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敬輝搖頭:“你也太低估我的審美了。” 葉敬文又回頭看了眼在司傑旁邊當天然空調的男人,皺眉:“難道是他哥?” 葉敬輝笑不作答。 葉敬文歎口氣:“看來,我是高估你的審美了。” 葉敬輝翹起唇角:“我覺得他挺好的。” 葉敬文又往那邊看過去,正好跟司明冷漠的目光相對,回頭道:“好吧,看上那種人,果然符合你欠虐的性格。” “多有挑戰性啊。”葉敬輝喝了口水。 司明的目光又朝這邊投過來,跟葉敬輝的目光相遇,葉敬輝便衝他笑了笑,舉杯示意。 司明沉默片刻,起身朝這邊走來。 “你怎麽在這?”冷淡的目光掃過坐在沙發上吃晚餐的兩人。 葉敬輝笑道:“假期沒事做,到處走走,旅遊散心。” “東成現在不是忙著三方合作的業務嗎,你怎麽會沒事做?” “我辭職了。”葉敬輝抬頭,定定看著他。 司明沒有答話,斜眼看了看對麵那穿緊身黑色t恤,胸前是詭異銀色花紋的人:“這位是?” 葉敬輝笑了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怕自己有高原反應,順手帶過來的醫生。” 葉敬文看了眼笑得很“溫柔”的二哥一眼,終於還是伸出手來跟司明握了握:“你好,我姓文,心血管科的醫生,負責他的生命安全。”順著老哥的意思往下編,倒也挺順溜。 那人隻淡淡道:“司明。”多餘的一個字都懶得說,說完又看了葉敬輝一眼:“你們自便。”然後轉身走開。 葉敬文冷笑:“你怎麽不直接跟他說我是你弟?”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編的簡曆上,自己是孤兒。”葉敬輝低頭喝了口水,故作輕鬆的道。 “看來是你得罪過他?” 葉敬輝無奈的歎口氣:“可不是得罪那麽簡單。” “難道你給他下藥,強了他?” “唉,我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啊。” “哦……”葉敬文了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是遇到克星了,下藥這種常用手段都不敢,真難得。” “下藥就沒意思了,我想讓他心服口服。”葉敬輝笑得意味深長。 雖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惜有些人卻是入了老虎的口而不自知,還一臉興奮謀劃著擒獲老虎的計策。 葉敬輝非常有先見之明,直接從平陽中學那邊拿了這次夏令營的日程安排。 從7月20號到8月5號的整整半個月時間,每一天他們會到哪裏,住哪個酒店,都列得清清楚楚。 所以司明幾天後在格爾木的昆玉大廈再次跟葉敬輝及他的“私人醫生”相遇時,臉上已經由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淡漠,擦肩而過時隻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按行程的安排,第五日才到了可可西裏。 這裏有綿延起伏的山巒,氣勢磅礴的雪山冰川,上麵覆蓋著萬年不化的積雪。縱橫交錯的河流,滋潤著廣闊平坦的荒漠草原。站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土地上,向遠處眺望,心境也會不由得開闊豪邁起來。 葉敬文開著車和前麵的大巴保持著一段距離。 “不是說這裏有犛牛嗎,毛很長,拖在地上的那種。”葉敬輝打開車窗向遠處張望,“為什麽看不到?” 葉敬文淡淡道:“野犛牛會攻擊在他眼前經過的一切活動物體,你希望看到嗎?”頓了頓,又道,“哦,忘了你喜歡挑戰,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深處,去挑戰一下野犛牛啊。” 葉敬輝聳聳肩:“它的體重是以噸計算的,我可是千克為單位,不在一個級別,那不叫挑戰,叫找死,懂嗎?” “哦,所以你挑戰司明是因為他也以千克計算,是吧。”葉敬文冷笑一聲,然後又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像跟蹤狂?” 葉敬輝笑不作答。 這幾日司明的目光越來越冷,到後來見到兩人後甚至是無視的態度,葉敬輝卻依舊帶著好心情厚著臉皮跟著他,時不時來一次巧遇,到後來連司傑都認識他了,每次都會在遠處指著他說:“哥,那個人幹嘛老跟著我們,陰魂不散啊……” 每次聽到,葉敬文都覺得很丟臉。可惜葉敬輝是從來不知道什麽叫丟臉的人,依舊追蹤司明追得不亦樂乎。 直到眾人到達可可西裏索南達傑保護站時,海拔太高的緣故,司傑居然有了高原反應。 一臉慘白的司傑被拖上了救護車,眼中滿是焦急的司明自然是跟著他,葉敬輝兄弟兩人也調轉車頭跟了過去。 司傑被送去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裏治療,司明站在旁邊眉頭緊皺,不發一言。 葉敬輝伸出手來輕輕拍拍他的肩:“你弟這麽年輕,高原反應不嚴重,會沒事的,別擔心。” 司明扭過頭來看他,隻見他正注視著自己,目光中竟透著一點溫柔,司明心中不禁暗笑。 ——葉敬輝,你的臉皮也厚到一定境界了啊,居然還敢以劉暉的身份在我麵前出現。 第33章 旅行(中) 司傑很快就蘇醒過來,可惜身體狀況依舊很差,沒有辦法堅持接下來的行程。 為了安全著想,司明決定盡快把他帶回去。 暑假的旅行還沒到一半就泡湯了,這讓司傑非常鬱悶,回去的途中一直央求哥哥帶自己去別的地方玩,被司明以保重身體為由拒絕了。 司明兩兄弟和葉敬輝兩兄弟又“湊巧”在機場相遇,連飛機上的座位都是挨著一起的。 葉敬輝笑著對司傑道:“阿傑,想不想去別的地方玩?” 司傑一臉戒備的看著他,不說話。 葉敬輝扭頭看向身側的司明:“你呢?走了一半不盡興,不如改道去別的地方。” 司明沉默片刻,才回頭道:“你想去哪?” “去青島看看?” 司明回頭問:“阿傑你有興趣嗎?” “當然有。”司傑顯然非常興奮,“我很早就想去了。” 司明又淡淡的看了葉敬文一眼:“那‘文醫生’呢?要不要一起?” 葉敬文聳聳肩:“我就算了,去趟青島應該不需要醫生陪同吧。” 司傑天真的道:“一起去旅行好啊,人多有意思,我們四個,正好可以湊桌麻將。” 葉敬輝和司明沉默不語。 葉敬文湊到他耳邊,壞笑:“我們四個就別打麻將了,燈泡很容易炸的,笨。” 結果,下飛機的時候葉敬文不知道跟司傑灌輸了什麽思想,司傑突然大徹大悟,一臉誠懇的說:“哥,我假期作業還沒寫完,再說明年就高三了,我想趁著暑假好好複習,你們就自己去玩兒吧。” 司明冷冷看了葉敬文一眼,又回頭看了葉敬輝一眼,最後把目光投向紅著臉的司傑,扔下句:“隨便你。” 出機場的時候,葉敬輝把弟弟拉到一旁,問:“你跟他說了什麽,那孩子被嚇成這樣?” “我跟他說,你們表麵上是去旅行,實際自然是去‘吃、喝、嫖、賭’的。” 葉敬輝拍拍他的肩:“還是你比較明智。”末了又加了句,“為了表揚你這麽明智,隨便去哪兒玩,費用我報銷。” “好啊。”葉敬文抬頭笑,“我就隨便……環地球,遊一圈兒好了。” 葉敬輝無奈:“你宰人不用這麽狠吧?” 葉敬文笑:“不宰你,我還能宰誰對吧。你可是開夜店的,賺的黑心錢多著呢。” …… 把司傑送回去之後,葉敬輝和司明又乘了當天下午的飛機抵達青島。 未免無頭蒼蠅般浪費時間,葉敬輝特意找了司機,專門為兩人開車指路。 兩人一坐進車裏,那個年輕的司機突然愣住,似乎想要張口,最終卻沒有說話。 葉敬輝一臉平靜的道:“先找家賓館放行李吧,我們剛下飛機有點累,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哦……是。”司機應了一聲,緩緩發動了車子。 那司機顯然對本地非常熟悉,很快就把車子開到一家豪華的酒店,下車替兩人定好兩個單人間。 出來時跟葉敬輝擦肩而過,聽到耳邊響起他魅惑的聲音:“晚上來找我。” 晚上八點,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時,葉敬輝已經洗完澡靠在床上看電視。 “進來。” 門開了,來的正是白天那個司機,輕輕走到床邊,停下腳步,垂著頭,輕聲道:“店長……” 葉敬輝笑了笑,靠在床頭曖昧的道:“阿齊,好久不見啊。”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良久,阿齊才輕聲道:“店長還好嗎?” 葉敬輝沒有回答,反而淡淡道:“你什麽時候做司機了?” 阿齊依舊不敢抬頭,認真的答:“離開店裏之後,我就到了青島,因為沒讀過什麽書,力氣又不大,找不到好點兒的工作,還好當初店長讓我考過駕照,所以……我就去當司機,養活自己。” 葉敬輝點頭:“挺好的,至少你現在自立了,日子也比以前平靜許多。” 阿齊沉默良久,才道:“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說,我並不是故意背叛你的,資料和照片都是他偷走的。我一直很想念你。還有,對不起,我到現在還是在用你給的名字,叫習慣了已經改不了……” “行了,這些話說來也沒什麽意思。”葉敬輝笑著起身坐好,輕輕揉了揉阿齊的頭,“既然當初答應放過你,我也不會再計較以前的事。你不用怕,抬起頭來吧。” 阿齊緩緩抬起頭來,隻見那張清秀的臉居然比以前多了些紅潤的光澤,整個人也更精神了,似乎還胖了一點兒。 葉敬輝笑:“看來你過得很好。” 阿齊點了點頭:“店長倒是瘦了,最近太忙的緣故嗎?” 葉敬輝轉移話題道:“對了,明天換賓館的時候,你就假裝沒房間了,給我們訂個單間,最好是有雙人床的那種套房。” 葉敬輝說話麵不改色,阿齊卻在那震驚了良久:“……為什麽?” 葉敬輝的回答是:“方便交流。” 阿齊沉默良久,輕輕笑了起來:“肢體交流嗎?” 葉敬輝點頭:“是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了解我。” 阿齊笑道:“那位司先生,果然是店長看上的人?”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