昂起他那顆高傲的頭顱。    路長歌,我看你會在什麽時候瘋掉。        第70章        寧友川家裏開始變得人來人往。    先是李克,王柏川過來看望路長歌,後來又是展捷過來討論劇本進度。    對於路長歌的病情,展捷一直不表態,路長歌現在這個狀態,劇本是催不得,也拖不得。    展捷雖然很無力——劇本的進度完全變成由寧友川來掌握,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在這些人中,走的最勤的,就是路長歌的助理秦怡。    秦怡是個心細的人,來了兩次以後,他終於明白了一些事。    寧友川將路長歌接到自己家裏寫劇本,這也就罷了,問題是路長歌居然住在主臥。    秦怡雖然不敢確定寧友川與路長歌就是那樣的關係,卻也覺得自己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    於是秦怡看路長歌的眼神就複雜了一些。    原來師哥有今日,是借了寧友川的力。    秦怡不禁心中微動。    路長歌搬進來的第三天,寧友川家迎來了不速之客。    路長歌家的阿姨想了又想,這事兒必須和路家的人說說。可是她一時間又突然找不到耗子了,隻好輾轉找到祥悅又找到了路先生。    路先生一聽路長歌住進了寧友川家裏,輕輕歎息了一聲。    “聯係一下寧友川,就說我要去看看長歌。”    中午的時候,路先生就已經坐在了寧友川家裏。    寧友川得到向陽的消息,立刻趕了回來,他進了家門的時候,路先生正坐在茶幾旁喝茶。    路長歌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雙目無神地發呆。    “您好。”    寧友川明顯坐立不安。    旁的人都好對付,唯獨路先生馬虎不得。畢竟這是路長歌母親的丈夫,他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寧友川上前恭敬地伸出手。    路先生淡淡地看了一眼,沒做回應。    寧友川不動聲色地收回了那隻手,換做自己,也不會和對自己養子心懷不軌的人和顏悅色。    寧友川在心頭輕歎一下,此刻,他已經承認自己心懷不軌了。    “我想和長歌說些話,寧導演能否回避呢。”    路先生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看路長歌,也不看寧友川。    寧友川點點頭,剛要寒暄幾句然後離開,就被路長歌出聲阻止。    “叫他在這兒聽。”    寧友川愣了一下。    路先生瞟了寧友川一眼,目光凜冽。    寧友川定了定心神,看看路長歌再看看路先生,選擇坐在了路長歌身邊。    寧友川把手放在了路長歌膝頭,輕輕拍了兩下。    路先生把這個動作看在眼裏,皺了下眉頭。    “胡鬧。”    路先生終於將茶杯放在茶幾上,看向了寧友川。    “路先生,我接長歌過來住,是出於工作方麵的考慮。”    寧友川聲線平穩,聽不出任何的虧心。    路先生哼笑一聲,“長歌這個樣子,你還叫他操勞嗎。”    寧友川一愣,沒想到路先生會這樣問他。他以為路先生會火冒三丈。可見,他有些小瞧路先生了。    “我怎麽‘這個樣子’了?”在一旁發呆的路長歌出聲問道。這個冰冷的語氣讓寧友川都隨之哆嗦,他輕輕按了按撫在路長歌膝頭的手。    路長歌把自己的手疊在了上麵。    寧友川一下子就不明白了,但是看看對麵路先生頓時鐵青的臉色,他又一下子明白了。    所以寧友川頓時心裏不快起來,一種被利用的感覺油然而生。但是想想身邊這個人此刻的心境,他又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壓下了負麵的情緒。    路先生此次來是一定要將路長歌接回去的,成祥走後b市沒人照顧他,那就幹脆接回b市的路家。然後找人悉心照顧,看他的狀況慢慢好轉。最好能拖到他情況穩定,或者複明再叫他媽媽知道……如果等不到那時,就慢慢告訴給他媽媽。    總之,不要刺激到長歌媽媽才好。    不過,這都是路先生心底下自己的算盤,他來的時候也未曾想到耗子會把一切都告訴給路長歌,也未曾想到寧友川在這個時候將路長歌接走。    成祥的走本來讓路先生看到了希望,此刻他又失望了。    他原以為這個兒子,能“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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