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給他酥得骨子一麻,愣了下:“歲歲,你們這打情罵俏呢?”  沈棠奪回手機,眉毛抖了抖:“你可以說得再惡心點。”  手機又震了一下。  -季歸鶴:=w=是什麽意思?  對顏文字文化一無所知的沈棠飛速回複:你的大粉頭撕逼時發的,超凶的意思吧。  -季歸鶴:哦  -季歸鶴:=w=  -沈棠:=w=  江眠:“……”  江眠:“???”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屋門忽然被敲響了。  江眠怕自己笑出聲,殷勤地跑去開門,拉開門一看,忍不住挑了挑眉。  季歸鶴。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是理想型,但江眠一見他就牙疼。  季歸鶴嘴角浮著淡淡笑意,瞅見開門的人,神色明顯地疏淡下來。  往裏瞅到盤腿坐在床上、貌似在努力搜索小文章懟他的沈棠,才又笑了一下。  “別看了,正主在這兒呢。”  第十七章   沈棠抬頭覷了眼季歸鶴:“金毛呢?”  季歸鶴的笑意飄忽了一下:“絕育了,過幾天再領回來。”  江眠:“?”  沈棠無所謂地點點頭:“沒事就滾出去吧。”  季歸鶴淡淡瞥了眼江眠,越看越不爽,微微眯起眼。江眠也硬氣起來了,昂首挺胸,目光炯炯。  季歸鶴對上他的眼神,心想看著像個傻的。  cp粉應該不會那麽沒眼光,威脅不大。  沈棠托著下頷,露出的一截手腕雪白,還沒什麽自覺:“季影帝,明天的重頭戲準備好了?你很閑?”  季歸鶴長腿一邁,推門而入,禮貌衝江眠頷首,兩隻手露出來,一手提著奶糕,一手拿著劇本。  “不閑,有點難題想請教,賄賂賄賂沈老師。”  沈棠來勁兒了:“青天大老爺兩袖清風,不為五鬥米折腰。”  “那就拜托青天大老爺賞個臉。”季歸鶴將奶糕放到桌上,走過去攤開劇本,“沒五鬥,一百克都沒。”  如果是其他事,沈棠鐵定會挑刺,但此時心存詭異的愧疚,向來對演戲的事又認真,瞪了季歸鶴幾秒,還是沒讓他滾,看向江眠:“我和他對對戲,你無聊的話,就下樓陪陪那老爺子。”  江眠搖搖頭,好奇地蹲在椅子上,想瞅瞅這對有名的冤家準備怎麽討論劇本。  沈棠和季歸鶴絲毫不受影響,翻開劇本就進入了狀態。  “明天的有段戲是程元岱撿回秋雪迎,霍今霜和秋雪迎初遇。”季歸鶴頓了頓,玩笑似地說,“沈老師,怎麽才能不笑場?”  屋內光線明亮,灑在沈棠修長的手指上,搭著翻得泛皺的劇本上,意外的頗有韻味。  季歸鶴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霍今霜的名字。  “為什麽會笑場?在鏡頭前,你是霍今霜,她是秋雪迎,我是程元岱。當你站到鏡頭前,你就不是你了,你應該活在劇本裏的世界,而不是這個世界。季歸鶴,如果帶著個人情緒去演戲,你覺得我會在你背後給你擋刀?”  沈棠的聲音清淡,微微昂起頭,窗外的光冷冷斜映進來,在他臉上打了層陰影。高挺鼻梁和卷翹的睫羽在光裏模糊又聖潔,仿佛活在油畫裏的天使。  打小就漂亮的孩子,讓人想把他抱回家藏起來。  季歸鶴恍惚了一下,像是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漂亮的孩子。光影閃過後,麵前隻有沈棠清冷的神色。  他頓了頓,認真點頭:“你說得對。”  兩人低聲交談著,沒像江眠想象中的吵起來,恰好方好問過來了,還帶了包焦糖瓜子。  江眠接過瓜子,嗑得內心複雜。  方好問非常熟悉沈棠和季歸鶴的相處模式。  這倆人隨時能杠起來,卻又能安安穩穩坐在一起說事,起初震驚,震驚著震驚著就麻木了。  現在看江眠震驚,他心裏美滋滋的。  小助理給季歸鶴倒了杯加蜜的熱水,蹲在江眠身邊一起嗑瓜子:“江少,習慣就好。”  江眠道:“實不相瞞,直到現在,我心裏還有個熊貓頭表情包,下麵寫著‘打起來打起來’。”  真打起來了,他過去幫忙時還可以趁機摸摸男神的小手呢。  方好問不知道江眠心裏不知死活的歹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劇本裏寫霍今霜與秋雪迎一見鍾情。”說起劇本時,沈棠的聲音總是不疾不徐,和緩得像春風,“霍今霜被流放,通給外人的是假名。秋雪迎是逃出來的,也不敢報上真名。兩人都不知道彼此真實的身份,卻一眼喜歡上了對方,觀眾喜聞樂見的劇情,他們喜歡掌握主角不知道的信息,等待揭露的那一刻。”  季歸鶴點點頭,舉一反三,驀地想起昨晚看的那篇同人文。  什麽abo……他沒看懂,來回兩遍才明白,沈棠是個裝b的o,他是個裝b的a,針鋒相對,一起執行任務時也在互懟,cp粉們留評時都在激動尖叫,期待“掉馬”。  “一見鍾情說著好聽,要演好難,別搞得太尷尬。”沈棠其實不用翻劇本就能講解,卻還是習慣翻一翻,“季歸鶴,你談過戀愛嗎?”  重磅八卦!  嗑瓜子二人組悄悄豎起了耳朵。  季歸鶴沉吟片刻,微笑道:“初戀陰影太大,沒談過。”  沈棠心想你的陰影能有我大?  第一次夢遺時夢到季歸鶴,嚇得他立刻就萎了,差點被徐臨拉去看醫生。  越想越不爽,沈棠冷嗤一聲,直接逐客:“那就趕緊回去,把秋雪迎——不,把方蕾當你戀愛對象臆想一下。”  看他炸毛了,季歸鶴也不回嘴,若有所思地帶上劇本回去。  屋裏安靜下來,沈棠閉了閉眼,輕吸了口氣,看向方好問,眼神犀利:“瞞著我好玩嗎?”  方好問嗑瓜子的動作一僵,低著頭站起來,苦著臉小小聲道:“我……沈哥,徐哥的性子您也知道,我瞞不住……”  看完一樁熱鬧還有一樁,江眠優哉遊哉地嗑著瓜子,笑眯眯的。  真香。  沈棠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下次。。”  方好問連連點頭。  看出他心口不一,沈棠歎了口氣,發短信給罪魁禍首,得到回應後,直接撥了電話。  徐臨很快接了電話,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笑意:“小兔崽子,想我了?工作忙不忙?適應得怎麽樣?沒和季歸鶴鬧矛盾吧?”  沈棠冷冷道:“我不見得會和他鬧矛盾,不過他要是查出你在搞鬼,就該你們鬧矛盾了。”  徐臨也不驚訝,反而又笑了笑:“歲歲,生氣了?”  沈棠踱步到窗邊,壓低嗓音:“我要是想對付方蕾,她今晚就能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裏。一點閑話算什麽,這些年我還聽少了?我都沒急,你見一個整一個累不累?”  徐臨沉默了一下:“小棠,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見不得那些人否定你。管不住嘴的人,就該吃教訓。”  “接戲是我的事,我喜歡什麽,能拿到什麽角色就是什麽,不是非要演主角,他們愛怎麽說怎麽說。”沈棠壓著火氣,“臨媽,不要再有下次了。”  “歲歲。”徐臨歎了口氣,“你每次反應都很大,告訴我你在生氣什麽好嗎?”  沈棠驀然失聲,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玻璃窗上淌下的水珠,隔著那片霧氣,隱約可見客棧的院子。  深一道淺一道,雪色朦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啞聲道:“別這樣做了,遲早引火上身。”  徐臨忽然喉嚨發哽。  人人都說沈棠受不得氣、高傲冷漠,從小到大都那樣,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隻有徐臨知道,他早就長大了。  比誰都能忍耐,比誰都懂事,比誰都能變通。  就是因為這樣,才見不得沈棠受一丁點委屈。  電話裏沉默了許久,徐臨回答:“好,都聽你的。”  沈棠低著頭,伸出食指,在布滿白色霧氣的玻璃窗上,畫了個笑臉。  這才笑了笑,掛了電話。  圈裏明爭暗鬥,互相攻擊的不少,徐臨報複得多了,手段熟練,方蕾那邊肯定玩不過他,不怕被查到。  季歸鶴如果非要尋根究底,就有點危險了。  不過……季歸鶴也沒有尋根究底的理由吧,方蕾就差臉上寫著“我想傍你”了。  沈棠放下心來,轉頭看江眠:“兒子!”  江眠嚇了一跳:“爸?”  “給我來把瓜子。”  “嗑完了。”  “……滾出去。”  行途客棧被劇組訂滿了,江眠也不敢和沈棠擠那張單人床,晚上和沈棠吃了飯,自己溜達去了附近的旅館。  夜深人靜後,正是吃瓜時。  可惜這瓜味道怪怪的,徐臨做的事,沈棠算到自己頭上,總覺得無辜坑了季歸鶴一把,心虛地當了個乖寶寶,挑了張自拍發微博,給衣食父母們道了晚安,拉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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