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了防範某人在半夜溜進她房裏,而養成為窗戶上鎖的習慣,因為這個習慣,她現在隻能坐在某人的床上、穿著某人的衣服,瞪著自己那扇緊鎖的窗戶,考慮著要不要打破玻璃回去。


    “我勸你別打歪主意,就算樓下再熱鬧,玻璃碎掉的聲音在大半夜裏依然很清晰。”狄仁傑淡淡的打破她的妄想。


    可惡!


    範小秋懊惱的打消才揚起的念頭,不再瞪著自己的房間,而是轉過身,改瞪打從她走出浴室後便坐在書桌前看書的男人。


    “你難道沒別的衣服嗎?你女朋友這麽多,不會連件女人的衣服都沒有吧?”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白襯衫,下擺雖然蓋到她雪白的大腿,可她裏頭什麽都沒穿,空蕩蕩的感覺實在讓她很不自在。


    他依然看著手上的書,頭也不抬也輕聲說:“如果你沒健忘,應該記得我今天早上才回國,行李都還沒拿進來,更別提我根本沒女朋友。”


    就算他真有女人,也不會將她們帶回來,更不可能讓她們有將衣服留下來的機會。


    範小秋驀地瞪大眼,“你沒女朋友?你在說笑話吧?”


    她可沒忘這男人高中時一個禮拜換五個女友的偉大事跡。


    “我看起來像說笑嗎?”他反問她。


    她揚眉反問道:“哪一點不像?基本上,你說的話不是笑話就是廢話,除此之外,我根本沒聽你說句正經話。”


    “包括說你是美女?”他唇角微勾,笑意濃厚,“這也是笑話?”


    “錯。我是美女是無需置疑的事實,不是笑話也不是廢話,而是實話。”她驕傲的撩撩發,展現出美女的姿態。


    他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低笑出來,“那麽,範大美女既然有如此美貌,怎麽還讓範媽媽為你舉辦這個相親派對?該不是快年過三十了,急著想將自己給推銷出去吧?”


    這番話筆直地射中範小秋心房,她麵子掛不住,卻硬是不肯表現出來,大聲的說:“誰說這是我媽舉辦的?老媽明明說,這是狄媽媽為了幫你接風而辦的小型派對。就算真成了相親派對,主角也是你不會是我,請你搞清楚!”


    這她可沒說謊,就算這場派對的確是她那想將女兒推銷出去想到快發瘋的老媽的傑作,她也絕不承認。


    他放下書,兩手一攤,一臉的自負,“你覺得我需要相親嗎?”


    她馬上一臉嫌惡的看著他,“當然有需要!像你這種人,和惡魔有著同樣劣根性的個性、整死人不償命的嗜好,以及一開口就沒好話的惡毒嘴巴,不相親,這輩子都休想娶到老婆。”頓了頓,又說:“當然,外籍新娘除外。”完全忘了是誰剛剛還在想著某人一個禮拜換五個女友的輝煌事跡。


    他忍著笑,緩聲說:“這就怪了,認識我的女人通常都說我有著能和紳士媲美的個性、優雅又有格調的浪漫嗜好,以及一張性感到令人酥麻的完美嘴唇……怎麽你的眼光和一般正常的女人差這麽多?”


    範小秋差點沒吐出來。“不正常的人不是我,是哪些沒看清你真麵目的蠢女人!”她真想看看那些女人的眼睛是不是瞎的。


    狄仁傑聳聳肩,“無所謂,就算她們蠢好了,至少我還有點身價,不像某人,個性太火爆,就連裝溫柔也裝不來,隻能可憐到需要靠相親才交得到男友。”


    又是一箭?範小秋忍無可忍了,想也沒想的衝口就說:“誰說我需要靠相親才交得到男朋友?告訴你,追我的人少說都能由這裏排到101大樓。如果我肯,要幾個都設問題!”


    氣死人了!敢瞧不起她?她是誰?她可是範小秋啦!這麽被人損,她要是咽得下這口氣,她就不姓範!


    “是嗎?”他狐疑的眯起眼,一臉的不信。


    “你不信?”她一樣眯起一雙染火的鳳眸。


    “是不怎麽相信。”他很不客氣的潑她一盆冷水,然後咧開抿著的薄唇,又說:“除非……”


    “除非什麽?”追著問,她最氣的就是被這男人看扁。不管用什麽辦法,她都要他後悔今天說過的話。


    “除非我們來打個賭。”他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說:“三個月內,看誰先有交往對象,且要維持至約定時間的最後一天,贏的那個,有權指使對方做一件事,或是輸的要答應對方一件事,絕不反悔。”


    漂亮的秀眉皺了起來,範小秋直覺不能和惡魔般的狄仁傑打賭,然而……


    他一聳肩,無所謂的又說:“我知道你是怕輸,沒關係,我不介意你作弊。派對還在進行,你要不要下去?繼續方才的相親?”


    啪!


    腦中一根名叫“理智”的弦斷了。她用力拍了下床鋪,咬牙切齒的說:“賭了!誰怕誰呀?三個月就三個月,到時我要你跪下來向我道歉!”


    ***********************************


    為期三個月的賭約,範小秋誌在必得,也十分有信心,直到一個月後的今天——


    “你說什麽?你要跟我分手?”她手一壓,硬生生將握在手上的眼影刷折成兩半。


    察覺自己失態,她壓抑著怒火,連忙對眼前被她嚇一大跳的客人露出一抹甜笑,捂著電話歉然的說:“抱歉,我接個電話。不如我先讓小倩幫你化另一邊的眼影,我等等就來。”


    客人一點頭,她馬上旋身衝進休息室裏,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斂去。


    門一關上,她有別於方才的怒吼,而是用又軟又嬌的嗓音問著電話那頭的男友,“你剛剛說什麽?能不能再說一遍?是嗎?你要和我分手呀”她盈盈一笑,三秒後,嬌軟的嗓音倏地變成獅子吼,“憑你這個豬頭也敢先向我提分手?我告訴你,現在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你以為你是誰呀?不過是個頭上沒幾根毛、說話沒水準兼沒衛生的蠢豬!才交往第三天就想要我上你的床?你是什麽東西呀?自戀的大色狠!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見一次扁一次!”


    她不等“前男友”反應,氣衝衝的說完便掛斷電話,惱怒的在休息室裏來回繞圈圈。


    “什麽玩意!敢甩老娘?沒長眼的臭男人,氣死我了……”


    “範姐,別氣了。”一直坐在休息室裏的孟婷,一邊拿眉筆畫著自己稀疏的眉毛,一邊說:“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是第幾個了?”


    範小秋悶聲不吭,顯然還火著,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倒是另一頭的王珍珍幫她回答了,“四個……加上今天這個,就五個了。”


    “一個月五個?範姐你真是厲害,才一個月就換了五個男朋友,我甘拜下風。”孟婷佩服地瞪大眼。


    範小秋像是終於平靜下來,白了孟婷一眼,“是被甩了五次!被甩,不是換,ok?甘拜你的頭啦!”


    孟婷嘻嘻一笑,“一個月被甩五次也不簡單呀!再說,像範姐這麽美的女人,怎麽有男人狠心甩得下去?我真是覺得納悶。”


    “就是說呀!就算範姐脾氣再差,也沒差到一個禮拜嚇跑一個的地步吧。那些男人全瞎了嗎?”王珍珍也納悶的歪著頭。


    範小秋人長得美,又是“龍躍”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這樣的容貌和家世背景,追她的人沒上千也上百;脾氣雖說差了點,可應該還不至於誇張到一個月被甩五次,這一點任她們所有人想破頭也想不出原因。


    “不要說你們納悶,我也很納悶。”範小秋一臉泄氣,坐到她們倆中間。


    和狄仁傑的賭約,她原本自信滿滿,就不相信要她在三個月內交個男朋友有何難?隻要她手一招,便有十個八個男人供她差遣,將她捧在掌心裏嗬護著,她才沒在怕。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些男人跟她交往後,竟全都在短時間內就和她提分手?


    見鬼了!她在交往期間可是非常安分守己呢,完全保持著她在外人麵前優雅美麗的形象,絲毫缺點都沒顯現出來,說話比水還溫柔、神情比花還嬌羞,活生生就是時下男人最愛的溫柔佳人。


    就拿今天和她提分手的“前男友”來說好了,她和他交往七天,那豬頭就吃足了她七天的豆腐,不時的摟腰、摸手、捏屁股,將她當酒店小姐對待。而這些她全都忍下,沒將他海扁一頓扔到太平洋喂鱉魚,她這麽的忍氣吞聲、犧牲大我,換來的結果竟仍是被提分手?


    搞屁呀!她哪點不好了?那些男人肯定是瞎了!


    三個女人支著下顎,歪著頭想半天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王珍珍拍了拍範小秋的肩膀,憐憫的說:“範姐,你認命吧。搞不好你就是人們所謂的孤鴛命,嫁不出去嘍。”


    孟婷也拍拍她另一邊肩膀,搖頭說:“珍珍說的對,能在一個月內被甩五次絕非常人。範姐說不定真是弧鴛命,注定這輩子都交不到男友了,否則在過去二十九年裏,追你的人這麽多,你要嫁早嫁出去了……”


    範小秋眼角抽了抽,嘴角卻揚起笑,甜甜的說:“多謝你們的見解。這麽說來,我是不是別繼續浪費時間,直接將這間工作室收一收算了?早點去最近的尼姑庵剃度,長伴青燈?”


    王珍珍和孟婷對望一眼,馬上陪著笑臉說:“範姐,說笑而己嘛,別氣別氣,我們幫你按一按,你千萬別衝動哪。‘彤’要是關起來,我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別衝動別衝動。”


    “說笑……還真好笑咧,嗯?”範小秋哼了聲,伸出纖指,朝兩人的胳肢窩戳去,“這麽好笑,我就讓你們笑個夠!”


    “哈哈,不要……哈哈哈……救命呀……”王珍珍率先逃出魔掌,又笑又跳的逃出休息室。


    孟婷見狀哪有不跟的道理,邊躲邊笑,也跟著鑽出休息室。


    兩人一走,偌大的休息室裏就剩範小秋一人,她俏臉上的笑容一垮,踱步回到椅上坐著,雙手托腮,咳聲歎氣。


    “隻剩兩個月了……看來不能和之前一樣找些‘阿裏布達’的家夥來充數,得認真找一個男人了……”


    她歪頭想了想,好半晌,忽然鳳眸倏亮,拍手站起,“對了,陳學竟。”怎麽會忘了還有這一號人物呢?


    ********************************************


    接下來的日子裏,範小秋可開心了,因為她正和新交的男友穩定交往中,且己安全地過了一個月。


    為了慶祝這交往一個月的偉大日子,她特地訂了間有名的西餐廳,準備和男友共進美妙的燭光晚餐。


    餐後,陳學竟秉持著一貫的禮貌護送她回家,隻不過,今天他沒直接送她回去,而是將車子停在離她家約莫二十分鍾遠的馬路邊,把車子熄火。


    終於來了。


    範小秋偷睨了眼停妥車的陳學竟,唇角微微上揚,她果然挑對了人。


    陳學竟雖然為人木訥,卻十分有禮貌,不懂浪漫,可也不曾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最重要的是,他們倆還有共同的話題。雖說約會期間談話內容全繞著彼此的公司打轉,一點情趣都設有,可總比沒話題要來得好。


    兩人交往一個月了,正常男人早該有所行動,然而他們卻連手都沒牽過,更別提接吻。不過依她看來,陳學竟就算再木訥,畢竟也是個男人,今天一定會行動了。


    這可是她身為女人的直覺。


    “小秋。”陳學竟推了推鼻粱上的黑框眼鏡,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嗯?什麽事?”她漾著甜甜的笑容,鳳眸嬌嗔的凝著他。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他漲紅了臉,吞吞吐吐。


    “要說什麽事?”看著他臉上的紅暈,範小秋忍不住竊笑,這男人果真是個呆頭鵝。他該不會是要問她,他能不能吻她吧?


    “我、我說了你別生氣……”他的臉又更紅了,一雙平凡的眼睛自始至終盯著眼前的擋風玻璃,不敢看她一眼


    她的笑有些僵了。“我為什麽要生氣?還是說……你有什麽話是我聽了會生氣的?”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他咬緊牙,眼一閉,驀地大喊,“對不起!”


    範小秋心一沉,卻仍維持著臉上的笑後,“幹嘛和我道歉?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可惡!他最好不要說出那兩個字,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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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學竟眼神閃爍,小聲的說:“……是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麽?分手?你浪費了老娘一個月的時間,糟蹋我純真的感情,還讓我誤以為你特地帶我來這氣氛絕佳的地方,是打算進行我們的第一個吻——結果你現在說要分手?你頭殼壞去了是不是?還是哪根筋接惜了?陳學竟!你給我說清楚楚楚……


    “小秋、小秋……你還好嗎?”


    範小秋一回神,就看見陳學竟一臉惶恐的看著她,她連忙甩甩頭,露出注然欲泣的神清,仿佛她剛才在腦中的吼罵全都不存在。


    “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事?你為什麽要和我分手?”即便她剛才己在腦裏把他千刀萬剮,這時也不能露出一丁點火氣。


    “不是……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他本想擁住她顫抖的肩安慰,可一想起今晚接到的那通電話,不到兩秒便又緊張的放開她,恐慌的說:“總、總之……是我對不起你,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倏地抬起頭,眼裏哪還有一滴淚?鳳眸裏除了箭箭的怒火外,清澈晶亮得很。“我自己會回去!”


    她忿然的開門下車,在關上車門前,對他泛出一抹讓人瞬間揚起雞皮疙瘩的笑容,“開車小心點記得踩煞車,可別不小心滾下山!還有,這裏常有飆車族鬧事,別說我設警告你,他們最愛的就是搶劫像你這樣開著名貴車子的有錢人。保重嘍。”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在漆黑的夜裏獨自一人走回去。


    陳學竟直覺地想拉住她,可手才碰到她細嫩白皙的手腕,就又像觸電一樣的倏地放開。他東張西望的看著毫無一人的四周,最後咽了咽口水,快速的開車下山。


    看著由身旁呼嘯而過的銀色賓士,範小秋雙手緊握,尖叫出聲,“啊,可惡的男人!全都瞎了!瞎了!”


    好好的一個浪漫之夜,好好的一個女人的直覺——結果接吻沒接著,還搞了個分手收場?範小秋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是為了賭約,她還是很難過,長這麽大,她可從未這樣吃癟過,至少,在狄仁傑回國之前,從來沒有。


    “該死的狄仁傑!都是你這帶‘塞’的家夥,不回來沒事,一回來就一堆事,害我倒媚到有剩……哎呀!”才說著,她腳突然一扭,整個人跌坐在鋪著落葉的山邊小溝裏。


    “好痛!痛死了……”她痛得無法動彈,整個人卡在溝裏鳳風眸滴滴答答的落下淚來,愈想愈覺得自己很可憐,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嗚哇……搞什麽鬼?連走、走個路……嗚嗚,都能扭到腳,我怎麽會這麽倒媚……”


    拔起斷了跟的高跟鞋,她奮力向前一扔,將所有錯全降到某人身上,“嗚……臭狄仁傑!死狄仁傑!在美國過得好好的幹嘛回來害人?沒事幹嘛和人打什麽爛賭,好痛……害我落到這麽狼狽的下場,氣死我了……”


    她又哭又罵了好一陣子,好半晌才止住淚,正緩緩扶著山壁。想站起身來時,誰知她扭得不輕,腳才踏到地麵上,就痛得她俏臉皺成一團,眉心濘得像是打了死結,連忙又把腳縮回原本的小山溝裏。


    “好痛!慘了!連走都不能走……”看著自己腫得像包子似的腳踝,冷汗滑過她雪白的小臉,“看來隻能求救了……”


    忍著痛,她拿出手機撥打家裏電話,怎知響了半天沒人接,她隻好又改打老媽的手機,結果還是一樣。


    “怎麽搞的?人都跑哪去了?”鳳風眸含著淚水,忿忿地瞪著通話己被轉接語音信箱的手機。


    事到如今,她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回家了,總不能在這裏喂一晚的蚊子,就算痛死她也不當豬頭。


    於是她把另一隻鞋也扔了,忍著痛楚站起身來,學跛腳兔一樣,打算用單腳跳回家。


    她專心的跳著,沒注意身後閃著兩道清亮的車燈,及在後頭不遠處的煞車聲。


    “需要幫忙嗎?”一聲醇厚溫柔的嗓音傳來,在她耳畔響起。


    範小秋氣喘籲籲的身子驀地一頓,臉上頓時滑下兩行清淚。


    真是天籟!在她早腳跳了十分鍾後的現在,這句話簡直是天使之音,讓她感動得痛哭流涕。


    抱著感恩的心,她用一臉可憐無助的神情回過頭,柔聲說:“我扭傷腳了。謝謝你停下車,如果可以麻煩你送……嚇!”所有話語在抬眸看清眼前人的刹那間化成一聲驚叫,嚇得她差點沒把左腳也扭了。“你、你你……怎麽會是你?”


    竟然是狄仁傑!


    收回!她要收回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什麽天籟?什麽天使之音?呸呸呸!當她全沒說過。


    背對著車頭燈光的男人緩緩走近,近到一張邪氣又無辜的俊顏完全顯現在她眼前,他揚起弧度優美的唇線,笑的說:“怎麽不是我?這條路的上頭除了你家就隻有我家,我不出現在這唯一能回家的路上,還能出現在哪?”


    她的反應是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張嘴就要開罵,“你——”


    “傑,出了什麽事?”


    一道嬌軟的嗓音驀地卡進兩人之間,讓範小秋一時忘了該罵什麽,傻傻的看著由車上走下的美女。


    穿著寶藍色小洋裝的美女很嬌小,身材卻纖纖合度,一頭卷曲蓬鬆的棕色長發圈著她巴掌大的臉蛋,上頭又大又圓的眼兒滴溜溜的繞著他們轉,小臉滿是好奇,“怎麽了?這位小姐出了什麽事?傑,你認識她嗎?”


    狄仁傑點頭,樓過她的腰說:“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鄰居,範小秋。”


    美女一聽,馬上揚起笑容,對她自我介紹,“原來你就是小秋。你好,我是doris,傑的女朋友。”


    女朋友?狄仁傑居然比她早有穩定交往的對象?


    範小秋的心在看見眼前青春洋溢的doris時狠狠一抽,尤其又看見那樓在對方腰上的手臂、兩人親密的姿態……心頭那一陣陣的悶抽瞬間變成緊緊的一縮,讓她不自覺的沉下臉,火大的轉過身,繼續跳。


    跳沒兩步,她突然濘起了眉。


    搞什麽!她幹嘛火大?狄仁傑花心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對!這不是花心的問題,而是她幹嘛要生氣?


    陌生不解的情緒充斥心房,想了好半晌,她才豁然開朗。


    是了,一定是那家夥有女朋友,而她卻是“又”被甩了,她才會有這種反應,因為這樣一來,她距離“輸”這個字不就近了一步?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沒錯!就是這樣!


    “doris,抱歉,改天再請你到家裏喝咖啡。你開我的車回去,我送小秋回家。”狄仁傑歉然的將車鑰匙交給女友。


    doris一臉擔憂的看著默默想靠自己力量繼續“跳”的範小秋,然後說:“我看我們還是先開車送小秋回去好了,她的腳……”


    “不用了,你先回去,我來處理就行了。”他朝她眨了眨眼。


    doris馬上掩嘴嬌笑,在他臉上落了個輕吻,不再多說,開車離開。


    看著這一幕,範小秋心裏隻有兩個字能形容,就是惡心。


    “真是夠了,你們一定要在我麵前表演眉來眼去嗚?有夠嗯的。”doris一走,她馬上冷冷的對走到她身旁的男人說。


    狄仁傑“咦”了一聲,訝異的看著她,“這就奇了,你不是背對著我們嗎?怎麽看得見我們眉來眼去?”


    “我、我背後長了眼睛不行嗎?”俏臉倏地漲紅,死不承認自己偷看。然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冷,“你幹嘛不走?讓女朋友自己回去不太好吧?而且我也沒說要讓你送。你還是打電話,叫你女朋友回來陪你吧,我自己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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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又開始跳跳跳。


    可沒跳兩下,就讓人給按住了肩膀。


    “你做什麽……”她濘眉回頭,語句卻在望進他那雙褐眸時沒了聲音。


    褐色的瞳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泛著金黃色的光彩,瞳心裏閃爍著一抹她從未看過也不曾了解的深刻情感,那不知名的情感就像一簇簇的火焰,讓瞳心變得深邃、懾人,仿佛有股能將人瞬間吞噬的力量,危險卻也讓人著迷,一旦為之沉迷,就像飛蛾撲火一般,隻能無法自拔的深深墜入……


    兩人這番對望,讓範小秋莫名其妙的紅了臉,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節拍,而且愈來愈快、愈來愈快,快到像是要蹦出胸口一樣了……


    她驀地別開臉,拍開他還搭在她肩上的手,刻意揚高音量掩飾臉上的紅暈,“你還不走?再不走,人都走遠了,想喝咖啡隻能自己喝了。”


    她還記得他說要帶doris回去喝咖啡,這句話不知為何一直在她腦中打轉,像蒼蠅盤旋一樣,讓人心煩。


    他蹲下身,審視她腫起的腳踝,淡淡的說:“我還不至於為了一杯咖啡就將多年鄰居扔在路旁不管。我要是不留下,你這麽用跳的跳回去,不到十分鍾,另一隻腳搞不好也扭了。”


    “你幹嘛詛咒我?”嘴裏這麽說,她心裏其實正因他沒“見色忘友”而感到喜孜孜。雖說兩人是死對頭,可遇到困難時,他肯伸出媛手,她也不會不接受。


    “我說的可是實話。”他說著伸手輕緩的揉著她的腳踝。


    “啊……痛!痛痛痛,別揉了,好痛……”她痛得淚眼汪汪,直推拒著他按揉的大手。


    他停下動作,眉心微微蹙起,“可能傷到韌帶了。你怎麽會扭到腳的?”


    她抿緊了粉唇,抹去淚水,委屈的抱怨,“誰知道高跟鞋的跟會突然斷掉?害我扭傷腳,還跌到山溝裏。”那雙鞋花了她好幾萬,還是香奈兒的呢,她一定要去客訴!


    眉心擰得更緊了,“你今天不是和男朋友出去?怎麽?他讓你一個人走回去?”


    褐眸瞥了眼橫躺在路邊的細跟高跟鞋,她穿著十幾公分高的鞋子爬坡,怪不得會把腳扭得這麽嚴重。


    範小秋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我和男朋友出去?你跟蹤我?”他不會這麽剛好看見她被甩的畫麵吧?


    “你忘了我們今早是一起出門的?”他歎了口氣,“我看見有個男人來接你,那不是你的‘新’男友嗎?”


    一提她就氣起來,壓根忘了要膩話,嘴陝的說:“別提他了!那可惡的家夥,己經是過去式了。”完全忘了把她害得如此狠狽的罪魁禍首正在眼前。


    “‘又’分手了丫他微揚唇角,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範小秋一愕,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軍情”,連忙亡羊補牢,“什麽叫‘又’分手了?是我‘又’交了新男朋友,所以甩了他才對!”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


    狄仁傑哪會聽不出她在說謊,語氣涼涼的說:“今晚才分手,這麽快就有新男友了?小秋,你的謊言真不高明。隻剩一個月了,我看你幹脆認輸算了。”


    她紅著臉嘴硬道:“誰說我在說謊,信不信由你。還有,我幹嘛要認輸?就算你有女朋友,也不見得維持得了一個月,搞不好,她過幾天就會發現你其實是個惡劣的家夥,和你提分手了,到時候,該認輸的人就是你!”


    “這也說不定。”他倒是不否認,輕聲笑了。起身將她扔在地上的鞋子及包包拾起後,才走回她麵前彎下身,“上來,我背你。”


    看著他寬闊厚實的背,範小秋頓時手足無措,有種奇妙的感覺誦上心頭,讓她遲遲麽有動作。


    “怎麽了?快上來啊。”他轉身又催促了聲。


    這次她不再遲疑,緩緩伸出胳臂勾住他的頸項,小臉不自覺漾著淡淡的紅暈,“先說好握,是你自己要背的,可不是我求你,別指望我會向你道謝。”


    範小秋身下傳來輕微的顫動,那是狄仁傑低笑引起的。


    “我也不敢奢望我們範小姐會開這金口,抓緊,我要走了。”說著,他站起身。


    她的身子頓時往下沉,不得不讓他勾住自己一雙嫩滑的長腿,嬌軟的身子也更貼近他。因為這親密的接觸,她臉上的紅暈愈泛愈開,染紅了整張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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