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戚寒洲聽見有人大步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想都沒想,就本能地做出了這個把她護在懷裏的舉動。


    見來人不是衝著他們來的,才緩緩地鬆開手臂,放開了懷裏的小姑娘。


    雲茯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但這會兒注意力在南家父女身上,也就沒再繼續糾結戚寒洲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爸,對不起,我錯了。”南溪衝著麵前滿臉怒容的中年男子跪了下去。


    南濤板住臉,繼續發火:“誰讓你回來的!不孝女!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麵,這輩子都別回來!”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和八等區之外的野男人私奔!”


    “說,是不是這個野男人!他勾引的你!”


    南濤見麵前剛好有個長得俊美好看的男人,便以為,這個男人就是誘拐自己女兒的那個野男人。


    不等南溪反應,揚起了胳膊,就要動手。


    雲茯本來想著,這畢竟是人家家世,她和戚寒洲作為兩個外人也不好插手。


    誰知道,把戚寒洲給扯進去了。


    身影一晃,擋在了戚寒洲的麵前,替他擋住了那即將落下來的手:“不是他,你認錯人了。”


    “阿爸,不是他!你別誤會!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南溪慌忙地站起身子,急著解釋,把這段時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可作為父親,聽到了女兒這些天的悲慘遭遇,卻連一句安撫的話都沒有。


    “你這是活該!”


    “誰讓你不知廉恥,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


    “你怎麽還有臉回來!”


    ……


    南溪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隻能低著頭默默承受著。


    直到,妻子出現,南濤才停止對女兒的羞辱和謾罵。


    待父親情緒冷靜了下來,南溪才敢開口,向父親說明了雲茯她們此番的來八等區的來意,並且懇求父親能夠幫忙。


    “既然兩位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那這個忙,我一定會幫。”情緒穩定下來的南濤,答應的也很爽快。


    “不過,此時天色已晚,得明天白天,我才能讓人給南火寨的寨主送信。”


    雲茯點頭應好,一晚的時間而已,她們可以等。


    見父親願意幫忙,南溪也很高興。


    回來之前,她還一直擔心以父親那古板多疑的性格,會拒絕出手幫忙呢。


    隻是這喜悅並未在她的臉上待太久。


    待雲茯和戚寒洲被安排到偏屋休息後,父女二人又吵了起來。


    “不,我不要嫁到中土寨去,我根本不喜歡中土寨寨主的那個傻兒子!”


    “你不能為了哥哥娶親,就拿我的幸福去換,這不公平!”


    南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鬧了這麽一出,回來之後,依舊逃脫不掉這該死的命運。


    當初,南溪與人私奔,有一部分原因和這婚事有關,她如果不離開,父親就逼著她嫁到中土寨去。


    因為隻有這樣,中土寨才會把女兒送給來,嫁給她那突發瘋病的哥哥。


    可他們要她嫁的那個人,也不是正常人,是個傻子。


    南濤根本不在乎她願不願意。


    “你以為自己現在,還有資格拒絕嗎?人家不嫌棄你,就已經不錯了。”


    “你與野男人私奔的事情,我替你瞞了下來,我告訴那邊,你隻是自己出去散散心,嫁過去之後,自己別說漏嘴了。”


    如果是以前,南溪可能會覺得羞恥而低下了頭。


    可這段時間都經曆,還有雲茯說過的那些話,出現了她的腦海裏:“我為什麽沒有資格拒絕,我也是人,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願,男人和女人應該是平等的。”


    南濤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了起來:“誰告訴你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女人最大的用處就是嫁人生孩子,女人該三從四德,未嫁從父,出嫁從夫!”


    “不要,我不會嫁給那傻子,如果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南溪沒有辦法,隻能用自己的性命來做威脅,希望父親能夠對自己心軟。


    卻不想換來的是一句:“就算死,我也會讓人把你的屍體抬去中土寨。”


    “行了,你乖乖待嫁,你救命恩人那件事,我興許還能幫幫忙,如果你不聽話,那他們那件事就當我從未答應過。”


    南溪這才明白,原來父親把人留下來,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你還是沒有變,一樣的自私,一樣的精於算計。”


    “好,我嫁!”


    南溪看清楚了父親的真麵目,已經從失望到絕望。


    如果這是她的命,那好,她認了!


    ——


    雲茯和戚寒洲被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


    雲茯沒那麽多的瞎講究,往裏側挪了挪,給戚寒洲留了位置。


    可不知怎麽回事,自從戚寒洲中招兩人意外的親了之後,雲茯稍微離他近點,整個人就有些不太對勁。


    具體的症狀表現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有些亂,有時候,臉上的溫度也會不自覺的升高。


    視線忍不住往戚寒洲身上移,看到他,心情還會莫名其妙的變好。


    雲茯被這問題困擾了許久,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都怪戚寒洲這張臉長得太好看了,人嘛,看到點賞心悅目的事物,心情愉悅那是正常的反應。


    這會兒,兩人肩並肩躺在一張床上,肩膀與肩膀之間的距離大概也就隻有一兩根手指的寬度,雲茯那心跳和呼吸又開始不太受控製了。


    睡不著!


    根本就睡不著!


    雲茯剛用自我催眠法,在心底告訴自己,忽略掉自己身邊躺著的人。


    就聽見一聲奇奇怪怪的叫聲從窗外飄了進來。


    戚寒洲警覺地起身:“我去看看。”


    雲茯扯了下他的胳膊,把人攔住:“你又看不見,怎麽看?還是我去吧。”


    雲茯順著那怪叫聲尋到了一間屋子前,剛想推門進去看看,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南濤喊住了:“不好意思,犬子半夜犯病,吵到二位休息了。”


    雲茯作為醫者,本能地問出了那句:“他得的是什麽病?”


    對麵並不是很想和她聊,用兩句話,就把她給打發了。


    雲茯也不是那種上杆子,用熱臉貼冷屁股的性格。


    回到房間,告訴戚寒洲:“沒什麽事,隻是南家的一個得了怪病的人,突然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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