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草涼涼地道:“彩旗?我看是藍旗吧。”和孫建軍關係進一步密切之後,他的態度都變了,隨意得多。 孫建軍躺了一會,起身穿衣服:“哎,你不說要去太原街嗎?我送你。““不用了。”田草縮回被子裏,閉上眼睛,“我累了,再睡一會,你先走吧。” “哦。”孫建軍順手從錢包裏掏出幾張,想一想又放回去了。田草和一般人不一樣,談錢傷感情,還是哪天給他買點禮物比較好。這方麵孫建軍絕對沒得挑,也正是那麽多男孩子喜歡圍著他的原因之一。 孫建軍特地把洗浴中心的經理叫來,關照幾句,付了兩天的包間錢,外帶晚飯早點,這才吹著口哨走出門,隻覺神清氣爽,血脈通暢。正怡然自得間,忽聽手機鈴聲響,一瞧竟是陳紀衡。 孫建軍心裏打個突,不是這麽巧吧,連忙接聽:“喂。” “你在哪呢?”陳紀衡語氣仍是沉穩寧定。 “呃……那啥,出來買點東西。”孫建軍的眼睛四下搜尋,別是有人跟蹤吧? “哦。買什麽?《三十六計》麽?” 孫建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調侃,不禁笑罵:“靠,你還沒完了你。”頓時放鬆下來,“幹嗎呀?要我回你家吃飯?” “是吃飯,不過不是回家。你來吧,xx春飯店。” “哦,好。”孫建軍放下手機,下意識摸摸頭發,剛才沒吹得太幹,發絲還有點潮。他打開手抽,拿出小木梳對著後視鏡一頓捯飭,弄得頭發幹透了發型一絲不亂,又仔細查看一遍衣服鞋子,確定毫無破綻,這才開車去xx春。 這個飯店他熟得很,以前經常來,認識其中一個經理。本來想到地方再問是哪個包廂,沒想到陳紀衡竟在門口等著他。孫建軍打了個突,停好車子走下來,嘿嘿笑道沒話找話:“等我呢?” 陳紀衡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把孫建軍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眸色深沉。孫建軍強忍著想要摸一摸頭發的衝動,故作訝然:“看什麽呢你?” 陳紀衡不吭聲,也不動,隻目不轉睛地盯著孫建軍,看得這小子頭皮直發麻,差點轉身就走,忽地一笑,道:“沒什麽,你好像……沒噴香水?” 孫建軍暗自翻個白眼:“敢情噴沒噴香水是看出來的?”臉上堆起笑,“你不是不讓噴嘛。”這話說得聲音很低,有點曖昧的意思。他畢竟心虛,總怕陳紀衡再看出點什麽來,故意放低了姿態轉移注意力。 果然,陳紀衡一聽這話,輕輕笑一笑,道:“進去吧,都等著你呢。” 孫建軍偷偷吐出口氣,隨口問道:“誰呀,等我?” “不是搶了你的買賣麽?這次還給你。總之別多問,進去喝不喝酒隨你便,用不著跟他們多客套,不愛多待咱就走。”陳紀衡說得輕描淡寫,言語之間似乎沒把包廂裏的人放在眼裏。 孫建軍挺納悶:這是……這是給我介紹生意? 果然,包房門一開,裏麵坐的全是老板,大部分孫建軍都不認識,見他們進來一起站起身:“哎呀哎呀,來了,來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陳紀衡貌似誠懇地道了歉,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把孫建軍推到身前,往包房裏一引,“建軍,進來,進來。” 孫建軍略感詫異陳紀衡對他的稱呼,心想這小子玩什麽呢?偏頭對上陳紀衡的臉色。陳紀衡仍是淡淡的,神色間帶了幾分親切和重視,那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玩伴的親切重視,而是一個男人對和他相比地位略高的熟稔的朋友之間才會有的態度。 孫建軍在這方麵比猴都精,一下子明白了,頓時直起腰,臉上掛出得體而又矜持的微笑,回手攬過陳紀衡的胳膊:“一起,一起。” 兩人相互謙讓著走入包廂,陳紀衡說什麽也不肯坐首席,和孫建軍客套一番,還是把“孫總”請了上座。在座的老板不禁麵麵相覷,他們主要是請陳紀衡,不知道這位是誰?有人還認識孫建軍,心說這是怎麽回事? 陳紀衡開口道:“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位是xx文化用品公司的孫建軍,孫總,也是我的老同學,老鄰居,老朋友。”他一連用了三個“老”字,桌上的人和陳紀衡吃飯也不是第一次,但這位大神對誰都是白開水的表情,連口酒都不願意多喝,心思深得跟萬年古井似的,你想巴結都找不到地方,如今總算恍然大悟。 有人立刻道:“哎呀孫總,你認識陳哥怎麽不早說啊。” 孫建軍剛要回答,陳紀衡道:“他那是低調,不願意提。這麽說吧,我的命還是他救的,是吧建軍。沒有他,哪有今天的我呀。”他一拍孫建軍的肩頭,語氣誠摯,“我回來就是為了找他的,終於還是找到了,相隔十年再次重逢,真是挺不容易。” 這話已經很重了,孫建軍隻能笑:“嗬嗬,嗬嗬……”他算是看明白了,陳紀衡平時沒表情,那是他不愛演,你瞧這一放開,說的跟真事似的,感激而不煽情、親近而不猥褻、尊重而不疏離。他以前那點小打小鬧,什麽稱兄道弟套近乎啊,什麽三杯下肚拉感情啊,全都弱爆了。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看不明白那就是傻子。於是乎,一桌人全對著孫建軍來了,一口一個孫哥、一口一個孫總,把孫建軍捧得暈暈乎乎,興高采烈。 陳紀衡仍舊隻喝純淨水,望著被人圍在中間酒來杯幹滿麵紅光的孫建軍微笑。 這一次酒局真沒白赴,當場孫建軍就拍了三張大單子,還有幾個說回去做好合同就送來。坐到陳紀衡車裏,孫建軍隻顧著咧嘴傻樂了,猛拍陳紀衡的肩頭:“好,你好。”邊說邊豎起大拇指,“你太……太夠意思了……” “放心吧,以後生意多著呢,反正都是采購,買誰的不是買?還不如送我個人情。” “對,你說的真,真對……”孫建軍打了個酒嗝,“你比羅,羅哥好使……他媽的我早認識你就,就他媽好了……以前省裏的簽不下來,都,都不看我……唉……” “政府的瞧不起做生意的,大生意小生意都一樣。文人骨子裏輕視經商,這是千古傳下來的,商人有錢,但沒地位。以後就好了,但錢可以多賺,別太張揚。” “我可,可沒指望當什麽大企業家。嗬嗬,夠花就行,我可……可知足了……嗬嗬。”孫建軍揉揉鼻子,傻樂。 陳紀衡瞧他那副模樣實在心癢,一手開車一手摸到孫建軍大腿上,順著兩條腿的縫隙就按到了中間。嚇得孫建軍一個激靈,酒醒了三分,雙手捂住褲襠,驚呼:“你,你幹什麽?” 陳紀衡一笑,收回手繼續開車。可他的忍耐力也隻到回家之前,打開門就不是車上那個陳紀衡了,一把將孫建軍按在門上,連啃帶咬,刺激得孫建軍腦子裏一陣一陣發昏,剛剛想到: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呢?身下一涼,被扒了褲子。 雖說孫建軍白天玩過了,但還是架不住陳紀衡的撩撥,尤其是一下一下頂到深處,不由嗷嗷直叫喚,很快便繳了械。隻是小弟弟不爭氣,吐出來的沫子就那麽一點點,可憐兮兮。 陳紀衡一邊玩弄孫建軍的小jj一邊頂,呼哧呼哧地道:“怎麽這麽少?嗯?是不是給別人了,嗯?” 孫建軍嚇得一個激靈,後麵咬得緊緊的。陳紀衡耐不住,咒罵一聲一泄如注,照著孫建軍的屁股蛋,狠狠捏了兩下。孫建軍怕他再提起那個問題,翻身撲了上去,主動吻住陳紀衡的唇。 倆人吻得纏綿悱惻,孫建軍迷迷糊糊地想:這算不算色誘啊? 第47章 捉奸 偷情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得有第二次,似乎背德的快感更容易讓人興奮,更不用說他倆還是個男男,那是雙重的“背德”,於是也便有了雙重的快感。 所以孫建軍再找田草,簡直是順理成章輕車熟路,倆人呼啦一下子又飛到十年以前,在床上的默契是和閻炎比不了的。這是經過歲月沉澱的,舊情重敘就仿佛死灰複燃,燒得熱熱烈烈紅紅火火而又沸沸揚揚。 孫建軍心裏是念著的,隻是不敢總和田草在一起。關鍵是陳紀衡在這方麵也很貪,貪得像個急著要奶吃的孩子,幾乎天天晚上都要折騰一遍。當然孫建軍也是很舒爽的,但是得除去第二天早上那種不適感。最近這種不適感越來越淡,淡到可以忽略不計,有時候陳紀衡沒那個意思孫建軍反而覺得癢得厲害,沒著沒落的。但他很少主動,孫建軍這道關口總是過不去,他抹不開這張臉,放不下這個身段。本來都是一直草別人的,如今被別人草了,還習慣成自然了,這太傷害孫建軍的自尊心。 就算勉強當個0,也得端出女王範兒來! 田草光著身子探出腦袋,殷勤地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給孫建軍點上一支。瞧,這種事孫建軍就肯定不會做,一輩子隻有別人伺候他的。他狠狠吸了一口,眯著眼睛感覺到香煙特有的暖意在胸口間繚繞,再緩緩吐出來。 “我下個月結婚。”田草道,衝著孫建軍笑笑,“還得感謝你替我找了那麽夠檔次的酒店,還打個七折,又挑個那麽好的日子。小雪高興得不得了。” “小意思。”孫建軍乜著眼睛瞅他,“這點門路我還是有的。” “她讓我謝謝你……我隻說你是我老同學,十年沒見了。”田草咬著下唇,猶豫著道,“建軍,以後,以後咱還是別再……畢竟我也要結婚了。” “我他媽還結婚了呢。”孫建軍嗤笑,“算個屁?” “我和你不一樣。”田草急著撇清,“再說,再說小雪對我挺好的……” “行了吧。”孫建軍掐滅煙頭,打斷田草,“我跟你說實話,這種事斷不了,就跟他媽抽大煙一樣,不信你就瞧著,還得來找我來。” 田草低頭不吭聲,頗不以為然。孫建軍一把摟住他:“以後的事咱以後再說,就算要分了吧,你再讓我痛快痛快,嗯?”他摸上田草的臉,鼻尖蹭著鼻尖,發出曖昧的單音節,“嗯?” 田草見他不再追究,暗自鬆口氣,討好地親吻孫建軍的嘴唇、喉結、胸膛,然後一路下去,縮在被子裏舔弄那裏。孫建軍閉著眼睛享受著,雙手枕在腦後,半晌道:“一會自己騎上來,嗯?好好玩一玩,嗯?” 田草真是把這次當做最後一次了,十分賣力,他跨坐在孫建軍的身上,下麵咬得緊緊的,一上一下一下一上,像馳騁了,身子不停地來回晃蕩,嘴裏發出甜膩的放蕩的叫喊。 孫建軍渾身血液都集中到那個關鍵的地方,大口大口喘息著,滿身的汗,鉗住田草的腰,嘴裏亂罵:“真他媽騷,啊……他媽的……” 兩人玩得正high,房門突然被敲響了,砰砰砰砰,有人高喊:“開門開門!”倆人全都嚇傻了,你瞧我我瞧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緊接著“咣當”一聲,房門豁然洞開,一下子衝進來五六個人,劈裏啪啦閃光燈直閃,田草“媽呀”一聲從床上滾下來,孫建軍急著要去拿衣服,被人一把按住扣在床邊:“不許動!” 剩下的事不用說了,孫建軍隻來得及穿上內褲,光溜溜地蹲在牆角,跟一群嫖娼的肥頭大耳混在一處。盡管他一再努力站起來想要聲明,自己不是來嫖娼的,純粹是和朋友過來玩,可惜沒人搭理他。警員們麵對鏡頭都很嚴肅認真,躲到一旁互相湊近了嘻嘻哈哈,有人指著孫建軍,壓低聲音道:“那個和男的……噗,逗死我了。” “真生猛啊……騎乘……” 田草把臉埋在膝間,看不清表情。 過了很長時間,有個警員過來讓他們穿衣服,硬聲硬氣地道:“快點,去警察局做筆錄。” 孫建軍連忙爭取權益,一個勁地指著田草:“我不是來做非法勾當的,我和他是好朋友你懂嗎?” “別廢話!到警局再說!”警員根本不聽,隻把孫建軍往車上拉。孫建軍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裏整整一宿,他想叫律師,想給羅赫打電話,可惜任憑他在小屋子裏怎麽折騰,根本就沒人進來。 後來孫建軍也犯困了,索性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警員打開房門,把他放出去:“行了,弄清楚了,你不算賣淫嫖娼。走吧走吧。” 孫建軍鼻子差點氣歪嘍,敢情抓錯就抓錯啦?可是能跟誰說理去呢?隻能怨自己倒黴,搖搖晃晃從警局裏走出來,迎頭竟看到羅赫,又驚又喜:“哎呦,我說呢,是不是你把我保出來的?還得是羅哥,夠意思。對了,還有田草呢,他怎麽樣?也出來了吧。” 羅赫臉色很不好看:“你還是顧著你自己吧,還惦記他?沒他你還能好點。我說你也真是的,怎麽就不能板一板性子?家裏養個老婆,和陳紀衡不清不楚,外麵還得找個田草。你不怕腎虛啊你。” “哎呀——”孫建軍一跺腳,“我這不就是玩玩嘛。” “哼,你這次可玩大了。” 孫建軍眨巴眨巴眼睛:“怎麽?我這不算嫖娼啊。” “對,不算。不算無緣無故被關了一宿,你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羅赫恨鐵不成鋼地瞅瞅他,“你就不能琢磨琢磨?你知道是誰給我打的電話不?” 孫建軍樂了:“對呀,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知道我陷這裏了?他們都把我手機沒收了都。” 羅赫歎氣:“是陳紀衡。” “啊?”孫建軍皺起眉頭,“我靠怎麽是他?” “哼。”羅赫冷笑,“你小子從第一次跟田草在一起他就知道,一共四次對不對?你還給田草結婚安排個酒店。什麽時候見麵,在哪裏開房,什麽時候離開,用不用給你看段視頻啊孫建軍?” 孫建軍惱羞成怒:“他有病吧他,派人跟蹤我呀?” 羅赫氣極反笑:“你還能再‘二’兒點不?惦記你十年了不是有病是什麽?你惦記誰能十年哪?你爹都不行。”他把車停在陳紀衡家門口,一拍孫建軍的肩頭,“兄弟我送你到這裏了,記住嘍,好好承認錯誤。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孫建軍被弄愣了,傻乎乎地從羅赫的車上走下來,心想,難道報警是陳紀衡幹的事?他不會這麽無聊吧?把我關一宿,這算教訓教訓? 孫建軍忐忑不安地慢慢走進樓門,想起陳紀衡不正常時的種種表現,忽然有點膽戰心驚,我現在要是轉身就走……這個念頭剛一湧上來便打壓下去。 沒用,他算看出來了,沒用,隻要還在陳紀衡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是被貓抓住的耗子,五指山圈住的美猴王。 關上一宿,也,也算解恨了吧。孫建軍擰眉攢目。說實在話,不過是出去玩個人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田草用的是前麵,陳紀衡用的是後麵,這,這也不一樣啊。 孫建軍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小心翼翼地敲敲門,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孫建軍推門走進去,乍著膽子喚道:“陳紀衡——陳紀衡——” 陳紀衡不在,客廳裏空蕩蕩的,隱約傳來一陣陣樂曲聲。孫建軍走到臥室、餐廳、廚房,聽出那聲音竟是從地下室傳出來的。 地下室孫建軍從來沒進去過,隻在花園裏溜達的時候注意到和尋常的地下室有所不同,也帶窗戶,大概有一米寬,所以估計那裏麵陰暗不到哪裏去。有一次無意中提起,陳紀衡說是放了些雜物,通風和采光還算好,東西放在那裏不容易發黴。 隻是孫建軍沒想到,那裏麵還會有音響。 孫建軍沿著樓梯一步一步走下去,音樂聲音更大了,還是個5.1環繞立體聲,聽音質就便宜不到哪裏去。 地下室果然沒有那麽黑,不點燈也亮堂得很,隻比上麵略暗一點。沒有孫建軍想象中的亂七八糟,整潔得很。沒有隔斷牆,隻有三四個大柱子,因此室內情景一望可知。 有沙發、有電視,當中一張大床,正對著電視。在孫建軍的眼裏依舊毫無品味可言。床頭是老式的鍍金欄杆造型,兩邊都有。床單枕頭竟是純黑色的,看上去顯得更加壓抑。 樂曲聲音很大,震耳欲聾。孫建軍為了裝,正經把古典音樂學習了一陣,雖然了解得太少,但一些非常著名的作品還是多少知道一點。他聽出這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活潑有力,氣勢磅礴,如驚濤駭浪,衝擊著地下室內每一寸空間。 陳紀衡就在驚濤駭浪當中,坐在一張高腳椅上,半閉著眼睛,似乎完全沉浸於激昂的旋律,雙手平伸,在空中虛彈,仿佛在他麵前擺著一架看不見的鋼琴,仿佛這澎湃的樂曲就是他彈出來的。 孫建軍忍不住喚道:“陳紀衡?”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聲音有點低,音樂轟鳴中對方根本聽不見。 孫建軍清清嗓子,高聲叫道:“陳紀衡——”聲音淹沒在樂曲陡然拔高的旋律裏,估計那位還是沒聽到。 孫建軍沒轍了,想要走過去拍拍他,陳紀衡忽然抬起左手,比量個禁止的手勢,然後緊接著繼續“彈”。 孫建軍立刻領會意圖,索性走到沙發裏坐下,看見茶幾上擺著一瓶飲料,拿起來剛要喝,猛地想起以前曾經被陳紀衡下藥,連忙又放下了,乖乖地坐在那裏。 鏗鏗的低音炮震得孫建軍心髒一沉一沉地發疼,高亢的樂曲鑽入耳朵裏更是令人煩躁,當排山倒海般的第一主題再次響起,終於在孫建軍忍無可忍之前結束了播放。 陳紀衡兀自沉浸在明亮輝煌的韻律當中,雙手仍是虛彈的姿勢,好半晌才緩緩放下,輕輕籲出一口氣。睜開眼睛,望向孫建軍,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