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寶珺和席寶彤沒想到席寶珠會發這麽大脾氣,但脾氣發也發了,人打也打了,既然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那就隻能盡力幫她調和了,還好打的隻是兩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縱然安陽郡主想計較也師出無名。


    「國公府好大的威風,便是這般對待上門的客人,我算是領教了。」安陽郡主不怒反笑,笑裏藏刀。


    席寶珠既然動了手,就沒打算跟她客氣:


    「敢問郡主,他們是我國公府哪門子的客人?」


    「就憑他們是我帶來的。」安陽郡主咄咄逼人。


    席寶珠毫不退讓:「就算郡主帶條狗進來,也得用繩子拴著吧,那我怎麽沒看見那倆東西脖子上栓了繩子?」


    「寶珠!不可過分。」席寶珺提醒席寶珠主意分寸。


    安陽郡主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席寶珠,你這分明就是惱羞成怒吧。是怕我讓他們把你的醜事抖落出來嗎?」


    「郡主,今日之事我們卻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我代寶珠向你賠禮,這件事就此打住,別傷了和氣。」


    席寶彤眼看安陽郡主要鬧起來,趕忙上前對她打招呼,誰料安陽郡主油鹽不進,根本不聽勸,竟怒言以對:


    「要傷和氣也是你們席家先傷的,你這時候想來做好人?晚了!」


    席寶彤沒被人當麵教訓過,頓時羞紅了臉,覺得這安陽郡主也太不知理,是非不分的。


    一旁薛婉見陣勢不妙,猶豫要不要上前勸說,便見席寶珠走到席寶珺和席寶彤前麵,與安陽郡主麵對麵。


    「你繞圈子饒了半天不就是想說我借十萬兩銀子給姬先生的事情嘛。我今兒還就是不怕你說,銀子我是借了,那又如何?早年間聽姬先生唱戲,也算半個朋友,姬先生被女人玩弄拋棄,身無分文的時候跟我開口借銀子,我出於朋友仗義便借給他了。說好一個月為期限還我,如今他錢已經還了,我就不明白,朋友間借個錢,還個錢,到你嘴裏怎麽就成了醜事?誰都會有個手頭不便的時候吧?」


    席寶珠這番話說的光明磊落,直言不諱自己借錢給姬常春的事情。尤其把借錢的理由也說了出來,眾所周知,姬常春是被哪個女人玩弄拋棄了。


    有的時候最有效的澄清就是當麵鑼當麵鼓的敲出來對峙,遮遮掩掩的反而會讓事情發酵,讓人做惡意猜測。


    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至少能表達自己問心無愧。


    安陽郡主也沒想到席寶珠這麽彪悍,一點都沒有遮掩的意思。


    「你……借給他的?他還了?哼,席寶珠你為了推卸責任,真是什麽謊都敢說。」安陽郡主知道姬常春是什麽人,銀子到了他手裏,要他吐出來可不容易。


    席寶珠兩手一攤:「姬先生還我錢的時候,和樂縣主與亭山縣主都在場,郡主若是不相信,或者在場任何一個人不相信,都可以去詢問兩位縣主,看是不是我胡說八道。」


    不僅有理有據,現在連人證都指名道姓說出來了,但凡席寶珠心裏有一點鬼,她都不敢這樣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可見流言就是流言,並不是事實。


    安陽郡主也無話可說了,從席寶珠直言不諱承認自己借錢給姬常春之後,安陽郡主就知道這件事情鬧不起來了,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鳴金收兵。


    席寶珺見她收斂,便再次上前打圓場:


    「好了好了,咱們可都不是缺錢的人家,什麽借錢不借錢的,說多了沒意思,既然寶珠把話都說開了,那誤會也就解除了。郡主有所不知,我這個妹子自小便是家中老幺,被祖父祖母和我爹娘寵的沒了邊兒,禮數上多有欠缺,回頭我自會說她,郡主大人大量,莫要與她計較,你那兩位朋友由我做主補償,定不叫他們白受了這一場氣,你看這樣可好?」


    事已至此,安陽郡主確實沒有繼續鬧下去的理由,隻得賣席寶珺一個麵子,點頭妥協。


    席寶彤也推著席寶珠上前,讓她給安陽郡主一個台階,席寶珠本來就沒打算跟安陽郡主結仇,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把有些話說開了,免得別人瞎猜。既然目的達到,她也不介意跟安陽郡主握手言和的。


    「郡主,先前是我不好,我不該衝動打罵了你朋友,回頭我讓人送補品去你府上給他們。」


    安陽郡主這才臉色好些,橫了席寶珠一眼:「你少罵人家兩句就好了,誰稀罕你的補品?」


    伸手不打笑臉人,席寶珠一笑,臉頰上兩個甜甜的酒窩子,讓人恨不起來,加上她又放得下身段肯哄人,盡管未必能完全消除安陽郡主的火氣,但至少能維持個表麵。


    中午開席的時候,席寶珠在園子裏打人罵人的事情,傳到了南苑正待客的席世傑耳中,席世傑為他這個愛惹事也會惹事的小女兒捏一把汗,近來那麽多對她不利的傳聞,她不低調點,還這般張揚,真不怕徹底惹惱了她的夫婿,把她休棄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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