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輝這番話說的褚聞傑眉頭都蹙起來了,這個孫正輝就是一隻平時不叫關鍵時刻卻會咬人的狗,三言兩語就給他扣上了‘推卸責任’的帽子。


    皇帝被孫正輝這麽一說,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這件事應該負責的是五城和城防,京兆,褚聞傑卻要毫不知情的定王來擔責任,委實有點刻意打壓定王的意思,褚聞傑若非對裴家怨念不減,那就很顯然是受人指使。


    不動聲色,對趙暢問道:「這些日子定王有去過刑部嗎?」


    「回皇上,定王殿下受了傷,在府裏靜養,刑部之事,並未過問。」


    皇帝點頭:「那你待會兒去一趟定王府,將最近的事情跟他說明一番,問問他有沒有好法子對應,若是沒有的話,也不必勉強,朕不怪罪,追查殺手的事情,還是落在你刑部,還有城防,京兆,大理寺身上,所有人都不能推卸責任,必須盡快抓住那些無法無天的東西。」


    殿中臣子齊聲應是。


    皇帝擺手:「行了,今日便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吧。若有進展,及時來報。」


    幾個官員行禮退下,走出元陽殿,趙暢與孫正輝並肩齊行,身後褚聞傑追上:「兩位大人留步。」


    「褚大人何事?」孫正輝笑吟吟的上前。


    褚聞傑冷笑對他:「孫大人那一招四兩撥千斤,用的可真是爐火純青啊,令人佩服。」


    孫正輝裝傻:「褚大人說的什麽,下官聽不懂。褚大人是尋我還是尋趙大人,若是尋趙大人,那下官便告辭了,大理寺還積壓著不少案件,就此告辭。」


    褚聞傑沒有阻攔,孫正輝便轉身走了。


    對上趙暢,褚聞傑雙手攏入袖中:「孫大人這是要去定王府嗎?」


    趙暢平和微笑:「是,奉了皇命,得去做這苦差事啊。」


    「苦差事?去定王府,怎的就變成了苦差事?」褚聞傑若有所指的問。


    趙暢低頭理了理自己並不亂的衣袖,好整以暇的說道:


    「定王殿下正在養傷,外麵出了事情解決不了,定王殿下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還要來處理這等事情,下官去傳達,委實有些過意不去,定王殿下定會埋怨下官不懂事,這樣還不算是個苦差事嗎?」


    褚聞傑但笑不語,趙暢理完了衣袖,抬頭與之對上:


    「褚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這麽多年了,褚大人對裴家的恨意,為何絲毫不減?」


    褚聞傑隱下笑容,與趙暢對視,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敵對死灰複燃,恨意如何能減?」


    刑部尚書趙暢按照皇命,來定王府將京裏發生的事件,連同三百萬兩,鹽鐵使貪墨案一並告知了魏堯知曉,魏堯聽了之後,便隨著趙大人去了刑部,結束了他近兩個月的‘修養’時間。


    魏堯再次變得忙碌起來,每天在刑部忙的連家都不歸,雲招福心裏覺得還有點失落,可總不能巴著魏堯不讓他去做事嘛。


    雲招福幹脆回了雲家,小吉祥已經三個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吃手手的時候還能吧砸出聲音來,見誰都一副瞪大了眼睛仔細看的樣子,雲招福簡直愛不釋手,範氏瞧著不禁說道:


    「別抱習慣了,回頭放不下手。」


    雲招福卻笑著邊逗孩子邊說:「放不下手就放不下手,這麽可愛的小吉祥,就該抱著的嘛,對不對呀。跟姑姑笑一個,姑姑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正說著話,雲招福感覺手上熱熱的,武氏見了,趕忙過去把小吉祥給抱入了房,丫鬟打水來給雲招福洗手,雲公良退朝回家,範氏迎上,接過他的官帽:「老爺今兒倒早。」


    雲公良一邊解外袍子一邊回:「今兒皇上沒上朝,我回來換身衣裳,待會兒再去衙署裏。你今兒能在府裏多待會兒,我瞧著王爺又被趙暢和孫正輝拉到大理寺去了。」


    「唉,他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


    雲公良接過水喝了一杯,穿著寬鬆些的內衫坐到椅子上:「約莫還得忙活一陣呢,人一直找不到,本來這事兒也不關王爺,褚聞傑提出來的。」


    「褚聞傑是誰?」雲招福坐到雲公良身邊對他問,這些天她也不怎麽能跟魏堯說上話,隻能從雲公良這裏打聽一點消息出來了。


    「吏部尚書。」雲公良繼續喝茶,喝了兩口之後,忽然抬頭,拿著杯蓋的手對雲招福一指:「對了,褚聞傑和杜抻就是當年告裴家通敵的,跟裴家的梁子不小,淑妃娘娘回了後宮,讓他們又緊張起來了,這不跳梁小醜似的針對王爺呢。不過,你也別擔心,依我看,王爺在他們手上吃不了虧。」


    「原來是他。」雲招福恍然大悟:「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呀,一直盯著裴家也就算了,還想著拖魏堯的後腿,魏堯就一個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他們背地裏會不會使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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