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愣,低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歎了口氣;「唉,王妃啊,你是不知道左家那些人是什麽嘴臉,別說對寒姐兒嘴臉不是,就連我上門討說法他們都一點不放在眼裏,對我頤指氣使的,真不是個能講道理的人家啊。」


    雲招福將手攏入袖中,往雲香寒看了一眼,涼涼道:「哦,那就是寒姐姐至今也沒有去侯爺和侯夫人麵前道過歉啊。那也難怪了……」


    不管怎麽樣,雲香寒和雲香暖在外麵算是惹了禍,真相沒人知道,但她們在大理寺過了一夜卻是事實,出了事情以後,如果雲香寒能夠真誠的去道歉一下,若是道了歉左家還不接受,那左家也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但是現在聽柳氏說來,雲香寒根本就沒去道歉,她一個晚輩做錯了事不道歉,難道還要長輩親自來與你打招呼噓寒問暖,才叫好嗎?


    柳氏把目光從雲招福臉上移開,轉到範氏身上:「王妃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讓你在威遠侯府裏過日子,你也拉不下那身段去跟他們服軟呀!若是這一次被他們把頭給抹下來了,今後寒姐兒在威遠侯府就更加沒有說話的地方了。這個頭兒可不能開。」


    對於柳氏的這種教女理念雲招福和範氏都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雲招福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不是,若是寒姐姐做對了事情,不去服軟道歉也就算了,可她分明就是做錯了事情,卻還這般,難不成還要威遠侯和侯夫人來向你們道歉不成?你們想的也太美了,事情就沒有你們這麽幹的。」


    雲招福這番話說的挺厲害的,聽得柳氏臉色變了又變,不過卻拚命忍了下來,雲香寒就沒有柳氏的隱忍了,心裏本來就對雲招福充滿了恨意,如果不是雲招福的話,那天她的馬也不會驚著,更加不會撞到樹幹上,弄得如今這滿臉的傷疤,現在若非有求雲招福,而她們的爹又不肯出麵幫她們,她們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踏上雲招福的地盤,讓她囂張得意的。


    如今她都已經抹開了麵子,求到她麵前,沒想到雲招福竟然這樣囂張跋扈,不僅對她,連對她娘都開始教訓起來了。


    「雲招福!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和暖姐兒被抓進大理寺還不是被你害的,我們是受你的連累,你有沒有跟我們道過歉?別以為自己有什麽了不起的,若是我們在外麵說你幾句閑話,你以為你還能這麽安逸的坐在這裏對我們說這些風涼話嗎?」


    雲香寒以為雲招福不知道當初是她們先設計她在先,因為當時大理寺審問的時候,她和暖姐兒一口咬定是馬驚著了,絕口不提她們要陷害雲招福的事情,而雲招福肯定也不知道,因為這麽大的事,如果她知道了的話,不可能不上門討說法。


    事實上,當初雲招福把針交給了雲公良,雲公良找上了崇敬侯,崇敬侯知道真相,卻又不能把事兒捅開,畢竟兩個女兒都嫁了人,影響太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追究,但對這兩個女兒,崇敬侯也因為這件事對她們起了隔閡,不再如從前那般嬌慣她們了。


    所以,柳氏和雲香寒她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求到範氏和雲招福麵前來。


    雲招福冷笑:「哼,你們是不是被害,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那根針如今可還在我案頭放著呢,你們若是想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我也不介意幫你們一把。再說了,我會怕你們說我的閑話?難不成,你們說我的閑話還少嗎?要我找人一句一句複述給你們聽聽嗎?」雲招福對她們早已失去了耐心,不願再和她們打啞謎,賣關子,直接拍案說道:「你們今日上門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從進門到現在,一個勁兒的倒苦水,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且不說你們的事兒我娘能不能幫上忙,就算能榜上,你們又憑什麽料定我娘一定會幫呢?」


    聽雲招福提起銀針,雲香寒和雲香暖兩人臉色一變,對看兩眼後全都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再與雲招福多言,生怕她真的再繼續追究下去。


    範氏擰眉:「怎麽跟大伯母說話呢,有沒有點規矩?」


    雲招福心想到底是誰沒規矩?


    「論輩分,我喊她一聲大伯母,論位分,我是王妃,她是侯夫人,怎麽著也是我大她幾級吧,我要守什麽規矩?」


    範氏知道雲招福心裏恨雲香寒害她的事情,但是有些事可以在心裏恨,若是搬到台麵上講的話,氣氛就尷尬了。


    柳氏心裏的一口氣忍了又忍,範氏無奈一歎:「她這性子,真是拿她沒辦法。大嫂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幫忙。」


    柳氏看了一眼雲招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今日我算是見識了王妃的威風,原以為大家都是一家人,說話做事總要留點情分在,可王妃如今把我們這些親戚當仇人似的看待,我們上門求你們幫忙,也是走投無路,若真有辦法,誰會腆著臉上門惹人厭煩呢。」


    範氏又安慰了一句:「大嫂別和她一個孩子計較了,請說吧。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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