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進進出出於一間廂房,有些是拿著大夫開的藥單去找藥材,有些是來回更換盆水、布巾——為了傷重的義凜公子,義莊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


    「華姑娘,你去休息吧!換小的來照顧少爺。」一名丫鬟看著連續五天都守在床邊的華朵,擔憂的說著。


    丫鬟心想,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


    「我沒關係,你去忙吧!」華朵搖頭,視線不曾移開羅寧樂的臉上,小手則是拿著幹淨布巾小心翼翼的壓擦他的傷口,才過不久,白色布巾已成了紅色的濕巾,她幹淨換上另一條。


    他的傷口從鎖骨蔓延至腹部,傷痕又深、又長,鮮血不斷湧出,無論她怎麽擦拭就是止不了。


    怎麽辦?都已是第五天了,為什麽血還是一直冒出來?她隻覺得心慌意亂。


    「大夫說是因為傷口過大,血很難止住,先上藥要緊。」丫鬟趕緊遞上大夫給的藥膏。


    華朵回過神,打開罐子,以顫抖的手沾上藥膏,動作輕柔的替他上藥,並不自覺的視線模糊。「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她喃喃自語著,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一旁的丫鬟聽得鼻酸,捧著變成紅色血水的盆子走出廂房。


    華朵替他上完藥,接著替他纏上白色繃帶,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他,眼淚早已潰堤。


    「五天了,我等你整整五天了。」她強自壓抑住內心的痛苦。「我知道你痛,可是……一眼就好,你睜開看看我好不好?寧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好難過、好傷心,你都沒感覺嗎?」


    她很壞——明知他舍不得她難過,還拿這一點來刺激他,可她就是盼望著他能趕緊醒過來啊!


    「你說舍不得我難過,你都遵守這麽多此的約定了,這一次不能失約啊!」她哽咽的摸著他憔悴的容顏。


    她的心好痛,不僅是因為他尚未清醒,還有感受到他一直以來的心情——實際嚐試過,她才終於懂了原來等待一個人的回應有多麽的痛苦。


    他怎能一次又一次包容她的任性?他究竟是多愛她,才能忍受這種錐心之痛?


    這時門外傳來嘈雜聲,她連忙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抬頭瞧見一名姑娘踏入房內。


    「黃姑娘,少爺正在休養……」丁叔進來,急著勸說。


    黃翠兒挑起眉,「寧樂公子受傷休養,外人不能打擾是嗎?那她呢?她不是義莊的人,不也是在這裏嗎?」指著淚眼婆娑的華朵,語氣很不悅。


    「華姑娘不一樣。」丁叔低聲說。


    不一樣?黃翠兒冷哼一聲,「我已跟伯父請示過了,他說我可以來看寧樂公子。」


    丁叔一愣,沒想到老爺會同意。「呃,那……」


    「丁叔,黃姑娘也是關心寧樂才會過來,總不能讓她白跑一趟。」華朵起身打圓場。


    「呃,小的明白了。」丁叔是怕黃翠兒和華朵起衝突才會阻擾,既然華朵表示沒關係,那他也不用操心。「小的先退下了。」走出房,關上門。


    黃翠兒等他一走,立刻瞪著她。「你怎麽還有臉留在這裏?」語調提高,有著不敢置信的意味。


    「黃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華朵倒抽一口氣,皺眉繼續說:「還有,寧樂正在休息,請你小聲說話,免得影響他。」


    「我影響他?我再怎樣也比不上你的影響力吧!」黃翠兒先是壓低音量,但語氣仍是充滿諷刺。


    「黃姑娘,你一再針對我,究竟是為什麽?」華朵實在不願在寧樂的麵前和黃翠兒爭吵,但黃翠兒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她不得不麵對。


    「外麵都鬧翻天了,你會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嗎?」黃翠兒不可思議的搖頭。「真搞不懂你到底有哪點好的,竟能讓整個義莊的人都幫著你,還不把事實告訴你,讓你無憂無慮的過日子,真是太不公平了!」


    「什麽鬧翻天、什麽事實?黃姑娘,話不要說到一半,請你說清楚。」華朵隱約感到不安,冷著俏臉問道。


    「你想知道?好吧!你確實應該知道!他們不敢說,那就讓我來說!」黃翠兒眯起眼,緩緩道出這幾天義莊所發生的事。「你以為拜河一死,所有的紛爭就都結束了嗎?」


    「不是嗎?」華朵望向黃翠兒充滿嘲弄意味的眼神,緊張的咽口水。


    「你真是太天真了!即使你是被拜河所控製,是在無意識下殺了無辜之人,但你終究還是儈子手,那些痛失主子、手下,甚至家人的人全都找上門,要義莊把你這個妖女交出來!」


    黃翠兒很滿意的看到華朵在瞬間刷白的臉色,繼續說:「義莊為了維護你,這幾天都忙著處理此事,還跟他們起了不少衝突呢!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你卻仗著有義凜公子的保護,什麽罪都不必承擔,這可是會讓很多人看不下去的!」


    華朵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隻能深呼吸才有辦法忍住全身的顫抖。「你說、你說那些人要義莊交出我?!」


    「是啊!大夥要你別再繼續躲在義凜公子背後,要你出來承擔罪行!」黃翠兒緩步上前,「華朵!你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義莊的人為了你而受盡天下人的責難?就連堂堂義凜公子為了你也差點犧牲性命!」


    黃翠兒看著躺在床上的羅寧樂,心有不舍。「你簡直是個禍害,把他害得這麽慘,還想厚著臉皮留在這裏,你是想繼續裝作沒事的過日子嗎?」她冷哼,搖著頭。「如果你知道了這些事還能無動於衷的留在他身邊,那我真的會很敬佩你的厚顏無恥!」


    華朵聞言,人不停的往後倒退,直到被逼到角落,無路可退。「我……不知道有這件事……」


    「哼!義莊的人為了保護你,決定與天下人為敵,這種事當然不會讓你知道!」黃翠兒愈說愈生氣,不懂華朵為何會得到羅寧樂的青睞。


    華朵可是個妖女,被世人稱為禍害耶!她哪值得羅寧樂為她犧牲性命?黃翠兒愈想愈不甘心。「你若不信我的話,可以親自去確認!」


    揚起眉,黃翠兒接著說:「我剛來時外麵還很熱鬧,你去看看就可以知道真相!」


    華朵一聽,跌跌撞撞的奔出房門,一路穿過庭園,來到大廳時看見丁叔,她急忙停下腳步,躲在暗處。


    大門口擠著一堆人想要衝進來,丁叔和莊園的手下用肉身阻擋,但卻抵擋不住怨言——


    「快交出華朵!」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義莊怎能維護妖女?快點讓開!」


    「對,快讓開,不交出華朵外麵誓不離開!」


    所有的言行全是要求義莊交出她——華朵緊抓著胸前的衣襟,淚水終於潰堤。


    「怎麽、怎麽會這樣……」她一臉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她沒想到事情根本就沒結束,還持續為義莊帶來麻煩。


    難怪丁叔見到她時總是欲言又止,恐怕是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泣不成聲,突然發現丁叔走回長廊,她趕緊用手捂住嘴,不敢讓丁叔發現她已知道事實,急忙跑回羅寧樂的廂房。


    踏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內,看見黃翠兒就坐在床邊照顧他的模樣,華朵的心突然一陣揪痛,覺得自己好卑鄙,她無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們麵前,隻能像個小偷似的躲在布簾後方。


    她不敢讓黃翠兒察覺她的存在,便忍住抽噎,可鬥大的淚水卻不聽話的拚命滑落在臉上。


    聽著黃翠兒深情的話語,她隻能一手抓著布簾,一手捶著心髒,她的胸口塞滿了酸澀、悲苦、哀慟的情緒,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羅寧樂舍命保護她,那她呢?她口口聲聲說愛他,卻一直替他帶來麻煩,害他深陷危機。


    黃翠兒說得對,她是個禍害,她不僅害慘了羅寧樂,現在還害得義莊被天下人責罵。


    她這種女人怎能待在他的身邊?萬一他又因為她,連性命都丟了怎麽辦?


    華朵猛搖頭,光是這麽想就已痛不欲生。「不可以!我不能……」


    緊握著拳頭,眼簾映入黃翠兒細心照顧他的畫麵,華朵不得不承認他們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寧樂,我變得怎樣都沒關係,隻求你健康,一輩子平平安安;可是我在你身邊卻總是帶給你苦難,我很懷疑……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嗎?」她不禁苦笑。「我好像沒辦法帶給你幸福,現在想來,對爹也一樣,你們都因為我而受盡折磨。」眼底充滿淒涼。


    「沒有我就不會再有麻煩了,你……也可以過著平靜的日子……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吧?」她喃喃自語,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神色黯然的走出房間。


    「朵兒、朵兒……」陷入昏迷的羅寧樂臉上布滿汗水,呢喃出聲。


    在夢中,華朵的身影逐漸模糊,而且不論他怎麽呼喚她都不肯回頭,留下他在原地孤獨一人。


    他好害怕,聲嘶力竭的大吼——


    「寧樂公子。」黃翠兒見他睜開眼,欣喜的握住他的手,「你終於醒來了。」


    昏迷十多天,他總算是恢複了意識。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努力瞪大眼,看清麵前的容顏,當下難掩失望。「朵兒、朵兒呢?我要、要見她!」情緒略顯激動。


    黃翠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寧樂公子,你才剛醒來,要不要先喝口水?」假裝忽略他的話,勉強扯著嘴角。


    「朵兒。」他深吸一口氣,又念著這個名字。


    她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華朵不在這裏。」


    「她在哪裏?」


    「她……」黃翠兒故作生氣狀,「寧樂公子辛苦的救回她,誰知她不感激就算了,連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莊園,還真是冷酷無情啊!」


    他使勁甩開她的手,「不準你說朵兒的壞話!」艱難的坐起身,扯開喉嚨喊著,「我要見朵兒!她在哪裏?」


    黃翠兒可是個千金大小姐,三番兩次被他冷眼相對,又聽著他的口中隻嚷著華朵一人,神情登時不悅。「我不是說了她已離開,你是要去哪裏找人?」


    嘟囔著繼續責備道:「你才剛醒來,最好別因一時激動又扯開傷口;你自己的身體要緊,老是擔心那個女人做什麽?」


    他閉上眼,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是誰準她來他的房間?是誰準她來的!


    「走開!我自己去找她。」他急著下床,卻因傷重而連站都沒辦法站好。


    「寧樂公子!」他還真是固執,黃翠兒趕緊攙扶住他,急切的朝外頭嚷嚷,「快來人啊!寧樂公子行了!」


    一直在門外守著的丁叔聽到聲響,馬上衝進來。「少爺!」見他終於醒來,心情很是激動,可察覺到房裏的氣氛怪異,趕緊收起笑容。「少爺要去哪裏?少爺想要什麽,交代小的就好,千萬別亂動免得拉扯傷口啊!」


    羅寧樂猛地抓著他的手,「丁叔,去找朵兒,快幫我找朵兒,我要見她……」


    睜開的第一眼沒看到華朵,讓他感到好不安啊!


    「這、這……華姑娘不在莊園裏。」丁叔一臉的為難。


    「為什麽不在?她去哪裏了?」羅寧樂焦急的問。


    「三天前她就離開莊園了。」丁叔回避著他的眼神,低聲說道。


    「三天前?」他的身子為之一震,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為什麽要讓她走?丁叔明知道我有多在乎她,怎麽可以讓她走?!」大聲嘶吼,步伐搖搖晃晃的。


    「少爺,小心!」丁叔連忙扶住他,並加以解釋,「華姑娘並未告訴任何人就離開了,而且她還留下一封書信要我們別再找她,加上當時忙著應付那些……」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華朵一走,那些守在門外吵鬧的人們也隨之消失,這情況讓義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愧對華朵,可他們也明白隻有她離開才能解決紛爭。


    丁叔當然不敢把這事告訴羅寧樂——少爺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回來,如今華朵的消失就夠讓他心痛了!


    「所以就放她走了嗎?」羅寧樂猛抽一口氣,失去她的恐懼占滿心頭,「你們不找,我來找……我來找朵兒。」


    「寧樂公子,你這身體還能去哪裏?先養好傷勢再說吧!」黃翠兒的語氣無奈,好言相勸。


    他卻充耳不聞,「我要去找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廂房,不時靠著牆壁換氣,不斷的走走又停停,好幾次都跌倒在地,卻還是堅持著爬起來繼續往外走。


    一路上,莊園的人全都瞪大眼,紛紛大聲呼喊,「少爺!小心啊……」


    「不要過來!」他拒絕任何人的攙扶,使勁的大吼。「朵兒!我要找朵兒……在哪裏?朵兒……」掛念著心愛的人,於是羅寧樂憑著意誌力走出大門。


    清晨,天才剛亮,街上的人群稀少。


    他就站在大街上,無助的左顧右盼。


    「寧樂公子,你太胡來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黃翠兒看不下去,馬上扶住他,「快回去休息!」


    「走開!放開我。」他推開她,喘著氣。


    她差點跌倒,望著落空的手掌,心有不甘的說:「你怎能這樣對我?這幾天都是我守在床邊照顧你耶!」


    「與我何關?」他冷冷的看著她。


    「什麽?」被他冷漠的模樣嚇住,她隨即甩甩頭,說服自己是錯覺,鼓起勇氣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怎會跟你沒關係呢?」再度摟住他的手臂。


    「未婚妻?!」


    「是啊!伯父都上門提親了,我爹娘也都答應了這門婚事,我當然是你的未婚妻。」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你?你是誰啊?我不記得認識你,怎麽可能會答應這樁婚事?可笑!」他的眼神冷酷,語氣殘忍無情。


    「羅寧樂!你怎能說這種話?」她的臉色蒼白,老羞成怒的直跺腳。


    閉上眼,他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咬牙擠出話。「你、你少來煩我,再不滾……休怪我不客氣!」


    為什麽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華朵?這個女人真是煩死了,此刻他沒閑情逸致出善良的一麵,隻想著要快點找到華朵!


    「你!」黃翠兒被他冷厲的眼神給震撼住,此時才發現他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麽的溫文、親切,反而是冷血無情……好、好可怕喔!於是她大哭跑掉。


    「少爺。」丁叔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一臉的無奈樣。


    「換你來勸我了嗎?不!我不聽。我隻要朵兒,隻要她……啊……」他搖頭,因方才激烈的動作而扯疼傷口,不禁倒抽一口氣。


    丁叔看著鮮紅的血渲染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感到心疼不已。「丁叔會幫你找到華姑娘的,你先回去好不好?你的傷口都裂開了!」


    他的傷勢太過嚴重,好不容易愈合,現在又裂開,鮮血直流……他一身的白衫幾乎已被染成紅色,這畫麵實在是太怵目驚心了。


    「丁叔,朵兒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他的堅強終於瓦解,像個孩子般的哭泣起來,「我是真的不能沒有她……她到底在哪裏?」嗓音帶著濃烈的哭音。


    「少爺……」丁叔也跟著眼眶泛紅。


    他握著拳頭,忍著傷口的撕裂痛苦,使盡力氣喊著,「朵兒……我知道你一定在哪裏看著我……不要躲了好、好不好?我好想你……你真的要拋下我嗎?朵兒,快出來、快出來……」


    他一手撫額,蒼白的俊顏變得慘白,搖搖晃晃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會昏倒在地。「到底要怎麽做你才願意、願意回來?」他已束手無策了。


    當他陷入絕望時,忽地他的腰被人抱住,背後傳來一股溫暖,讓他的身子為之一僵。


    會是她嗎?他緩慢低頭看到一雙交握的小手,心情霎時從驚愕轉變為欣喜若狂。「是……朵兒?」緩緩轉身,看見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因她現身,他收緊的心髒終於放鬆了;又因她的眼淚,他的心又開始隱隱的抽痛起來。


    她真的是他的弱點呀!


    「是,是我!寧樂,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隻要我消失,一切就會太平了……」她哽咽。


    自從得知天下人因她而找義莊的麻煩後,她就決定離開義莊,本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卻因舍不得羅寧樂,所以她老是跑來附近打聽消息。


    每夜她都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羅寧樂的臉龐,所以今日一大早她就跑來,誰知竟會見到他拖著虛弱、受傷的身子,嘶吼著她的名字。


    她的心很疼,無法對他視若無睹,更不能壓抑內心對他的濃烈感情,邊衝動的奔出來抱住他。


    「傻朵兒,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麽辦?」他不顧胸前的傷勢,緊緊抱住她。「我已經受夠了追在你後麵的感覺!朵兒,你不愛我沒關係……隻要別消失就好,答應我,我求你答應我!」


    聽著他卑微的哀求,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流淌著,「寧樂,我一直帶給你麻煩啊!你難道不會討厭我嗎?」


    他沙啞的開口:「我這麽拚命就是想要留住你,怎麽會嫌你麻煩呢?隻要你願意陪我,無論要我付出什麽代價我都無所謂,你懂嗎?」


    「我懂了,我以後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丟下你不管了。」她決定拋開所有顧慮,即使被人稱為是害慘他的禍害,她也不會再退縮。「我答應你,我會一輩子陪著你。」


    「朵兒,謝謝。」他好高興聽到這句話,握著她的手但整個人因失血過多而開始感到頭暈目眩。


    「寧樂!」她的心一驚,瞪著他被血染紅的衣襟,「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先回去。」


    「華姑娘,我來幫忙吧!」


    「不,我可以。」直接將他扛在肩上,她快速進到義莊莊園的門內。


    丁步挑眉,瞧見這奇特的畫麵,不禁笑出聲。「太好了,少爺,華姑娘是真的回到你的身邊了。」


    羅寧樂的癡戀總算是開花結果了,他真心替少爺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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