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雲,你少胡說了!」慕容睿亦臉紅的打斷綺雲的話:「你怎麽把你表哥說成好似是急色魔呢」


    「難道不是嗎?」綺雲輕笑著。從來不知害羞為何物的表哥今日竟然臉紅了,這不是挺好玩的嗎?而且瞧表哥和這尚不知名的女子似乎也挺登對的。「以前你每次帶女子來我的夏宜亭,都是要帶入風雲閣中去做那楚王會巫女的事情不是嗎?這名女子依我算來應該是第十位了吧!」


    「什麽?」翎霜聽完綺雲的話之後,方才明白原來風雲閣就相當於皇帝的後宮,是專門容納慕容睿的那些美嬌娘的地方,而他又吩咐綺雲明朝帶自個兒到風雲閣去。「姑娘方才說風雲閣是──」


    「我表哥的臨時後宮啊!」綺雲笑得更甜了。


    「慕容公子你……」翎霜的臉色因為氣憤而漲紅了,「算我看錯人了!我還以為你是奉了父命,來幫助我進入唐莊複仇的,我萬萬沒有料到你是這般的人。」


    話一說完,翎霜轉身欲走,卻被慕容睿一把拉住。


    「姑娘,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慕容睿苦笑著說道:「你別聽我表妹胡謅,風雲閣並非是綺雲所說的那般汙穢的地方。」


    「我不想再聽你說了!」翎霜甩開慕容睿的手,「風雲閣是什麽地方與我何幹,我隻想要到唐莊去殺了唐應傑,以雪我歐陽山莊滅族之仇罷了!」


    「我明白!可是──」慕容睿追趕著急奔而去的歐陽翎霜,「姑娘,你要以何種方式進入唐莊呢?我方才也跟姑娘提過了,唐莊中有一名總教頭劉奉先,他的武藝之高超可敵百人而麵不改色,就算不論他好了,光是守門人員你就過不了了,更遑論是找唐應傑報仇。」


    「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翎霜不領會慕容睿苦口婆心的解釋,自顧自的往別苑外跑去。


    「唉!姑娘你真是固執啊!」慕容睿眼見歐陽翎霜對自己所說的話無動於衷,又怕她一時氣憤過了頭,直接跑到唐莊去登門尋仇,急忙施展輕功至翎霜的身後──


    「你──」翎霜感到身後一陣涼意,但警覺到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慕容睿已點了她的昏睡穴。也許是他的勁力實在太大,讓武功底子不佳的翎霜立刻昏了,慕容睿搶前一步將昏迷的翎霜擁在懷中。


    「沒辦法,在下隻有得罪了。」慕容睿看著昏迷的翎霜,一臉歉意的說道:「我不能放你單獨行動,一方麵是父命難違,另一方麵卻是我──」


    「對她情有獨鍾!」綺雲不知何時來到了慕容睿的身後。她第一次見到這名風采翩翩的表哥為了一名女子這般的緊張和擔憂,敢情表哥這次是真的動情了。


    「綺雲!表哥跟你有仇嗎?」慕容睿火大的麵對這名還裝作沒事人一般的表妹,狠狠地咬牙說道:「為何你一定要製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往表哥身上栽」


    「我有嗎?」綺雲故意裝傻偏著頭說道:「我對表哥最好了啊!表哥怎麽可以說我對你不好呢?」她說完便感覺到甚是好笑的笑了起來。


    「你少裝胡塗!」慕容睿見到綺雲那暗喜的表情,心上無明火更添了數分。「你為何要對翎霜姑娘說那種話呢?風雲閣是什麽地方你應該很清楚才是,你還故意惹來這場事端。」


    「我不知道這姑娘會當真。」綺雲無奈的聳肩說道:「當時我隻是想逗逗她玩罷了,壓根兒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以前我同樣的玩笑也不是沒開過,她們不都是如沒事人兒一般的。」


    「以後我不許你在翎霜姑娘麵前再胡說八道了!」慕容睿低聲警告著綺雲:「以後再讓我聽見你在翎霜姑娘麵前說一些有的沒的,小心我會告訴在姑蘇的喬舅舅哦!」


    「表哥,我下次不敢了嘛!」綺雲一聽到表哥說要向爹爹告狀,心上起了一陣涼意,急忙求饒道:「你這次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綺雲計較這麽多了好不好?」


    「可以,但是──」慕容睿低頭看了懷中睡得正香甜的歐陽翎霜後,又抬頭對綺雲說道:「你必須為你今天的言語負責。」


    「我明白。」綺雲點頭說道:「等到歐陽姑娘醒來之後,我會告訴她何謂風雲閣的。我會好好解釋清楚,請表哥你就暫且將歐陽姑娘放心的交代給我吧!」


    「記住!」慕容睿又對綺雲交代道:「等到翎霜姑娘醒來之後,你將她打扮成男裝,然後再到風雲閣來見我。」


    「我明白了。」綺雲答應著,心中想著不知道她這名天才表哥又要玩什麽花樣了,將好好的一名黃花大閨女打扮成一名俊秀的少年,鐵定沒有什麽好事。但是想歸想,她可沒有這個膽子去詢問表哥為何要這麽做。


    「今夜讓翎霜暫宿西廂房。」慕容睿抱著翎霜便往西廂房走去。


    「今天黃昏的夕陽好美哦!」綺雲見到慕容睿的模樣,不禁顧左右而言它。


    「或許是吧!」慕容睿沒有抬頭看夕陽,他隻是定定的瞧著懷中這名軟玉溫香的少女。


    在迎風別苑的西廂房中,被點了昏睡穴的歐陽翎霜,一直昏睡到隔日清晨方才醒來;她一醒來便發覺到自已正睡在一間陌生的房中。房間裏傳來陣陣的檀香味,看樣子房中的主人有著燃香的習慣;而房中另外開辟了一處書房,以紅檜木所製成的書櫃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令人聞之精神為之一暢,櫃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從醫書、占卜之書、文學名著到琴譜等等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給,翎霜待在翠環山中,除了在師父特有的書房之外,從來不曾見過這麽多的書籍。


    可是自己為何會待在這間充滿了書卷氣息的房中呢?翎霜努力的回想著,究竟自己昨日發生了何事——自從到了悅來客棧之後所遇見的人、聽到的事情,直至來到了一處別苑中,見到了一名美貌的彈琴女子,她說……


    「哎呀!我被慕容睿點了昏睡穴了。」翎霜至此方才明白自個兒為何會沉睡在這不知名的陌生房中,莫非這兒便是風雲閣嗎?難道自己已經被……


    「你醒過來了啊!」自門口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接著喬綺雲便進來對翎霜行禮說道:「昨天真的很抱歉,我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我不知道你會將我的話當真,其實我表哥他並非——」


    「綺雲姑娘,這事情錯不在你啊!」翎霜尚搞不清楚狀況,她以為綺雲是要為告訴她慕容睿的真麵目而引來自己生氣前來賠罪的。「對於令表哥的行為舉止,請恕我——不予置評!」天啊!誤會竟然這麽深!綺雲暗暗叫苦,如果早知翎霜是這種性子的話,打死她也不會胡說表哥的壞話了,這下可好,如果沒有對翎霜解釋清楚的話,自己可就真是死定了。


    「翎霜姑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綺雲想了想之後說道:「我表哥並非是昨日我所說的那種好色如狼的人,況且風雲閣出入的人士都是一些社會名流,也並非是我表哥的後宮啊!我之所以說它是後宮的原因,是因為我表哥在見那些社會名流之時,都是十分神秘的,不許任何不相幹的人士擅入,其律之嚴謹就如同是皇帝的後宮般。我昨日所說的話完全是開玩笑的性質,我不知道翎霜姑娘你會當真啊!」


    「是不是慕容睿逼你向我說這些話的呢?」翎霜還是有些不相信綺雲所說的話,但是不知為何,聽到綺雲說出慕容睿並非是一名好色之徒時,她心上竟然感覺到輕鬆不少。


    「不、不是的!」綺雲見翎霜的態度已漸趨平和,心上的壓力感頓減。「我表哥為了昨日我的失言引來你對他的誤會,對我非常不諒解,我也自覺自己失言,所以今朝特意來向你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昨日我也不對。」翎霜至此了解真相後,隻覺得自己昨日之失態實是可笑。「我昨日在急怒之下錯怪了令表兄,請代我向他賠罪。昨日叨擾一夜,實是非常感謝姑娘你的招待,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告辭了。」翎霜話一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翎霜小姐你要去哪兒呢?」綺雲原本以為解釋清楚之後,便可以先讓翎霜梳洗一番,然後再帶她前往風雲閣,怎料到她聽完之後似乎是誤會冰釋了,可是卻要離開。


    「謝謝你特意為了昨日之事前來向我解釋。」翎霜提起身旁的包袱說道:「但是,我和唐應傑的這段仇恨不做一個了斷不行,而我已經從令表兄處得知唐賊的近況,相信足夠讓我報仇了,實不能再麻煩你們了。更何況一旦牽入這場仇恨的僵局中,連我也沒有什麽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師父雖然曾有交代要找尋令表兄助我複仇,可是我……我和他非親非故的,不可以因為我自己一個人的私怨而牽累了你們。所以,請姑娘你還是讓我離開吧!」


    「這怎麽行呢?」放她離開?這無異是宣告自己死刑。「表哥已經於昨日說過,等到今晨你醒過來之後,便將你打扮妥當,領你去風雲閣見他的,我怎麽能讓你獨自一人離開呢?」


    「對於令兄的好意,紫翎君心領了。」翎霜自稱為紫翎君,一來是遵從師父蕭逸寒的命令,二來也是因為慕容睿一直口口聲聲稱她為紫翎君……「可是方才我就已經說過了,要找唐應傑報滅族之仇是我自己的事,此去唐莊是否可以平安歸來,我不能擔保,所以絕不能讓別人因為我的緣故陷入險境。」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這般,那麽我更不能讓你離開了。」綺雲製止道:「你既明知自己無法獨力複仇,何不就讓表哥幫你呢?他雖然外表看來好似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是他的武藝可是頂尖的哦!你可別小看他了!」小看慕容睿翎霜搖搖頭,雖然初見麵之時,慕容睿那書生般的氣息的確讓人不會生起防備之心,但是昨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了自己的昏睡穴,這絕非是一般身手的人可以辦得到的。她在翠環山中,雖然不曾接受過正統的武藝訓練,可是翎霜自詡尋常人絕無法碰自己一根寒毛!可是慕容睿昨日……她可不敢小看他!


    「姑娘,就請你別讓我在表哥麵前難做人了嘛!」綺雲嗲聲的說道:「如果你不隨我一同見表哥的話,表哥絕對會以為你還不願意原諒他,而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那時我就完了。」


    「這……好吧!」翎霜無奈的點頭,麵對綺雲那柔聲的請求,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狠心的拒絕她了,看來如果有人不被綺雲的柔情給感動的話,那真是鐵石心腸的人了。


    「我隨你去見慕容睿便是了。」


    在靖南王慕容凱的王邸中


    「爹!孩兒已經和歐陽姑娘見過麵了。」慕容睿向父親稟告著自己昨日的行程:「而且已經暫時將歐陽姑娘安置於表妹的迎風別苑中,準備於今日讓表妹帶她來風雲閣。屆時我們再告知她,在數日後的計劃。」


    「不錯。」慕容凱對自己這唯一的寶貝兒子所處理的事情,一向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因為慕容睿向來都可以將事情處理得很好,無需他這個做父親的操心。「不過,睿兒啊!你可別忘了,一旦出了風雲閣,歐陽翎霜便成為紫翎君了,千萬別再稱呼她為歐陽姑娘,以免暴露出她真實的身分,知道嗎?」


    「這點孩兒明白!」慕容睿行禮道:「爹,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孩兒必須先回風雲閣去了。因為算算時辰,再過不久,表妹她們應該就會前往風雲閣了,孩兒必須先回去準備一下,請恕孩兒告退。」


    「你去忙你的吧!」慕容凱揮揮手說道:「千萬別忘記我的交代啊!」


    「孩兒明白。」慕容睿行禮完之後,便退出了議事廳,回轉自己的會客樓——風雲閣。


    當慕容睿進入風雲閣的時候,喬綺雲和已經身著男裝的歐陽翎霜已經坐在閣中等候許久了。


    「表哥,你來得好慢啊!」綺雲嗔怪著慕容睿說道:「等得我和翎霜姑娘真想要離開了呢!你這兒又沒有什麽好玩的,靜靜的什麽都沒有,真是悶死人了!」


    「你以為風雲閣這名字是怎麽來的嗎?」慕容睿笑著說道:「當初我就是看上這閣的閑靜清幽,如風輕雲淡的輕鬆自在,所以才特意選擇此處為我接待貴賓的地方。」


    「是哦!」綺雲對著慕容睿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對歐陽翎霜繼續說道:「翎霜,我告訴你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你眼前的這位青年,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未來的靖南王爺慕容睿哦!這下你明白為何我們會進入靖南王府來找我表哥了吧!」


    「綺雲——」慕容睿對表妹使了個嚴厲的眼色,後者馬上識趣的乖乖閉嘴。「翎霜姑娘,既然來到了風雲閣,便是我的座上佳賓,所以對於身分地位你無需掛懷。」


    「是嗎?」翎霜一臉淡然的表情,令人無法猜透她究竟是生氣,還是高興。「紫翎君何德何能,能夠被靖南王爺列為座上佳賓呢?綺雲姑娘,現下我已經陪你來到了風雲閣,令表哥也已經不再怪罪於你了,我可以告辭了嗎?」


    「翎霜姑娘,為何急欲離開呢?」慕容睿開口說道:「莫非是我風雲閣留不住你這位佳賓嗎?那是我身為主人的過失,我向你賠不是便是了,請你暫且留下,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數日後風雨坪唐文嫻的招親事宜。」


    「唐文嫻招親與我何幹!」翎霜漠然的說著。自從知道慕容睿真實的身分之後,她的心上忽起忽伏的十分不好受。雖然很感激他對自己的關懷,但是……心上的淒楚感覺是為何呢?


    「這次招親,豈不是你趁機混入唐莊的最好時機嗎?」慕容睿解釋著自己的策略方針,「請姑娘你以紫翎君的名義隨我一同前往風雨坪應戰,而我自信以我的武功,與那些江湖人士相較,一定是我奪得頭魁。屆時,我進入唐莊,而你也可以隨我一同混進去,然後你可以視情形,以最安全、適宜的機會手刃仇人!待你行事成功之後,我便會請人接應,領我們兩人離開那是非之地,你認為可行嗎?」


    「不!」翎霜回得絕然且無情。「如果你奪得了頭魁,那麽唐莊小姐唐文嫻便是你的妻室了,而唐應傑算來也是你的丈人,你怎麽可以幫助外人來對付你的丈人呢?更何況如果我殺了唐應傑,而你又離開了唐莊的話,對於唐文嫻你要作何交代?」


    「 這……」慕容睿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腔,「姑娘,你是要去找仇敵報仇的吧!像你這般顧慮這、考慮那的,怎能報得了仇呢?更何況當初唐應傑在血洗歐陽山莊的時候,他可曾顧慮到你歐陽山莊那些無辜的老弱婦孺嗎?你說啊!」翎霜聽完慕容睿的話之後,她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元宵夜,那個在她心中一直無法抹滅的痛楚傷痕……


    祖母的壽辰上,唐應傑假意請來戲班子取悅祖母,但是實際上卻是欲殺害他們全莊的人,所有在場的來賓無一幸免,包含了父母、祖母、遠親、近戚、管家、奴仆等等,全數於一夜之間魂歸離恨天。


    而身為獨生女的自己則因為拉著李嫂出外看街燈,意外的幫助了蕭逸寒脫離登徒子之流,所以暫且逃過了血洗山莊的大劫,可是在回程之後,卻又遇上了煞星。二名劍心手下的人殺害了誓死保護她的李嫂,整個歐陽山莊的成員,隻剩她一人被蕭逸寒所救而幸存……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在的證明了,唐應傑當初的心態是何等的殘忍、狠毒……可是,輪到她自己呢?是否也要如同唐應傑血洗歐陽山莊這般的手段來殺害他全家呢?來使他的家人也陷入如自已般的痛苦環境呢?究竟該如何呢?如果以同樣的手法來複仇的話,隻會造成另一個歐陽翎霜、另一個家的悲劇,但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真的報得了仇嗎?這好多的問題,該由誰來幫她解答呢?


    就當翎霜正出神的魂遊太虛時,自風雲閣外傳來了一陣小販的叫賣聲——


    「四川筍包哦!上等的筍子做成的四川筍包哦!」四川筍包?當初翎霜在歐陽山莊中最喜歡吃由李嫂親手包製的點心——四川筍包!那熱騰騰、香辣辣,以四川特有的辣味配料,加上新鮮的竹筍所製成的包子,對於體弱多病的翎霜而言,隻有吃到筍包時,最能令她感到高興,那筍包曾經陪著翎霜度過了多少難熬的日子,可是,如今呢?


    回想著過去一直不願意去想的悲傷往事,翎霜的眼淚不爭氣的直直落下……


    「很抱歉!」慕容睿低聲的向翎霜表示歉意:「我並不是故意要惹你傷心的,隻是我想告訴你……」慕容睿話才說到一半而已,歐陽翎霜便因為悲傷過度而昏迷了過去。慕容睿趨前將她攔腰抱住,才沒有讓翎霜落地,他看著處於昏迷狀態的翎霜依然無聲的落淚著,便心疼地將她臉頰的淚水輕輕拭去。


    「表哥啊!」綺雲見到翎霜這般光景,忍不住要念念這無情的表哥幾句。「你明明知道翎霜小姐沒有辦法承受太大的打擊,而且她努力的不去回想歐陽世家的往事,你為何還要逼她去想呢?為何還要逼迫她去回憶那些事?」


    「我也不願意這麽做啊!」慕容睿語重心長的說道。「可是,依翎霜姑娘目前的性情,她是壓根也報不了仇的,你可曾聽過一名對敵人還存有仁慈之心的人可以報仇的嗎?」


    「可是,她說的也沒錯……」綺雲接著說道:「依表哥你的武功,我可以確定你一定會是奪得頭魁的人,可是這是比武招親大會,如果你勝了的話,便是唐莊的乘龍快婿、文嫻小姐的夫君、唐應傑的佳婿,如此一來當翎霜姑娘要殺了你的丈人報滅族之仇的時候,你又當如何自處呢?」


    「我有說過我要當唐莊的乘龍快婿嗎?」慕容睿深情款款的望著歐陽翎霜,「我隻說我會取得比武招親的頭魁,並沒有說我要娶唐莊的小姐哦!」


    「什麽?」綺雲一時之間,被慕容睿給搞糊塗了。「既奪得了比武招親大會的頭魁,又怎麽能不成為唐莊的佳婿呢?表哥,你葫蘆裏賣什麽藥啊?」


    「你別問這麽多了!」慕容睿輕笑著說道:「屆時,你隻要看你表哥表演就可以了,我一定可以來主導一場喜劇結局的戲碼。」


    「哦?」綺雲半信半疑。對於她這位表哥的行事作風,她太了解了,說得愈有把握的事,往往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希望他這次說話可以成真,否則任他爹是靖南王也不能逃騙婚罪名啊!


    「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相信表哥可以處理好這次的事情哦!」慕容睿偏著頭說道:「難不成你認為以表哥這樣的人,沒有辦法治唐應傑那種無恥的人嗎?」


    「不!不是!」綺雲笑著說道:「我怎麽會不相信表哥你的能力呢隻是我在想啊——我何時才能有一個表嫂可叫呢?」


    「這……很快了。」慕容睿低頭望著翎霜那不施脂粉的秀麗臉頰,柔聲地說道:「隻要處理完這事,我一定要得到她的承諾。」


    「那也得瞧瞧人家願不願意呢!」綺雲笑得更開心了。得到承諾真的隻有這般簡單嗎?


    終於到了比武招親的日子了,這一天,整個唐莊的重要人士全部集中於風雨坪,準備為唐莊的文嫻小姐尋一位如意郎君。文嫻小姐打扮得優雅端莊,穿著錦衣繡裙、配飾著高貴珍珠飾品的她,更是襯托出她美豔過人的容貌,雍容華貴的氣度,長安第一美女之稱真是名不虛傳也。


    雖然今天是文嫻小姐的喜慶之日,可是她本人卻是漠然地看著父親為她苦心建立起來的招親擂台,看著台下那些慕名、慕色而來的眾人,看著她身旁那位臉色漠然的總教頭劉奉先。


    「各位收到武林帖的各路英雄豪傑!」唐應傑首先站出來致辭道:「向來風雨不斷的風雨坪難得有今日這般晴朗的天氣,聚集各位在此的目的是為了替小女——唐文嫻擇一佳婿。今日在比武招親大會中奪魁者即是本人的乘龍快婿,除了娶得小女之外,並可得唐莊總財產的一半。請各位豪傑們努力吧!」


    「誠如莊主所說的——」徐銳亦站出來說道:「在賽中奪魁之人便是唐莊的半主了,現下我來宣布比武規則。第一回合:五人一組,各人赤手空拳對打;最後站立者為勝。第二回合:十人一組,以擅長的武器打鬥;最後站立者為勝。第三回合:最後一人,再和劉總教頭對打;最後勝利者奪魁。在此場比試當中,不計生死論輸贏,所以無需論及點到為止的手法,一切以得勝為優先,現下我即刻宣布——比武開始!」當徐銳一聲令下之後,各組人員便開始了你死我活的爭鬥場麵,而徐銳則站在高台上,細細的酌量著比試人的武功水準到何種程度。


    「徐先生!」唐應傑叫喚著徐銳說道:「依你看來,你認為誰最有可能奪得頭魁呢?」


    「依屬下看來——」徐銳想了想之後應聲說道:「就以第一組的那名穿白衣錦繡的男子最有希望奪魁。」


    「哦?為何先生會有此看法呢?」唐應傑很有興趣的問道。


    「屬下是觀察這名少年與人對戰之時的氣勢,以及其運氣情形而判知的。」徐銳恭恭敬敬的作揖後,再度開口說出自已的觀戰感:「因為這名青年出手看似柔弱無勁,但是氣勁中暗藏著渾厚的內力修為,使其同組之人應勢而倒;但是因為他的氣勁中沒有殺氣,所以那些倒地之人隻是無法站立而已,沒有生命之虞。而且當他收功之後,其運氣依然是閑雅平順,絲毫看不出曾經曆經激烈打鬥。武功修為能到此種收放自如的境界者,在江湖中已難尋了,是故屬下說此人最有可能奪得頭魁。」


    「嗯。」唐應傑點點頭之後說道:「先生看人向來不曾出過差錯,想必此人定為上龍之選了。」


    「小的不敢妄斷。」徐銳謙遜地說道:「這隻不過是小的一時的見解罷了。」


    「哈哈哈——先生對我何須如此客氣呢?」唐應傑笑著說道。


    在唐應傑主仆談論的時候,這名男子已經連連戰勝了各路的武林好手,成為二回合比鬥下來,唯一立著的比鬥者了。而在他身邊還站立了一名清秀的「僮子」,替他拿著一把長劍。


    那麽,這名男子和這位看似僮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小靖南王爺——慕容睿以及歐陽翎霜——紫翎君。經過了數日來的「溝通」,慕容睿終於說服了翎霜換上男裝,隨他一同前往風雨坪比鬥,並暫時假扮他的劍僮掩人耳目。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唐應傑見到這名俊雅的青年,心上不覺輕鬆了一半,原先還在擔心著奪標者會是一名如周倉的醜惡男子呢!結果竟沒有想到真是一名俊雅的青年,看來這名少年便是徐先生口中所說的人了。「現下隻剩你一個人了,隻要你再和劉總教頭過招得勝之後,便是我唐莊的乘龍快婿了!」


    「是!」慕容睿輕笑著,對劉奉先打了個揖說道:「那麽就請劉總教頭賜教了。」


    「那你小心了!」劉奉先話剛落下,跳至比武場中,準備和慕容睿來一場佳人爭奪戰。「我向來不殺無名之徒,你在死之前可以先報上名來。」


    「哦!你倒是挺有把握可以置我於死地的嘛!」慕容睿一如平常的笑著說道:「好吧!本少爺也不願意以無名之士贏你,省得你不知道敗在誰的手下。你聽清楚了,本少爺姓孫單名凱。」


    「很好!孫凱你是要以武器比鬥呢?還是以氣功論勝負?」劉奉先冷笑著說道。


    「敝人對於氣功方麵沒什麽研究,所以以武器比鬥吧!」慕容睿笑著說罷,便對劍僮使了個眼色。身為劍僮的翎霜便將劍取出交給慕容睿,並低聲說了句:「公子,請小心。」慕容睿心上甜滋滋地,但是麵上卻不表現出來,隻是點了個頭,便自劍僮手上取出長劍,並解開封印在長劍上的封條。「劉總教頭,你可知道這把劍有什麽名稱嗎?」


    「我對於武器方麵沒有研究,請恕我不知。」劉奉先回應著,邊覺得奇怪,哪有人在比鬥場上詢問對方是否懂得自己的劍呢?這人有些莫名其妙。


    「此劍名為青鋒劍,又有另一別名『斷情劍』。」慕容睿一說完便以內力祭起青鋒劍靈,劍靈和人合為一體,使得青鋒劍呈現冰颼颼的氣息,在附近的人們隻要內力稍弱之人,一接觸到此冰冷的氣息,便會即刻氣脈凍結,無法自由行動。「原本我是不打算使用這把劍的,可是呢,遇到了高手,不使出壓箱寶來是無法贏了,所以——喝!」劉奉先剛一接觸到青鋒劍氣的時候,心上也是一驚,但是旋即取出腰際的長劍劈開了慕容睿的劍勢。「的確是一把好劍!可我也不會太過於無禮,拿出三流的物品來。」他連連數次的疾刺向慕容睿,倒也把慕容睿逼退了數十步。「你的是斷情劍,我的則是」姻緣劍「,今日之爭,你是占不到便宜的!」


    「 是嗎?試試看方才知道!」慕容睿輕笑道。其實劉奉先喜歡唐文嫻的事情,慕容睿早在看見劉奉先有意無意地望著文嫻小姐的時候,便早已知情了。隻是——唉!誰叫她是唐應傑的女兒呢?如果翎霜要複仇的話,自己勢必要以唐莊女婿的身分去接近唐應傑,到時,翎霜才有可能伺機暗殺唐應傑,否則自己也樂見於成全這一對佳偶啊!不成,他得想個法子!橫豎日後當翎霜報完仇之後,他壓根就不會娶唐文嫻,與其讓她獨守空幃,不如就讓他們這對有情人……


    為了爭奪唐文嫻的這二名男子,在場中龍爭虎鬥、一來一往地打得不亦樂乎,過了不久,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鬥氣促使得周遭的空氣呈現旋風的狀態,這樣一來,場邊觀戰的人士皆無法得知在旋風圈中的二人打鬥情形如何了。


    「劉奉先!你靜靜地聽我說話!」慕容睿一邊打鬥著,一邊對著劉奉先喊話。「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爭鬥下去很可笑嗎?」


    「胡說!」劉奉先啐了一口說道:「我身為唐莊的總教頭,你今日既要成為唐莊未來的乘龍快婿,自然便得先通過我這一關。」


    「如果我告訴你,我並不想娶文嫻小姐呢?」慕容睿語出驚人的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真實的身分,並且將文嫻小姐讓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可以泄露機密。」


    「你少鬼扯了!」劉奉先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穩操勝算?更何況你的真實身又是什麽?若你方才是謊報的話,隻會死得更難看而已。」劉奉先手上的氣勁更是加強了,他一心要置對手於死地的用心很明顯。


    「我慕容睿已經低聲向你請求了,你若還是這般執迷不悟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慕容睿低吼著說道:「要不是見到你對於文嫻小姐那一番情意的話,我才懶得和你囉唆呢!」


    「你……你胡說些什麽」劉奉先被人說中了心事,臉上感到無光,手上則更是無情了。「我隻是唐莊的一名總教頭而已,以文嫻小姐的千金之軀,我……」


    「你怎敢高攀是不是?」慕容睿實在是被眼前的這個笨男人給打敗了。「你是總教頭又如何?唐文嫻是千金小姐又怎樣?隻要是兩情相悅的人,都可以成為一對眷屬,何來的身分地位呢?」


    「我……」劉奉先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答腔,訥訥地無法說話。


    「聽我的話準沒錯!」慕容睿開口說道:「隻要你不要妨礙我辦正事的話,我可以擔保日後你和文嫻小姐一定會是一對佳偶的。」


    「可是……」奉先還有著些許的遲疑,「不知道文嫻小姐她……」


    「你是怕她不喜歡你是吧!」慕容睿笑著說道:「放心吧!今日我在比武場上時,就曾經注意到你們二個的表情變化了,那時就發覺到文嫻小姐以柔情的眼神注視著你,可見得她對你也是情有獨鍾的,所以關於這點你可以放心了。」


    「但……你所說的正事又是指什麽呢?」奉先決意之後又不放心的問道:「為何要我守密呢?」


    「其實我的真實身分為靖南小王爺,之所以會來參加這一場比武招親大會,是因為有位故人和唐應傑莊主有些私人恩怨必須了結,但是礙於唐莊的門禁森嚴,所以一直苦無方法。」慕容睿見劉奉先的態度已趨妥協,方才大膽的將自已的計劃告知於他。


    「而恰巧唐莊此時宣布要舉辦比武招親大會,所以——」


    「你便自願當中介人,引這名人士進入唐莊!」劉奉先接下去說道:「所以你告訴我,你並非是真心要娶文嫻小姐,是嗎?」


    「沒錯!希望你能成全我。」慕容慕再次低聲請求著:「也是成全你自己啊!成己成人皆大歡喜。」


    「不成!」奉先的回答讓慕容睿感到失望。「我身為維護唐莊安危的總教頭,怎可和外敵聯手殺害主人呢?如果你堅持要替人報仇的話,就先贏過我再說吧!隻要你贏了我,那時你也算是我的主人;屆時,你要做什麽事情,我皆無權過問。」劉奉先礙於唐應傑是目前主人的身分,所以不敢冒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他也知曉當初唐應傑血洗歐陽山莊的傳言,如果這個名為慕容睿的人所言屬實的話,那麽來找唐應傑尋仇的人,八成就是歐陽山莊的遺孤了,如果真是這樣,自已實不能阻擋的。如果要兩全其美的話,最好的方法便是慕容睿贏得了這場比試,成為他的主人,這樣一來他便無權過問主人的行為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今日所言不可妄泄!」慕容睿狠下心來將自己本身的功力提升至五成,提起青鋒劍向劉奉先斬去——


    「啊——」劉奉先沒有料到慕容睿的劍氣竟然有此程度,可以打破他的護身氣勁,進而傷了他,真是太強了!二人爭鬥已經結束,包圍在二人周遭的氣團也應聲而散,場外觀戰的人們,包含台上的唐莊人士、以及於先前的戰役中失敗的人們都急欲知曉激烈對戰後的結果。


    隻見慕容睿站立著,而劉總教頭則是臂上流血倒在地上。


    唐文嫻見到狼狽的總教頭,自己心上更是酸楚莫名。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原本以為如果奉先贏了這名少年的話,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娶自己為妻了,到時可以夫唱婦隨豈不甚佳。可是如今呢?自己必須下嫁給這名素未謀麵的陌生男子,往昔不曾見麵的二人硬要在一夕之間成為夫妻,這怎麽可能呢?對於劉奉先的情懷她又要如何自處呢?文嫻不禁對於自己的前程感到一片茫然。


    「這下結果已經分曉了!」徐銳開心的宣布著:「唐小姐的夫婿便是這名少年英雄。咦?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嘛!我姓孫,單名凱!」慕容睿意氣風發地朗聲笑著說道。


    「好名、好名啊!」唐應傑親自下台來扶著「孫凱」的手和聲說道:「自今日起,你便住在我唐莊中,待擇好日子之後,便讓孫公子與小女文嫻拜堂完婚。」


    「一切聽從唐莊主的吩咐。」慕容睿笑著說道。「隻是小的有一件事請求莊主答應。」


    「還叫莊主啊!」唐應傑笑了起來,「該改口了吧!說!有什麽事情?別說是一件了,就算是一百件我也答應。有此佳婿,夫複何求呢?你說、你說吧!」


    「我平常都帶著這名劍僮。」慕容睿引著紫翎君上前說道:「而今我雖然成為文嫻小姐的夫君,日後不愁無人照應生活起居,但是我卻舍不得這名乖巧的劍僮離開我。所以希望莊主能讓我帶著這名劍僮一同進入唐莊。」


    「這不成問題!」唐應傑瞧了瞧慕容睿跟前的劍僮,不知為何他總覺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但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這名僮兒好生清秀啊!但不知他叫什麽名字呢?」


    「紫翎君。」慕容睿替翎霜回答道。「因為他年幼怕生,所以——」


    「沒關係!沒關係的!」唐應傑笑了笑之後,轉身對著徐銳說道:「徐先生,就麻煩你為孫公子和紫翎君準備一間廂房吧!」當翎霜一聽完應傑的話之後,她急得滿臉通紅;和慕容睿同一間房,這怎麽行呢?畢竟再怎麽說,男女授受不親啊!她扯著慕容睿的衣角,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好啊!」慕容睿裝作無事人兒一般的,輕鬆地說道:「就麻煩徐先生了。」


    「好說,好說!」徐銳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就這樣,紫翎君的身分好似沒有人起疑,慕容睿的計策好似天衣無縫的成功了,他們很順利的混進了唐莊。


    但是很不巧的,在悅來客棧和翎霜有著一麵之緣的唐文蔚發現到了這名跟在慕容睿身邊的劍僮,他有著和當初在悅來客棧見到的女子同樣奇特的灰色發絲。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名劍僮有問題。


    當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抵達唐莊之後,唐應傑大開宴席,慶祝自己得了個乘龍快婿。當大家正吃喝得酒足飯飽的時候,此時唐文蔚突然開口要求道:「爹!你好偏心哪!你為了姊姊召開了比武招親大會,而你兒子的婚事可也還沒有著落呢!您怎不擔心?」


    「哦?那麽你可有特定的對象了嗎?」唐應傑微醉的說道:「隻要你說出來,爹爹便會為你做主的,你看如何呢?」


    「爹,孩兒不想要什麽千金小姐,更不是想娶妻!」唐文蔚瞥了一眼紫翎君之後說道:「孩兒因為沒有什麽同年齡的玩伴,今日見到準姊夫的劍僮,年齡亦與孩兒相仿,孩兒想要他陪孩兒四處遊玩,以免孩兒閑來無聊,請爹爹應允吧!」


    「這……」唐應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紫翎君是孫公子的劍僮,並非是我唐莊中人,如果你要找他陪你的話,也得經過孫公子的同意才行啊!」


    「爹!我不管,方才你不是說,隻要是孩兒說出來,您便會為孩兒做主的嗎?」唐文蔚卯足了勁說道:「現在您怎麽可以用一句必須經由準姊夫的同意為由來搪塞孩兒呢?」


    「準女婿啊!」唐應傑被文蔚吵得不耐,隻好向慕容睿低聲請求道:「反正目前你無需至江湖遊曆,暫時用不著這名劍僮,就讓他陪陪我這個不肖子玩玩吧!」


    「這……」慕容睿自從聽到唐文蔚的要求時,心中便暗暗叫苦。不知道唐文蔚是否看出了翎霜的身分,否則以他一個貴為公子的身分,怎麽可能會沒有玩伴呢?


    可是如果回絕的話,又要用什麽理由來拒絕唐文蔚呢?弄不好的話,反而會讓翎霜的處境更危險。沒辦法,隻好賭一賭了!「可以啊!橫豎我那個劍僮跟著我東南西北亂跑,也沒有什麽玩伴,現今承蒙公子看得起,願意和他作伴,這是再好不過了,隻是因為他自小沒有受過什麽教育,所以若有冒犯公子之處,就請公子多多包涵了!」


    「不會!不會的!」唐文蔚沒有想到這個準姊夫竟然這麽容易便答應了。「那麽今夜就讓他陪我來玩個徹夜未眠吧!」


    「啊!這不行!」慕容睿急忙出口製止,但是因為他出聲的很急促,故令在座的人臉色皆為之一變,他便又急忙轉口解釋道:「因為我這個劍僮非常的依賴我,所以如果晚上我沒有陪他一起的話,他的性情便起伏不定,更何況他才初至唐莊,在陌生環境的適應期間內,他更是不敢離開我。所以呢!等到明兒個我再親自帶他前往公子的住處吧!」


    「 這……」當唐文蔚還待想些什麽理由,讓這名劍僮今夜留下來陪他之時,唐應傑開口說話了:「孫凱說的是啊!文蔚,等到明天的時候,再請準女婿帶領他的劍僮到你的房中便可以了。」


    「是。」唐文蔚不敢再爭辯了,但是他的眼神卻是一直停留在紫翎君的身上,放肆的遊走著,心想他一定要揭穿這小妮子的真麵目。


    在悅來客棧中,因為劉奉先的阻撓,所以他沒有將這名國色天香的女子奪到手,原本還以為天涯茫茫何處覓佳人,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壓根不用自己去找,她便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到手的肥鵝如果再讓她跑掉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沒有想到孫公子的劍僮,發色竟是如此奇特呢!」唐文蔚故意找碴的說道:「灰色的頭發我倒是很少見到。」


    「這——啊!是這樣的,因為他自小體弱多病,又加上陪著我一同遊曆天涯,旅途勞頓下來,所以他的發色看來似乎是灰白色的。」慕容睿瞎扯道。


    「原來如此。」唐文蔚笑著說道:「真沒有想到準姊夫你對於一名小小的劍僮亦是這般的溫柔體貼啊!」


    「哪兒的話!」慕容睿故作輕鬆模樣地說道:「這名劍僮甚為乖巧又兼善體人意,所以我處處照應他也是應該的啊!」


    「是否連睡覺也要照應他呢?」文蔚借酒裝瘋道。


    「這是當然啊!否則我的劍到時被他拿去賣錢,如何是好呢?」慕容睿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著。


    「哈哈哈!」在座的眾人聽見慕容睿和唐文蔚略帶點顏色的對話之後,皆哄堂大笑,獨一人例外——紫翎君。


    翎霜坐在慕容睿的身邊愈聽愈氣,這個慕容睿怎麽可以獨斷獨行的決定她的去處呢?他明明知道那天在悅來客棧之時,唐文蔚對自己無禮的態度令她作惡,竟然還答應他讓自已去陪這無賴玩玩,敢情他真的想當唐莊的乘龍快婿,所以得先巴結一下小舅子?還說什麽自己很依賴他、他照應自己無微不至,就連睡覺也一樣照應,簡直是豈有此理!不成,如果她再如此坐下去聽他們扯這些無聊話,她不給活活地氣死才怪!


    到花園去走走吧,瞧瞧以前故居的風景,看能否使心情好過些。


    「公子。」翎霜低聲說道:「因為小的不勝酒力,方才喝多了酒感到身體甚為疲乏,小的想至花園中透透氣。」話一說完,也不等慕容睿回答便自顧自的起身離席了。


    「這……」慕容睿見到翎霜在離去之時,臉上忿忿不平的樣子,便知道方才自己所說的話已經得罪到她了,可是現在的他卻不能離席去追她,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懷疑,不過相信她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正當大廳中的酒宴進行到最高chao的時候,翎霜獨自離開了酒席,來到了後花園散心。她想到酒宴中慕容睿的態度和言談便一肚子火。


    「慕容睿這個可惡的混蛋!」翎霜實在是氣不過,一出了大廳,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便破口大罵:「他算什麽東西嘛!憑什麽決定我的去處和行蹤呢?還說得好像我真是他的劍僮似的!世上哪有這種人。咦?有琴聲……」正當翎霜罵得起勁的時候,自花園的瀟湘亭中傳來了陣陣低微的琴音,聲音雖然細微,但是卻是極為淒涼而且悲傷,在琴音之中還夾帶了陣陣女子低低的歎息聲。


    翎霜一時興起,反正已經離開酒席了,自不需再重回酒宴中,而月夜下獨自漫步也是挺無趣的,不如就去找這名彈琴的女子吧!說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獲呢!


    她打定了主意之後,便往瀟湘亭走去;當她越靠近瀟湘亭的時候,便覺得自己越被這琴音給深深的吸引住了。紫翎君雖然對於這名女子所彈奏的曲子並不明了,但是她可以從這琴音當中知曉彈琴者的撫琴心聲,這是思念、怨懟、悲傷等種種感情交錯複雜下的情懷無處發泄而寄托於琴音當中,希望有緣人能夠知曉的感情啊!


    當翎霜來到了瀟湘亭前梯的時候,她由微弱的月光中見到了這名彈琴女子的真麵目,一名相當美麗的女子,她的穿著、配飾都在在地宣告著她身分的不平凡。但是,在華麗外表之下卻是愁眉深鎖著。為何呢?紫翎君在見到她的第一麵時,突然感到這名女子似乎很麵熟,好像在哪兒曾經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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