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本該早……早二十分鍾來救你的。”盡管對方身上沒有致命傷,但遍體的劃傷如淩亂交錯的枝椏,也令人慘不忍睹。褚畫模樣內疚地抿了抿嘴,把那往昔裏甜膩的梨渦也抿出苦澀,“總之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不是我……是愛你而你恰好也愛著的那個人……”他一直在向遠途跋涉,而今終於有了踏上回程之感。向笛微微一笑,目光極致羨慕地望著對方說,“你真幸運……” “是啊,我挺幸運。”褚畫掏出小刀,一麵替向笛解開捆著他的粗麻繩,一麵關切地問,“你能走嗎?” 失去麻繩捆綁的向笛完全站不住腳,一頭栽進了褚畫的懷裏。他強支起身體,指了指自己的腿,警探先生這才發現,對方兩側的膝蓋骨都已被尖頭剪子刺穿了。 “那個王八蛋!”褚畫眼睛有些紅了,“等我把那有錢的小鬼叫醒,就背你出去!” 向笛微笑著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猝然又眼眸大睜地喊道:“褚畫,當心身後!” 一直匿藏於陰影中的韓驍猛然衝了出來,他試圖從身後偷襲褚畫,以武力逼迫他屈服——但對方反應迅速地閃向了一側,沒有讓他得逞。br> 知道對方手中一定拿著槍,褚畫以眨眼未及的快速度朝韓驍揮去一拳,趁他閃躲的間隙,馬上抓住他的手腕使勁扭轉,同樣的格洛格18型就這麽被卸落在地。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每一下揮拳相向都不遺餘力。通過狹仄的窗口,可以看見兩個人影乍然出現又乍然消失,你上我下,時高時低,真正的生死相搏。 原本的計劃是由褚畫把韓驍誘至窗前,好讓狙擊手一擊命中。鮑爾森通過褚畫身上的監聽器可以得知裏麵的打鬥非常激烈。形勢混沌不清,貿然闖入或許會對人質造成傷害,白人組長通過對講機問狙擊手,是否可以直接將其擊斃? 但狙擊手回答說做不到,因為他露麵的時間太短,而褚畫又和他糾纏在一起,極有可能遭到誤傷。 康泊當然也聽見了裏麵發生的一切,他始終蹙著眉頭,拄著手杖的手越捏越緊。 ※ ※ ※ 貼身肉搏了好一陣子,和過去那麽多次或真或假的打鬥一樣,兩個人誰也無法在對方手下討得多大的便宜。趁著彼此身體短暫分離的機會,褚畫將手伸向褲管去摸第三把槍。韓驍瞬間意識到對方身上還有武器,於是也飛身撲向了掉在地麵的自己的槍。 千鈞一發之後,他們形成了拔槍相向的局麵。 但糟糕的是,韓驍將倒在地上的向笛劫持在了身前,活脫脫一副肉盾。 “把槍放下!”金色假發在扭打過程中落了地,粉紅色連衣裙的裙擺也被扯得稀爛,而那紅色唇膏已經糊了,仿佛成了口角旁拖曳出的一道血跡,讓這張原本英氣俊朗的男人麵龐看來格外猙獰。韓驍瞪視著褚畫,尖利聲音叫喊著,“我讓你把槍放下,否則我殺了他!” 褚畫咬著嘴唇怒視韓驍,正猶豫要不要放下手中的槍時,對方突然手肘下移,對著向笛的腿部開了一槍。 向笛當即發出十分痛苦的呻吟聲,豆大汗珠涔涔滑落額頭。這是極近距離的槍擊,褲子燒出一個大洞,子彈在肉裏翻滾絞殺,森然見骨。 暈倒在一旁的男孩恰在此時醒了來,瞧見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叫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你個混蛋,我他媽扔掉槍了!”褚畫不得不把槍扔脫了手。 “現在雙手抱頭,背對著我跪下!” 他態度蠻橫地發號施令,而舊情人不得不一切聽命照做。總警監先生滿意,挾持著已近半死的向笛走至褚畫背後,又似丟棄垃圾般,將失去利用價值的年輕人狠狠推往一邊。 用粗麻繩將舊情人的雙手牢牢縛緊,才又將他一把拽起。 “好了,你現在得到我了。”換作自己被挾持了住,年輕警探也不太擔心,隻冷聲冷氣地說,“你可以把他們都放了!” “你一直都是我的,寶貝兒……”聲音由陰鷙可怖的女人變回了一個發情中的男人,處於舊情人身後的韓驍將臉架上褚畫的肩膀,側頭朝他伸出了舌頭。舌上也沾染了血紅的唇膏,他對著他的耳廓、脖子和臉頰貪婪地舔弄起來,嘴裏含混說著,“我會放他們走,但不是現在……我需要有人做個見證,見證我是如何再次征服你……” “你這他媽的是要挾,不是征服!”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惡心感,褚畫竭力側頭,試圖避開那黏糊放肆的舔吻,“再說我對娘們不感興趣,尤其是你這種濃妝豔抹還一身紅裙的悍婦!” 沒有搭理對方的刻意挑釁,韓驍反是一手將褚畫被捆住的雙臂抓牢,一手迅速解開了他的皮帶。粗壯的骨盆抵著那兩瓣小巧可愛的屁股,他在他的肚臍處流連鑽摸了好一會兒,又將他的褲子粗暴扯下,把手伸了進去—— 剛剛才盡情釋放,那家夥摸來不太精神,又暖又濕。 第81章 最後一個死者請關燈(6) “別白費心思了,我勃起不了。”對方下手很重,絲毫沒有舒服之感,反倒弄得他有些疼,“我隻有兩種情況會勃起不了,一個是遭受閹割,一個是麵對你。” 褚畫能感到韓驍的老二正硬邦邦地頂著自己的屁股,卡在兩瓣臀丘之間。他有些擔心身後的男人會硬來,雖說如果他這麽做了倒是給了警察們突入的絕佳時機,可他知道監聽器那頭的康泊一定會聽見——褚畫自認不算檢點,卻決不想在康泊能聽見的情況下讓別的男人品嚐自己的身體。 盡管腦中的念頭劃過一個又一個,褚畫還是冷著聲音冷著臉,故意裝作漠不關心,“一個處女和你同處一室會發生什麽?你們幹完一炮,可處女還是處女,媽媽們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你的老二連處女膜都捅破不了……” “寶貝兒……你越口不擇言就證明你越緊張,而你越緊張……我就越興奮……”韓驍緊緊抱著、傾軋著懷裏的情人,粗重的呼吸與口中的熱氣一股腦噴在他的耳旁。這個男人還殘存著些許理智,始終小心地不讓自己露麵於窗口。這樣一來,狙擊手就拿他沒轍。 捆綁著的繩索難以掙脫,雖然褚畫竭力掙紮不肯配合,可因為被對方牢牢摁住而動彈不得。褲子全被扒了下來,一個硬物就這麽頂開了臀縫,又不懷好意地往裏探去—— 感受到那玩意兒幾乎要送入自己的身體,年輕警探急得開始胡言亂語,語速也加快了好些,“李曼琪和你分手的原因,是她忍受不了一再自我欺騙,大多數女人需要偽裝高潮,可她卻需要偽裝你已經把那玩意兒放了進去……” 早就對懷中這具美妙的身體了若指掌,甬道炙燙如舊,卻並不像平常那樣難以入侵。碩硬的前端剛剛沒入一截,韓驍馬上就明白過來,舊情人過來之前一定剛剛和別的男人搞過。退出性器,他勃然大怒,粗聲粗氣地問:“你他媽來之前做過什麽?!” “男人的陰莖就是大腦,除了打炮還能做什麽?”稍鬆一口氣,褚畫翻著白眼撇著嘴,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何況是一對相愛著的男人,簡直恨不得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 “你並沒有愛上他,你隻是被他蠱惑了,被他催眠了!像他催眠我那樣!”韓驍扳過褚畫的身體,“我們相愛了十年之久,你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愛上他,甚至你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殺人者!” “不,我愛他。”即使小命攢在對方手中,褚畫仍目光堅定地望著對方,同樣十分堅定地回答,“我確定我愛他,這和他殺沒殺過人沒有關係。” “我愛你!我為你付出一切,我按照你的要求始終讓自己處於你的前方!”暴怒中的韓驍一把將褚畫推倒在地,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他又說出了那些老掉牙的台詞,“我愛你!我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他媽居然敢說你愛他?!” “說就說。”脊骨錯位般疼痛,肋骨也似即將斷裂。被踢打得很慘,褚畫依然滿麵不在乎的笑容,努力支起自己的身體說,“我愛他,那是一早就發生了的事。甚至在後來你每一次用力操我的時候,我想念的卻是他的身體。” 韓驍一腳踹向舊情人的胸口,幾乎把他的肋骨當場踹了斷。吐出一口血沫,褚畫疼得呻吟出聲,卻又忽然沒完沒了地大笑起來。他將頭側向藏於胸口的那個可以互相通話的監聽器,大喊著說,“嘿,康泊!你聽見了嗎?我愛你!我他媽愛死你——” “你聽得見對嗎?”占據絕對優勢的男人一把奪過那隻監聽器,對著它猙獰大笑,大嚷,“很好!我要讓你聽見我是怎麽一點點折磨死他的!” “哭泣吧!討饒吧!”韓驍看來已經完全瘋了,又是一腳重重踩向了褚畫的胃部,“讓你的情人聽聽,聽聽你死亡前最後一次的叫喊!” 酸澀的胃液湧出口中,他痛得渾身痙攣著蜷縮起來,卻固執地不肯呼痛出聲。 ※ ※ ※ 施暴的聲音接連傳來。能聽出韓驍此刻無暇他顧,鮑爾森猶豫著是否指揮特警精英們趁機衝進去——可康泊並不同意,反倒劈手就奪過了他手中可以與褚畫溝通的對講機。 他不願冒險讓他受到傷害。一絲一毫也不願。 “住手。”又一聲強忍下的痛苦呻吟傳了過來,康泊閉起眼睛,說,“別再傷害他了。” “心疼了嗎?”韓驍的狂笑聲透過監聽器傳了過來,“這太可笑了!一個以操控別人心智為樂的變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居然也會心疼?!” 康泊沒有回答韓驍的問題,繼續不徐不疾地說,“我知道你深受第二人格的困擾,你幻聽、幻視、苦不堪言,我可以為你解決。” “什麽?”韓驍停止了對褚畫施暴的行為,急切地對著監聽器說,“你能把那個吵得不休的蟲子從我腦中取出來?” “是的,我可以。那個噩夢頻繁浮現在你的眼前,折磨得你幾近崩潰。”音調雖然柔軟古怪,卻透著股子不容置疑的說服力,“隻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可以過來為你解決。你會舒服好些。” “不,康泊!別過來!別——”褚畫強支起身體,大喊著阻止對方過來,又被韓驍一腳踩回了地麵。 “好,你過來,別帶武器,一個人。” “康泊!不要過來!不要——”褚畫還要再喊,監聽器卻被韓驍摔在了地上,用腳碾了碎。 他要以牙還牙,以數倍於己的痛苦施還給他。 ※ ※ ※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我們剛剛解救出一個人質,不能再送一個回去!”鮑爾森試圖阻止這個普通市民去往劫持犯所在的地方,他一麵衝他破口大嚷,一麵又表示如果對方膽敢擅自行事,自己會命令屬下們把他看管起來。 康泊把目光投向了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鮑爾森,這個人過中年的白種男人臉色發白,額頭沁出細密冷汗,兩隻眼球一下下地輕微震顫——旁人根本無法瞧見這種極其輕微的震顫,但在康泊眼裏卻像感受一場高烈度的地震一樣鮮明。眯起眼睛,殷紅如血的唇慢慢浮起一笑,隨後他拄起手杖,以鮑爾森為圓心,繞著他慢慢踱步,問,“你的英語帶有法語口音,你是法國人?” “我是比利時人。”男人那雙透出血色的眼睛牢牢盯視著自己,出於與人交談時禮貌的回視,鮑爾森不自覺地跟隨康泊的腳步自轉起身體。 “法蘭德斯人?還是瓦隆人?” “法蘭德斯人。”鮑爾森口氣驕傲地說,“永遠的法蘭德斯人。” 康泊又用荷蘭語問了一句全然無關緊要的話,鮑爾森的眼睛輕輕劃過一絲亮色,隨即又馬上不快地表示,“你的弗拉芒語1說得很棒,但我認為我的母親患沒患耳病、而我的父親在我小時候是否常衝我喊叫這事兒與你無關,與我們此刻麵臨的困難局麵更他媽沒有關係!” 眸底的笑意更深,康泊仍然拄著手杖繞著鮑爾森踱步旋轉,“你是北方的法蘭德斯人,卻成長於比利時的南方。這讓你相當一段長的時間裏無法開口說話,你的父親脾氣暴躁,時常衝你與你的母親大喊大叫,這也潛移默化影響了日後的你。你們都感受不到來自他人的尊重,在講法語的社會裏你和你的全家都覺得自己是不受歡迎的異鄉人。你一麵不甘心地學習法語,一麵又骨子裏以自己的民族為傲,你相信那種穩重、勇敢、堅忍不拔的力量,這也是你選擇成為警察的原因。” “你、你什麽時候調查的我?!”鮑爾森為之大驚失色,說話聲聽來都顫了好些。 “我隻是在觀察。”唇邊笑意未減,康泊說,“用大腦,不用眼睛。” “你別再繞著我走動!”白人組長始終為那雙迷人深邃的眼睛攫定住了自己的眼球,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隨對方的移動而轉動。然而一陣天旋地轉感越來越強烈地襲上了他的頭腦,他從未如此刻般感到世界顛倒,兩耳轟鳴。“我他媽頭都暈——” 話還未畢,康泊突然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仿佛貼於眼皮的切割利器,修長冰冷的手指遮住了所有光線。突然止住腳步又突然不可視物的鮑爾森被來勢非常猛烈的眩暈擊中了,於是兩膝一軟,整個人全無抵抗地跌倒在地。 “你他媽對組長做了什麽?”看見了鮑爾森從發怒到倒地的全過程,屠宇鳴怒不可遏地衝來康泊身前,叫道,“你他媽催眠了他,是嗎!” “不是催眠,”康泊笑了,“是美尼爾氏症2。” “什麽?”徹底的愕然,屠宇鳴從未聽過這個病症,也從未聽鮑爾森自己提過,“什麽美?什麽症?” “我隻是通過他的症狀作出猜測,但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年齡的增加會讓病症加劇,所以也許目前他自己還不知道。”重又把目光投向了褚畫所在的地方,他的心現在也在那裏。康泊顧不得此地的狀況,隻微抬下頜,蹙著眉頭說,“讓他閉起眼睛,用拇指反複按壓人中,可以稍稍緩解耳鳴和暈眩的症狀。” 隨後他就拄起手杖,跛著優雅如舞蹈的步伐,向著他的情人走去。 “康泊!”白人組長自顧不暇,已經無法阻止這個男人的肆意妄行。可疤臉警探似乎還試圖勸阻對方前行,於背後高聲叫喊,“等等!” “我不想用同樣的法子攻擊你,”康泊駐下腳步,微微側臉,“但誰也阻止不了我。” “不,我沒打算阻止你。”事實上他自己也為向笛與褚畫的安危憂心如焚,頓了頓,屠宇鳴問,“你能催眠韓驍,然後將他們倆安全帶回來嗎?” “不能。”康泊直截了當地回答,“催眠隻能發生於一個人不經意間或極度放鬆的狀態下,可他現在充滿戒備,神經高度緊張。” “你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本以為對方信心滿滿,可這個答案顯然令屠宇鳴大吃一驚,“韓驍對你懷恨在心,以他現在的瘋狂,他一定會殺了你!” “極有可能。” “那……那你為什麽……” “他說他愛我。”康泊淺淺一笑,“我怎麽能聽見這樣的話,還留他一個人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1舊時比利時人把荷蘭語稱為“弗拉芒語”;2美尼爾氏症,一種突發性的以眩暈、耳鳴、目顫等位主要症狀的耳內疾病,多發於中年人,且有遺傳可能,轉體運動時會加重症狀,導致突然倒地。眼球震顫、麵色蒼白、冷汗頻出、頭痛耳鳴都是常見症狀。 第82章 最後一個死者請關燈(7) 一片廢墟似的地方,拄著手杖的男人隻是剛剛露了麵,就被人一下襲擊跪在了地上。 韓驍十分興奮,興奮得瘋了一樣,他能讓這個素來自持優雅的男人出乖露醜,尤其還是在自己的情人麵前。 “是你自己選擇送上門來!你這個愚蠢的家夥!”韓驍掄起手上的鐵器狠狠砸向康泊,這個破舊淩亂的地方多得是行凶的凶器,他選了個最能為對方帶去痛苦的家夥——一根生鏽的、長有根根尖棱的鐵條。 又一下不遺餘力的重擊,似受脊杖酷刑的男人不得不用手撐住了地麵。這個跪地的姿勢如何算不得從容,可即使放下了慣常的蕾絲和綢緞,簡單的白布襯衣也掩不住他的俊美優雅。 鏽鐵條拔起的時候,他的後背洇出了紅色。 “我很抱歉……”康泊試圖站起身往前走,可還沒踉蹌著前行兩步,又被韓驍一下掄臂砸倒在地,這一次他摔出近兩米,還吐了口血,“為你所遭受的夢魘……” “你不是能洞察一切麽,為什麽沒有聽出我根本不想獲得你的治療!我隻要你死……你真該去死!”對方的示弱讓韓驍愈加得意,他現在可以肆意折磨這對情人,甚至操控著他們的生死。他亦步亦趨於對方身後,手腳並用,一麵接連狠踹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一麵又揮著鐵條擊打他的後背——白襯衣很快就洇滿了鮮血,康泊勉強從地上支起上身,扶著牆壁向褚畫所在的方向靠近,卻承受不住韓驍的再次重擊重又跪在了地上。 褚畫手腳都被捆了住,隻能眼睜睜地衝著韓驍大嚷,“你他媽快住手!別再打了……你他媽別再打了!” “他在你眼裏很優雅嗎!很迷人嗎!”毆打褚畫讓他愈加憤怒,毆打康泊卻讓他爽透了。這個男人癡迷於這種戲劇化的自我表演,更為自己占據了絕對的支配地位而感膨脹。每一下對情敵的毆打都讓他感到更為自信和暢快,他像是陶醉於交響樂的指揮家,像是沉湎於繪畫的執筆者,一刻不願停止暴行,總警監先生指著康泊,麵向褚畫瘋狂大笑起來,“他就像條狗一樣跪伏在我的眼前,一條軟弱的、無力的瘸狗!” “可不可以放了他……”康泊努力支撐起身體,仍堅持不懈地向著情人所在的方向移動。他的口角溢著血沫,每說一個字都似剖心剜肺艱難與疼痛,“這就好比那個著名的實驗still face1……你的情人並沒有、沒有愛上我……他隻是容易忽視自己早已熟悉……熟悉的親人而被陌生人吸引,恰如一個嬰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