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風明月的四肢,就開始不受控地抽搐起來。


    眼神渙散,嘴角不自覺地流著哈喇子。


    “明月?你怎麽了?”


    她這情況,明眼人都瞧出了不對勁。


    風明陽氣歸氣,見她這般模樣,還是忍不住上前關心她。


    “嘿嘿……嘿嘿嘿……”


    回應他的,是風明月一次次的傻笑聲。


    “明月,你到底怎麽了?別嚇我!說話!”風明陽抓住她的肩膀將人從凳子上拽了起來。


    誰知,一陣嘀嘀嗒嗒的水聲從風明月的下半身傳來,緊接著,屋內的眾人就聞到了一陣尿騷味。


    “她這是服用了那五石散後,身體毒發了吧,所以,才會……”有些話,崔崇征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出口來,隻是嫌棄地往後退了退,掩住了口鼻。


    風明陽看著懷中,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蹭,連姑娘的廉恥都沒有的風明月,痛心無比,又有些怒她不自重,把人推開後,揚起手腕,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夠了!風明月,你給我醒一醒!”


    然而,他這一巴掌再怎麽重,也打不醒藥物上頭,瘋瘋癲癲的風明月。


    “嘿嘿,我不美嗎?我難道不美嗎?”


    “我是仙女,我馬上就要飛到天界了。”


    “嘿嘿嘿,我好快樂啊!”


    ……


    眾人看著她發了好一會兒的瘋,終於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還以為她終於消停了呢。


    誰知道,她倒地後,全身抽搐得更厲害了。


    口吐白沫,不停地往上翻著白眼。


    似是比之前的情況更加嚴重了些。


    風明陽也顧不得她身上沾染了汙穢之物,撲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風明月身體抽了一會兒,直接暈了過去。


    “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崔崇征比他要冷靜多了:“風老弟,你稍微冷靜一下,她這毒和你身上的一樣,一般大夫也救不了啊!”


    言下之意,隻能去求雲茯了。


    可事情還沒查清楚,這般找上門去,那小姑娘的脾氣秉性,未必會搭理他們。


    所以,崔崇征的意思是:“等風姑娘蘇醒,咱們問清楚五石散的事情,再帶著她去找雲福郡主吧。”


    風明陽不同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隻能和他一起,等風明月醒過來。


    ——


    “唔……好疼,頭好疼。”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風明月才幽幽轉向。


    風明陽聽到動靜,湊過去,滿眼關切:“明月,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哥哥?你怎麽在這裏?”風明月見他在這,還疑惑了一下。


    “太好了,你還認識我。”風明陽被她之前那瘋癲的狀態嚇到了,擔心她就此變成一個瘋子,還好,她現在瞧著還算正常。


    “你是我哥哥啊!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說話間,風明月就揉著腦袋試圖坐起身子。


    她覺得身下有些不舒服,似是衣衫都濕了。


    誰知,她試著移動了幾下,都沒能坐起來。


    腰部以下,像是麻木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這是怎麽了?腿怎麽動不了了!哥哥,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事?為何我的身子動不了了!”


    風明月起初還沒怎麽慌亂,她以為是風明陽對自己下了藥,亦或是動了什麽手腳,讓她下半身不能動彈了,還發了一通大小姐的脾氣。


    可風明陽意識到她身上問題的嚴重性,臉色慘白如紙:“明月,我沒有對你動什麽手腳,你別急,也許你隻是太累了,待你休息好了,便能動了。”


    崔崇征有些看不下去了。


    都這樣了,風明陽居然還在乎這丫頭的心情和麵子,安慰她呢。


    行!


    風明陽在乎兄妹之情,不好開口。


    那就讓他來開這個口好了。


    “風老弟可沒給你下藥,這毒藥明明是你自己吃的,你別說你已經忘了。”


    “藥?”風明月瞳孔猛地收縮,她記起來了,失去意識之前,她在服用神仙散。


    為了怕被發現,她將剩下的神仙散全都倒入了酒水裏,喝下了肚。


    不,不會的,那神仙散是好東西。


    怎麽可能有毒呢?


    崔崇征不想看她在這裏裝瘋賣傻的,繼續說道:“我們之前就提醒你了,這玩意兒有毒,你不聽,居然還繼續服用,現在好了,被這玩意兒毒的,直接癱瘓了。”


    他記得雲福郡主說過,這毒藥能要人的命,也能讓人癱瘓在床,成為一個廢人。


    這風明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風明陽也想到了這一點,著急地開口:“明月,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錯嗎?還要繼續隱瞞真相嗎?”


    風明月知道錯了!


    不,她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怕了!


    害怕自己下半輩子,都要躺在這裏,屎尿都不能自理。


    “哥,我錯了!我認錯!你救救我!我不想躺在這裏。”


    風明陽告訴她,現在她唯一的活路,就是說出一切,然後去懇求雲福郡主的原諒。


    “好,我說,我全都說。我沒有給哥哥下毒,我在哥哥的藥酒裏放的神仙散,那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怎麽,怎麽可能是毒藥呢?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風明月直到現在,還不願意相信,自己花重金求來的藥,是毒藥。


    “就連謝家那樣大世家的公子和小姐,都在服用神仙散,這怎麽可能是毒藥呢?”


    “謝家?你親眼看到他們服用了嗎?”


    “沒有。”風明月有些底氣不足。


    風明陽還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她這淒慘的模樣,又開不了口了,隻是不停地歎氣。


    “哥哥,救我!”


    風明陽終究還是心軟了,點頭,同意帶她去求雲茯。


    崔崇征也沒說什麽。


    可以他對雲福郡主的了解,那姑娘最是恩怨分明了,估計,風家兄妹是要白跑一趟了。


    ——


    對於他們的回歸,雲茯一點都不意外。


    但讓她有一丟丟意外的是,風明月居然是被人抬著下了馬車。


    這才幾日不見,這女人怎麽就躺下了。


    她記得,那日,戚寒洲也沒踹她的腿啊!


    風明月一改之前,飛揚跋扈的模樣,身體動不了,隻能扭著脖子,衝雲茯認錯求饒。


    “郡主,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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