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把他抓過來,威脅說:“也許會有人說你傍大款。” 霍一清說:“我覺得重點是傍老男人。” 沈凜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再亂說話!” 霍一清噗嗤一笑,躲過沈凜的手,一溜煙地就跑了。沈凜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霍一清過得自由自在,似乎早就忘記了過去了痛苦,每天都散發了活力。這讓沈凜很欣慰,就像自己養了一盆瀕死的花,在自己的手裏讓他活了起來,還開得很鮮豔,這種歡愉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這花是屬於自己的,誰也奪不走。 他隻對自己盛開。 不過霍一清不知道的是,沈凜一直在和霍家的霍亦風聯係。霍一清從來不幹預沈凜的事業,所以見他這一陣子忙,隻當他是又有什麽事了,從來沒往那方麵去想。 霍一寧做為一個中間人,為他引薦了霍亦風。霍亦風不知是真傻還是一直在裝傻,總之現在居然奇跡般的好了。他和霍明那一派的家主之爭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 沈凜為了除掉霍明一直都在暗中幫助霍亦風,為他提供槍支彈藥。 而這一切霍一清什麽都不知道。 他隻是每天都會拿沈凜當做試驗品,給他的腿按摩。有時候還拿針一頓亂刺,沈凜看著自己滿腿的針,沈凜慶幸:幸虧沒有感覺。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沈凜皺著眉說。 霍一清說:“反正你不會再慘了,就這樣好了” 沈凜勉強說:“好吧。” 霍家的事終於塵埃落定。霍亦風已經完全將霍明一派的人斬於馬下。最可惜的是,霍明已經在混亂中死了。 沈凜幫霍亦風提的唯一一點要求就是把霍明交給他處置。 雖然現在人沒了,但是屍體還在。 那種人,就算是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霍一清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有一天他居然在學校裏見到了霍亦琛。 霍亦琛應該說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他們的境遇卻是完全不同。霍亦琛是天之驕子,從小就接受精英的教育,在外國讀書。霍亦琛大概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 不過霍一清也不是很在意。 他們很少說話,也不怎麽碰麵。說起來沒有什麽交情,但也沒什麽大的過節。 霍一清看見他站在自己的麵前,不由地奇怪,“你怎麽會在這裏?” 霍亦琛喊了一聲:“一清。” 霍一清真是有點受寵若驚,霍亦琛居然喊自己的名字。他不由地上下打量著霍亦琛,“你……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親熱?” 霍亦琛臉有些燥熱,他終究不是那種能拉下臉來求人的人。像一個小人一樣,往日便冷言冷語,到了求人的時候才故意親熱,這種令人不恥的事,就是他現在在做的事。 但是他必須這麽做。 他一咬牙,對霍一清說:“一清,求你,放過我父親吧。” 霍一清臉一白,他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霍明的存在,現在被人這麽一提醒,他才想起來。他冷冷地說:“你在說什麽?我還想求他放過我呢。” 霍亦琛皺著眉很奇怪,“你不知道?” 霍一清說:“知道什麽?” 霍亦琛說:“父親他……去世了。” “你說什麽?!霍明他……死了。”霍一清退後一步,睜大了眼睛。 霍亦琛說:“是,爺爺也去世了。他們都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 霍亦琛回答:“就在前不久。” 霍一清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麽感覺,高興?說不上。解脫?也說不上。他神情複雜地看著霍亦琛。 霍亦琛說:“所以我來求你,他們已經死了,你放過他們吧。”在霍一清的眼裏,霍亦琛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什麽時候這麽低聲下氣的說過話。 “什麽放不放過的?你到底在說什麽。” 霍亦琛想不到沈凜還瞞著霍一清。他之前去求過陸翊,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原諒,霍亦風當著陸翊的麵答應了不動父親的遺體,卻告訴他,除了他,還有人要霍明的屍體。 這個人就是沈家的三少爺沈凜。 他不明白沈凜和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突然這麽要求。後來才知道原來霍一清已經和沈凜在一起。 他其實並不太清楚霍一清和霍明之間的恩怨。他出國得很早,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有了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弟弟。沒有人看見冒出一個私生子弟弟還會和顏悅色,而且這個弟弟還跟男人不清不楚,交際廣泛,風騷得很。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他也會低頭來求這個人。 “你能不能讓沈凜放過我父親,他已經死了。要他的屍體又有什麽用,你如果覺得受了委屈,在我身上泄憤就好。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霍一清看著霍亦琛,他什麽都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會有父親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工具當成商品嗎? 他不知道該怎麽和霍亦琛說。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兄弟,霍亦琛也沒有什麽特別對不起他的地方。 霍一清聯想沈凜前一陣子的忙碌,大概也明白了一些。這既然沈凜為他做的,他也不能辜負了沈凜。 “我沒法做決定,你應該去找沈凜。”他想繞開霍亦琛直接離開。 “可是沈凜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霍亦琛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自然不會讓他走。他不能看著自己的父親暴屍荒野。他一咬牙,“你到底要怎麽怎麽樣才能放過他。” 霍一清譏諷地看著他,“你求人的誠意就隻有這麽點嗎?” 霍亦琛突然兩腿一彎跪在了霍一清的麵前,霍一清被他嚇得退後了一步,“你幹什麽?” “這樣的誠意夠不夠?”霍亦琛沉聲道。 霍一清左右看了看,幸虧已經下課很久,周圍都沒有人。 “你起來。” “我不明白,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你連父親死了都不放過,他也是你的父親。我拜托你。” 霍一清氣急,說得好像自己有多刻薄一樣。 他也不再去費勁扶霍亦琛,冷冷地說:“你是不是一直認為我自甘下賤,自作自受,根本不關別人的事。” 霍亦琛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 霍一清笑著說:“霍亦琛,其實你也長得不錯,我聽說你也喜歡男人。你要是願意去夜店裏,坐一個月的台,被男人上一個月,隻要一個月,我就放過霍明。” 霍亦琛怒道:“你說什麽?” 霍一清看著他覺得好笑,“你生氣了,恨不得掐死我?如果你的父親要你這麽做呢,用你的母親和弟弟威脅你。甚至他也是上你的男人之一。” 霍亦琛突然明白了什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言笑晏晏的霍一清,幾乎是跌坐在地上,“你……原來你……” “一清。”沈凜的聲音傳來。他看到霍亦琛在場,更加加快了速度,到霍一清的身邊。他看著霍亦琛,“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霍亦琛在這個時候總是冷靜了下來,他知道還是必須要取得霍一清的原諒。沈凜一向冷酷無情,和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他看著霍一清,說:“如果我願意呢?” “你說什麽?” 霍亦琛說:“如果我願意按你說的那麽做,為了我父親贖罪,隻要你能消氣。” 霍一清隻是這麽說,並沒有打算讓他這麽做。 他根本無法想象霍亦琛被人壓在身下的樣子。 沈凜看著霍一清,“你說什麽了?” 霍一清卻是冷冷地看著霍亦琛,“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真以為會那麽便宜。”說完就推著沈凜丟下霍亦琛走了。 走到半路,霍一清突然低聲對沈凜說:“算了,我知道你是想為了我報仇。可是我已經忘記了,我不想再被打擾。算了吧。” 沈凜說:“你的心太軟了。既然這樣剛才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還要冷冷地回擊他,讓他恨你。” 霍一清不說話。 沈凜說:“你就是這樣,才總是吃虧。” 霍一清說:“有你在,我才不怕吃虧。” 沈凜讓人把霍明的屍身一點一點敲成了灰燼,丟到了荒野中。然後隨便拿了一副骨灰還給了霍亦琛。 沈凜不是霍一清,他也不怕任何人痛苦。他隻會不顧一切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至於霍一清,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三哥吃醋記 霍一清坐在教室裏飛快地寫著字,左手邊是一本厚重的像字典一樣的書,右手拿著筆在紙上滑出細瑣的響聲。 “一清,等會兒導師來了,幫我跟他請個假唄。”一個女孩站在霍一清的麵前可憐兮兮地說。 霍一清頭也不抬,“自己去。” 女孩繼續說:“求你了,你最好了。我男朋友今天坐火車過來,我要去接他。他那麽老遠地坐車來看我,你忍心讓我們分離嗎?拜托你了,老師那麽喜歡你,一定不會說你什麽的。” 說的好像不去請假就是拆散了有情人的大惡人一樣。 霍一清說:“不去。這個月我已經給你請過三次假了。你們來……那個什麽,也要我去請假,搞沒搞錯。” 女孩說:“你是少女之友嘛。” 霍一清終於抬頭,炸毛了:“你才是少女之友,再說了,你是少女嗎?阿姨還差不多。”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你是我們與導師之間美好又善良的橋梁。好了,就這樣了,我先走了。謝謝你了,拜拜!”說著女孩就像一陣風一樣地跑了。 “喂!” 霍一清站了起來,正好一帶書和本子掉了一地。他看著女孩的背影,學中醫和護理的都是女生居多,他們班就那麽幾個男生。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霍一清不好相處,後來在一起久了。發現他會一聲不響地在女生搬不動桌子的時候出麵幫忙,收拾器材的時候也每次都做到最後。學習更加是刻苦,導師見他基礎不好,但卻肯努力也經常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