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自然是故意在老夫人麵前說這些話的,說著說著,終於把最終目的說出來了。


    隻見她誇張的一拍手:「足足十萬兩!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為了桐姐兒這麽個上不得台麵的愛好,二嫂也是真舍得啊。」話鋒一轉,又開始自艾自憐:「唉,都是一個家裏住的,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有人能為了一點點愛好,豪擲千金,十萬兩銀子說出就出去了,我們這些人,為了給自家姑娘找個好點的先生教本領,花光了體己錢,不是我們心眼兒小,看不得人家過好日子,而是這橫豎都是一家子,總不能差別太大,厚此薄彼呀。二嫂若是真嫌錢多的用不掉,接濟接濟我們這些兄弟姊妹不也挺好?何必花那冤枉錢呢。」


    寧氏這話說的是真酸。


    傅新桐看著她那作妖的樣子,回想上一世她雷厲風行打壓二房的架勢,不禁又一次感歎人生步步為營的重要,上一世蔡嬤嬤卷款,寧氏壓榨,讓二房難以翻身,這一世,搶了先機,打破了寧氏的計劃,反敗為勝,如今在最關鍵的一步上敗了的寧氏,如今,寧氏手裏無權無錢,也不過就是個呈呈嘴皮子的酸婦。


    寧氏的話針對性太強,勾起了蕭氏的護犢之心,本就對寧氏失了信任和好感,蕭氏說話並未留任何情麵:


    「三弟妹說話得有分寸,你自己花光了體己錢,也要替孩子請先生,那我為什麽不能給桐姐兒花錢?十萬兩銀子是很多,可那都是我自己的嫁妝錢,沒有動公家一裏,三弟妹怎麽說的好像我的嫁妝錢,也要算作公家裏用?」


    蕭氏懟的不留情麵,寧氏自然覺得臉疼。


    「這能一樣嗎?我知道二嫂是皇家出身,身家底子不是我們這些平民可以比擬的,可你既然嫁到了傅家,那便總要顧及顧及傅家的感受吧。你的嫁妝多,所以就可以胡亂揮霍了?」


    寧氏是存了心要跟蕭氏計較那花出去的十萬兩銀子了。傅新桐的目光在寧氏和段氏之間回轉,寧氏這段時間,總是圍在段氏身邊賣好,她手裏的管家權利被老太爺剝奪之後,如今都落在了段氏手裏,寧氏如果想要再次管家的話,她就得把段氏伺候好了,讓段氏出麵替她在老太爺麵前說話,可是平白無故的,怎麽才能讓段氏去說話,段氏就算去說了,又怎麽能成功說服老太爺鬆口放權呢?


    所以,現在圍繞著二房無故花出去的十萬兩銀子,寧氏便想借這件事情踩著二房,再次奪取管家的權利。


    過年的時候,傅安曾經跟蕭氏稟報過,二房從今年開始,所有的花銷都要主院開了條子才能支取,可見段氏對蕭氏去年給傅新桐用的那十萬兩銀子很在意,但是又不能明著說,便暗地裏給賬房下了規矩,寧氏想重新獲得段氏的信任,若是能壓著二房,把這筆十萬兩銀子給吐出來的話,段氏定然會對寧氏重新信任的,所以此時此刻,寧氏才會抓準了機會,做出這胡攪蠻纏的姿態。


    可是讓寧氏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蕭氏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對她百般信任,說什麽便是什麽的蕭氏了,經由傅慶昭和傅新桐的洗腦,蕭氏現在已經完全把寧氏當做敵人看待。


    蕭氏對自己人,可以十分寬容鬆懈,但對於有可能會害到家人的敵人,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銀子是我的,我願意給桐姐兒揮霍,別說十萬兩黃白身外物,就算桐姐兒跟我要心窩子,我也能給她掏出來,三弟妹若是覺得手頭緊,日子過不下去的話,大可直接跟我說,憑著咱們妯娌間的關係,借你個幾百兩度日不成問題。」


    蕭氏這番話極其強勢與打臉,別說其他人,就連傅新桐都看呆了。偏廳裏因為蕭氏的這番話而變得鴉雀無聲。


    蕭氏說完之後,就有些心虛了,兩隻手攪著帕子,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微微扭過身子,抬頭看了看傅新桐,傅新桐猛地醒悟過來,不早不晚的對蕭氏比出一個大拇指,不吝誇獎道:


    「娘說的太對了。咱們有金山銀山,願意揮霍還是願意節儉,跟別人有什麽半文錢關係嗎?」


    寧氏被這對母女連消帶打,弄的潰不成軍,原本是想用自己的節儉事跡,反諷蕭氏花錢大手大腳,可是沒想到蕭氏就這麽正大光明的承認了,並且還把她的話掰開了說,逆轉矛頭笑話起她沒錢的事兒了。


    頓時寧氏感覺顏麵盡失,看向了一旁段氏,其實今天的事情,是她和段氏早就說好,段氏對那無故花出去的十萬兩耿耿於懷,寧氏想立功表態,兩人一拍即合,段氏讓寧氏起頭說這件事,等到她們爭吵起來之後,段氏再出麵調停,為的是讓蕭氏把那花出去的十萬兩銀子給要回來。


    可沒想到蕭氏自那壽禮事件過後,整個人就像是換了個靈魂,對其他人其他事還好,偏偏對寧氏劍拔弩張。


    「全都給我住嘴!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夫人在,難得老太爺休沐在家,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可你們倒好,一個比一個厲害,哭窮顯擺的,怎麽,現在覺得咱們傅家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大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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