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席世傑就覺得自己應該再敬女婿一杯酒,希望他大人大量,看在老嶽父的麵子上,原諒女兒的胡鬧任性。


    「席家在城北有一處牧場,前幾日從西域來了幾匹汗血馬,我是不懂這些的,隻聽馬師說品種極難得,今日有專門的馴馬師去,懷瑜可有興趣前往一觀?」酒過三巡,席世傑對葉瑾修的稱呼已經從‘侯爺’自動轉換成了他的字——懷瑜。


    席世傑不善武事,卻懂投其所好,女婿是武侯,總不能讓他跟那些文人舞文弄墨,吟詩作對吧,於是就想起了牧場那幾匹馬。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席世傑的三個女婿中,以這個女婿身份最高,也是他最覺得對不起的一個。


    大女兒溫良恭謙,端莊得體,配才學斐然的榮安侯世子不算高嫁;三女兒典雅溫柔,脾性和順,配淡泊明誌的永安伯也算相當;唯有這小女兒的婚配,從一開始就透著股玄妙。


    那時候宣平侯剛打了勝仗班師回朝,他若是趁這個機會為自己求娶更顯赫門第的嫡長女,或者郡主、縣主之類名門貴女,今上雖重文輕武,但在打勝仗的節骨眼上,無論宣平侯求娶誰應該都不成問題。


    可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宣平侯挑來挑去居然挑中了寧國公府孫子輩的四小姐,既不是嫡長女,也不是嫡長孫女,一個說起來名聲都不是很好聽的頑皮小姑娘。


    自從小女兒嫁到宣平侯府之後,席世傑就一直沒有真正放下心過,小女兒自小不服管教,耳根子軟,除了家裏人的話,外麵的人誰說的話她都相信,作天作地,連他這個做爹的都看不下去。


    果然婚後,各種各樣的流言散播,以至於席世傑都絕望到做好了女兒被女婿隨時打包送回的準備。


    但誰能想到,他這個女婿肚量那叫一個大,在那樣惡劣的流言攻擊之下,居然還能屹立不倒,堅持不懈,真乃大丈夫,真漢子也。


    所以,席世傑決定一定要對女婿好點,把他在女兒那裏沒有得到的體麵和愛,盡可能的補償給他。


    葉瑾修當然不知道他的泰山大人看著他的時候腦子已經被愧疚給包圍了,聽說有汗血馬,這種馬十分罕見,未曾馴化的更是鳳毛麟角,怎麽說葉瑾修都想去看一看。


    「純正汗血馬極為難得,懷瑜自然願意前往一觀。」


    「侯爺有所不知,席家的牧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馬,而是風光,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馬原,藍天白雲,綠草青山,讓人流連忘返啊。」方賢舟飯桌上也不忘搖晃他手裏的玉骨扇,有意無意顯示他的不羈。


    「確實不錯。」鬱傳良恭謙有禮,點頭稱讚。


    席世傑見女婿們都有興趣,當即喚來管家,讓他派人先去牧場安排,吃完了酒席之後,一些喜好自然風光的賓客及翁婿一行,即刻開拔席家牧場。


    因為夫婿們都去,席寶珠等女眷亦同前往。


    席家牧場占地十分廣闊,牧場裏養的不全是馬匹,還有一些珍稀的動物,以鹿最多,約莫有三十幾頭。寧國公席鶴榮小的時候隨父輩入林,受傷後被鹿救過,才得以活命,因此對鹿情有獨鍾,席家的牧場裏有不少品種,白鹿,黑鹿,梅花鹿。


    男人們一來便去了馬場,看席世傑所說的那幾匹難得的汗血寶馬,女人們對馬不感興趣,就去鹿場,平日裏難得看見鹿這種動物,女人們頓時母性大發,一個個興致勃勃拿了新收成的玉米要去喂鹿,鹿園外圍著高高的柵欄,鹿匠們把鹿驅到柵欄邊,讓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眷們伸手就能夠到。


    然而當鹿被驅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有一批女眷嫌棄有氣味,放棄了投喂;


    當開始喂的時候,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原來是當鹿嘴靠過來的時候,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然後又是一大批的女眷呼啦啦的拋下玉米,放棄投喂。


    一來二回,也就隻有席寶珠和安陽郡主和威武將軍府的王小姐堅持下來了。


    同樣是喂鹿,可安陽郡主喂的方法就跟席寶珠和王小姐不一樣,席寶珠和王小姐喂都是好好喂,把玉米送到前麵讓鹿啃咬,而安陽郡主喂的方式卻是,給它吃一口,然後收回,把玉米放在鹿嘴吃不到的地方引誘它。


    看那頭小鹿吃的不痛快,席寶珠不禁問:


    「郡主,你到底是想給它吃還是不想給它吃啊?」


    安陽郡主往席寶珠斜睨一眼,微微挑眉:「給它吃啊。但想從我手裏吃到東西,就得這麽喂。」


    王小姐是個單純天真的女孩子,聞言不恥下問:


    「這麽喂是有什麽講究嗎?」


    「當然有講究。」安陽郡主故弄玄虛,引得王小姐追問:「願聞其詳。」


    安陽郡主風流一笑,席寶珠便眉心一蹙,直覺安陽郡主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果然,隻聽她對還是閨中嬌女的王小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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