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良抬眼看了看她:「你這跟我裝傻呢?你們家的那位王爺有多少能耐,你別告訴我,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雲招福眨巴雙眼:「知道什麽呀?我家王爺有多少能耐,爹你知道多少?」


    雲公良瞧著自家女兒那雙狡黠的眼睛,不禁搖頭:「我問你話,你還反問我,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


    「我可什麽都不知道。爹您別瞎猜猜,魏堯他素來都是個奉公守法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擔心他被小人害呀。」


    雲公良不再理她,繼續喝茶。


    範氏給他取了常服出來,雲公良便起身過去,由著範氏替他穿上,對雲招福說:「對了,你待會兒幫我去一趟你師父那裏,給他送兩幅千山居士的畫。」


    雲招福奇道:「幹嘛讓我送去呀?再說,爹你送師父畫做什麽?」


    「不是我送的,是你那位小師兄拜托我的,他想修複修複跟老先生的關係,但是老先生現在不肯見他,他沒有別的辦法,前些日子,找到了兩幅千山居士的畫,你師父最欣賞的就是千山居士,若有兩幅畫做媒介,你師父的氣可能會稍微消一消。」


    雲公良低頭係腋下的繩結,一邊對雲招福解說,雲招福聽後,有點理解:「他幹嘛不自己送呢,我送的話,師父沒準以為是我給他找來的畫呢。」


    「我跟他說了,讓他自己送,他怕你師父不原諒,到時候關係更僵,我送的話也不太合適,你師父有些話沒法跟我說,你送最適合了,你師父素來疼你,你送過去,適當的給你小師兄說幾句話,也算是幫他的忙了。」


    雲招福不以為意凳子上一座:


    「合著要我能勸好了,皆大歡喜,要我勸不好的話,說不得也會給師父厭煩上,我這買賣做的可不高明啊。有什麽好處給我?」


    雲招福和雲公良鬧慣了,才不怕他,放肆的說著。


    「跟我要好處,我送給你巴掌好不好呀?再說了,這也不是為我做的,那是你師父,你的小師兄,蘇鐸他是拜托我,讓你送你的,我就是個傳話的,你要好處,跟他們要去。」


    雲公良外袍穿好,腰帶也係好了,範氏從旁說道:「你這丫頭,刁鑽的很,這麽點事還推三阻四的,你師父和你小師兄這麽不和睦,你看著心裏就好受啊?」


    雲招福吐了吐舌:「不好受啊。」


    「那不就結了,你不好受,他們也不好受,你若能從中調停調停,讓他們緩和起來,也算是功勞一件。」


    範氏將雲公良的外衫打理好了,轉身為他取來發冠戴上,雲公良的一身出門行頭就算是準備好了。


    範氏和雲公良全都開口了,雲招福若是再矯情就該挨罵了,嘟著嘴道:「我就這麽一問,覺得奇怪罷了,小師兄既想讓我做事,幹嘛不親自來跟我說,還要爹你傳話。」


    雲公良沒好氣的說道:「他怎麽跟你說?到王府去找你嗎?你是有夫之婦,他上門找你合適嗎?行了行了,別推三阻四的,畫待會兒讓你娘拿給你,去了之後,見機行事,能說就說,不能說也先把畫送了,讓你師傅記個情,我衙門裏還有事情,不跟你多說了。」


    交代完這句話,雲公良便匆匆又離開了相府。


    雲招福還是覺得不太想去,範氏拿了兩府用盒子裝好的畫,讓人妥帖的放在桌麵上,雲招福打開看了看,畫上就是山水庭院,沒什麽特別的,可這千山居士的畫,一畫難求,她師父迷的不行,蘇鐸選這個送禮,確實很合適。


    「唉,既如此,便替他走一趟吧。下回見了他,非得讓他再請我吃頓飯不可。」


    雲招福說完,就喊了秦霜和秦夏進來拿畫,範氏橫了她一眼:「瞧你那小氣勁兒。你小師兄對你……」


    雲招福站著整理了一番衣裳,聽範氏沒把話說完,問道:


    「對我什麽?」


    範氏沒好氣歎息:「沒什麽。對你挺好的,他有事,你幫幫他是應該的。」


    雲招福覺得範氏沒說實話:「我怎麽總覺得,你對小師兄也挺好呀,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你兒子呀?」


    範氏伸手過來要打雲招福,雲招福嚇得趕緊閃了出去。


    從雲家出來之後,雲招福就苦命的往茶廬去了,嘴上雖然貧的很,但心裏也希望蘇鐸和師父的關係能稍微修複一點,其實他們倆之間也沒什麽原則問題,就是蘇鐸馬上要做駙馬了,當官理念跟師父不和,其實隻要是當好官,為民做事,怎麽上位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師父也是個頑固。


    去了茶廬,小童接過了秦霜秦夏手裏的畫卷盒子,將她給迎了進去,雲招福讓秦霜她們在外麵等她,自己進去了。


    施定山坐在亭子裏煮茶,看見雲招福便招手讓她過去,雲招福去了之後,看見是茶,有點失望:


    「師父,要您現在煮的是酒就好了,茶有什麽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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