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招福一愣,回頭看著他,眼睛裏盛滿了神采:「你怎麽知道我是故意的?王順告訴我說那筐的重量和寧王府前兩回送來的重量不一樣。我就多了個心眼兒,本來還想著等你晚上回去再看看究竟是什麽的,沒想到你直接派人來接我入宮,還說要把寧王府送的蟹給帶上,我當時就覺得這是個機會,咱不能總是受人欺負呀。」


    雲招福想想今天做的事情就佩服自己,不禁心細,還膽大,反正那幾筐東西她也沒開封,裏麵不管是什麽東西,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寧王府送去的,若是好東西,帝後麵前,也算給他們長臉,若是不好的東西,那也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誰?


    雲招福有的時候隻是反應慢點,但是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上回宮裏癢粉的事情,寧王妃指認雲招福下毒,當時雲招福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後來一想就想明白了,自己帶到吳欣常桌上去的那壺酒可能確實拿錯了,讓吳欣常給喝了下去,那壺酒肯定有問題,如果雲招福沒有湊巧拿去給吳欣常的話,那天在宴會上出醜的就是她了。


    吳欣常那麽壞,敢算計她,雲招福若不禮尚往來,也太膿包了。正巧今日碰上了個好幾回,她說幹就幹,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寧王府接連被訓,寧王剛從太廟反省出來,沒幾天,又被皇上禁足寧王府,這樣頻繁的懲處,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更別說連宮中的賢妃娘娘都受到了牽連,安國公府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安國公夫人請旨入宮,見到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被罰俸祿是小,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才是最嚴重的。


    見著了安國公夫人,便是一通牢騷:


    「我當她是個大方懂事的,可誰能想到竟糊塗至此!上回在皇後娘娘壽宴上,她和星月兩個人胡鬧也就算了,今日竟然翻下此等大錯,母親從前與我說,她是安昌郡王府的嫡小姐,自小跟著老郡王妃長大,品性自不必說,落落大方是肯定的,可母親您現在瞧瞧,她都辦的什麽事兒啊。」


    安國公夫人也是一聲歎息:「你莫著急,小心氣壞了身子。誰知道是這樣的呢,安昌郡王和郡王妃都是妥帖之人,寧王娶的又是郡王府的嫡女,怎麽也不該是這樣的。會不會是被什麽小人帶壞了路。」


    賢妃說了一通,心裏的憋悶稍微好些了,但有些話還是覺得應該要說出來:


    「一次可以說是被小人帶壞了路,可兩次發生就不能這麽說了。寧王原本多好的形勢,除了太子之外,舉朝上下推崇的就是他了,晉王是個不思進取的,定王又是個沒有人撐腰的,五皇子更不用說,母親是個番邦來的舞姬,也上不得什麽台麵,可如今母親您看,寧王殿下連著遭受了多少次打擊,他若是倒了,我們這麽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嘛。」


    賢妃說的這些道理,安國公夫人哪裏有不懂的道理,輕聲在賢妃耳旁說道:


    「這些我都知道,你莫要急壞了身子。這些天調養著,還是得去皇上跟前兒服個軟,重要的是別讓皇上計較這些,至於寧王殿下,等過了這三個月禁足,國公再看看有沒有法子重新將他的威信樹立起來,你自己也說了,晉王是個不思進取的,定王背後又沒人撐腰,放眼朝中,也就是咱們寧王殿下能與太子比肩,娘娘可千萬要撐住,莫讓薛貴妃鑽了空子。」


    安國公夫人勸慰賢妃,讓賢妃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安國公夫人拍拍她的肩膀:


    「這個時候的形勢,總比十年前的形勢要好太多了,再苦再難,你想想當年裴家在的時候,陛下眼中可有我們安國公府在?如今裴家沒了,淑妃也不在了,安國公府出了頭,你也成了賢妃,凡事都得一步一步的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賢妃想起當年的事情,心情徹底平和了。


    「母親放心吧,我想明白了,不過就是發發牢騷,這回我與寧王都是被寧王妃給連累的,隻希望經曆過這兩回的事情,她能稍微長進一些。」


    安國公夫人扶著賢妃坐到了椅子上:「放心吧,會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寧王妃也就是小孩子脾氣,等回頭與她說教說教道理,也就成了。畢竟安昌郡王府還在那兒,真有個什麽事,他們還能幫襯著。」


    賢妃幽幽歎出一口氣:「唉,其實當初讓我選的話,我寧願要雲公良的女兒做寧王妃,雲公良雖然是崇敬侯府的庶出,可他在朝的勢力比安昌郡王府大的多,若是寧王娶了那個雲招福的話,寧王在朝中就如虎添翼了。」


    「誰都是這麽考量的。陛下也是,他這些年縱然寵信我們安國公府,可是也不會放任我們勢力做大,雲公良的女兒是個寶,誰都想要,卻分給了定王殿下,陛下心中自有他的考量,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便罷了,其他人麵前,提都不可提。」


    安國公夫人警示賢妃。


    「我知道,也就是與母親這般說說罷了。在這冰冷冷的後宮裏,其他我還能與誰說呢。」


    人們都羨慕皇宮中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可誰知這宮中生活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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