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孫建軍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反抗了,他徒勞地抓住床欄杆,承受著身後凶猛的撞擊,目光茫然毫無焦點,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呻吟。陳紀衡一邊頂一邊咒罵:“草,真他媽緊,啊——”他照著孫建軍光溜溜的屁股蛋子狠狠抽了兩把,“別他媽裝死,喊兩聲我聽聽。” 臀瓣早已被捏得又青又紫,哪裏受得了再次摧殘,痛得孫建軍嗚嗚亂叫,咬著被角眼淚嘩嘩地流。 陳紀衡在孫建軍身體裏慢慢地碾弄,一隻手抓住小孫弟弟來回揉搓。那裏噴發過好幾回,從神采奕奕變得蔫頭蔫腦,硬都硬不起來了。陳紀衡兀自興味盎然地逼問:“過癮不?” “過,過癮……”孫建軍哽咽著,哀哀求饒,“別,你別…啊……嗯啊……我不行了,我啊……” “不夠爽麽?”陳紀衡重重地頂了一下,孫建軍忍不住一陣抽搐,前端又吐出可憐巴巴的一點點白沫子。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有氣無力地道:“爽,爽……”忽然哭起來,“哥你饒了我吧,我要死了,我……” 陳紀衡拔出凶器,把孫建軍調過來,讓他麵對著自己,居高臨下狎弄著他:“來,叫聲好聽的。” “哥……哥……”孫建軍淚流滿麵,他真的是不行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起來,後麵漲得沒有知覺,又是羞恥又是害怕,一定被玩壞了,嗚嗚嗚…… “哭什麽?”陳紀衡低下頭,含情脈脈地吻去孫建軍臉上的淚水,猛地高抬起他的雙腿,用力刺了進去。兩人一起大呼出聲,隻不過一個舒服酣暢,一個痛不欲生。 陳紀衡半閉著眼睛,嘴裏喃喃咒罵,這小子平時人五人六彬彬有禮,在床上卻汙言穢語不絕於耳,越是興奮罵得越狠,連孫建軍這樣的都聽得麵紅耳赤,不敢接口。 孫建軍的腦袋被陳紀衡頂得直接裝上了床欄杆,隨著律動咚咚撞得發痛,可他此時神智混沌,意識不清,隻能張著嘴巴啊啊地叫喚,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紀衡攤開孫建軍,把他上上下下又吃了個遍,發現他目光渙散,再玩下去非暈倒不可,隻好暫且放過。翻身靠在床頭,揪起孫建軍的腦袋按在自己兩腿之間,挺立著的物件直戳到他的鼻子上:“來吧,最後一次用嘴讓我舒服了,今天就饒了你。” 孫建軍趴在床上,委委屈屈地探出舌尖,一點一點舔弄。他哭了大半宿,聲嘶力竭,嗓子眼發幹,吞下那玩意難度太大。陳紀衡隨手抄起本來孫建軍想係在他脖子上的領帶,啪地一下抽在孫建軍後脊上,陰森森地道:“專心點,不然一會幹死你!” 孫建軍抖了一下,不知是被打的還是被嚇的,隻好乖乖含住前後吞吐。陳紀衡舒舒服服靠在床頭,看著孫建軍身上青青紫紫,聳起的臀尖點點白濁,一副剛剛被蹂躪完的淒慘模樣,心情大為愉悅:“對,舌頭化圈……嗯,挺好……就這樣,左邊舔舔,啊他媽的你前後一樣緊啊,吸一吸,啊對啊……真爽啊,他媽的夠勁……”陳紀衡猛地揪住孫建軍的頭發,不管不顧在他口中拚命抽插,又深又狠,刺激得孫建軍連連作嘔,直翻白眼,發出唔唔的呻吟。 陳紀衡掄起領帶又抽他一下,命令道:“舌尖立起來!對,就是這樣……啊啊……過癮,啊……真他媽的……啊你個賤貨!”他陡然加大力度橫衝直闖,孫建軍一張臉緊貼著陳紀衡下身濃密的毛發,憋得通紅,隻覺得那玩意直戳到嗓子眼,幾乎都要刺穿他一般。刺到極處戛然而止,一股熱流直噴入口中。孫建軍含著那玩意吐不出來,隻好咽了下去,滿嘴腥膻的味道。 陳紀衡閉緊雙眼停頓好一陣,一口氣這才緩緩吐出來,收回物件瞧一瞧,上麵幹幹淨淨的,都被孫建軍無意識之中給舔了。陳紀衡微微一笑,拍拍孫建軍的臉,道:“挺棒,你上麵和下麵一樣棒。” 孫建軍翻身攤在床上,上下都像被戳露了似的火燒火燎地痛,小手指頭都動不了。陳紀衡俯身抱住他,貪婪地呼吸那種情欲和體息混合的味道,自言自語:“還是真人好,比那件破衣服好多了。”邊說邊在孫建軍身上東吻一口西親一口,仿佛他是個了不得的珍貴的寶貝。倆人在地下室裏玩了一天一宿,連飯都是陳紀衡做好後在床上吃的,隻是他吃得比較多,孫建軍根本沒吃到什麽,被陳紀衡幹得連餓的感覺都沒有了。 陳紀衡瞧他雙眼發直的可憐樣,又有些心疼,倒了一杯水,扶起孫建軍給他灌下去。孫建軍如飲甘霖,咕嘟咕嘟喝下去一大杯,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將臉埋在枕頭裏,嗚嗚地哭。可嗓子痛得厲害,哭得像副破鑼。 陳紀衡抱住他低聲哄勸:“好啦好啦,下次不欺負你了行不?別哭了,真難看。” 孫建軍傷心欲絕,哭得沒完沒了。陳紀衡哄了半天不見效果,他本來也不是心慈的人,皺緊眉頭喝道:“你哭夠沒?我又不是把你強奸了,至於嗎?!” 孫建軍雙眼含淚瞅瞅他,轉身趴在枕頭裏,哭得更大聲了。 第62章 妹妹來了 孫建軍心情又鬱悶了,一小半因為反攻沒有成功,倒被陳紀衡吃得幹幹淨淨一滴不剩,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發現沒戲,不隻現在以後反攻都沒戲,陳紀衡這種變態簡直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至少以孫建軍的小身板小伎倆,要反攻絕對沒戲。 孫建軍十分失望,他得承認,跟陳紀衡做的確爽,但如果在上麵的那個是他,必定會格外爽。可惜,唉——他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憂傷地吐出一口煙圈。眼瞅著三個月的約定過去一半,算了拉倒吧,嘴邊上的肥肉也不見得能吃到,帶了套的槍也不見得就能插菊花,咱天生就沒享那個福的命,還是留著插別人去吧。 孫建軍這才算是徹底死了心,但此時此刻的他當然不曾預料到,他身上的這杆槍,這輩子算是與菊花無緣了。孫建軍吸完一根煙,趿拉著拖鞋往客廳裏走,見陳紀衡對著手提電腦,劈裏啪啦不知在和誰聊天,頭也不抬,隻道:“來,過來瞧瞧。” “不瞧!”孫建軍還堵著氣,繞過茶幾要進臥室裏。隻是陳紀衡一句話就把他釘在地上:“是我妹妹和妹夫的照片,來瞧瞧。” 孫建軍驚喜地道:“啊?找到啦!”立刻把昨晚那點憋悶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屁顛屁顛過來盯住電腦屏幕。上麵放大了一張照片,陳馨和一個外國青年並肩而立。陳馨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漠然地望著鏡頭。那位外國青年卻很開心,笑得一臉燦爛。 孫建軍對陳馨印象不深,僅限於那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瘦骨伶仃永遠低著頭,戴著寬大笨重的眼睛,背著個大大的書包行色匆匆。如今的陳馨,少女時的青澀早已褪去,一襲水藍色長裙把身姿襯得婀娜勻稱,隻是太冷,跟冰雕出來的似的。 孫建軍不得不承認,陳家遺傳真是不錯,兄妹倆長得都挺帶派,氣質一流。 陳紀衡鼠標輕點,輪到下一張,陳馨長發挽起,臉上線條柔和了些,懷裏抱著個混血男娃娃。小孩眼睛又亮又大,懵懵懂懂地看過來,小胖腿露在外麵,腳丫高高地舉起。 孫建軍撲哧笑道:“都有孩子了?” “是啊。”陳紀衡一邊打字一邊道,“兩個,一個四歲,德語英語中國話,說得都挺溜;還有一個一歲半。”他輕籲口氣道,“過兩天他們會來,和我一起去看媽。” 孫建軍撓撓腦袋,其實他覺得陳父去世時陳馨也不在,沒準陳母對這個女兒一樣心有芥蒂。再說陳馨性子本來就冷,不見得能幫上多大的忙。但有變數總比現在毫無進展強,他拍拍陳紀衡後背,道:“挺好的,我看挺好的。家庭幸福,還有孩子,宋姨瞧見了,一準兒能原諒你們。” 陳紀衡向後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隱在燈光的暗影裏,看不見表情。那種孤寂的感覺讓孫建軍心頭一軟,道:“慢慢來吧,會好起來的。” 陳紀衡偏過頭看向他,慢吞吞地道:“你這是安慰我?” “啊……”孫建軍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陳紀衡身子前傾,眸子裏的光暗昧難明:“隻用語言沒多大用,不如實際行動……” 孫建軍不等他說完,針紮似的一躍而起,捂著屁股往書房裏躥:“我生病了,我咳嗽,我拉肚子,我痔瘡……” 陳馨的丈夫是個金發碧眼的德國人,個頭不高,和陳馨差不多少,職業是作家。當年和陳馨同在一所大學就讀,追陳馨可謂費盡心機絞盡腦汁,自學五年漢語,還起個中文名字叫何極,取自張九齡的“馨香歲欲晚,感歎情何極”。 陳馨在那所大學聲名遠播,背後人稱“冰美人”,氣質清冷對任何人不假辭色。何極發揮了德國人認真嚴謹的高貴品質,專心致誌一絲不苟,自第一麵驚為天人之後,窮追不舍,苦戀六年,終於抱得美人歸。 陳馨是標準的事業型女人,她本來對父母極為抵觸,陰差陽錯之下卻終於女承母業,在胸心外科頗有建樹,忙起來常常一天一宿不回家。何極本來學的是口腔醫學,但德國人十分以家庭和孩子為重,於是辭去了工作,當上作家,如今也是小有名氣。 陳紀衡和孫建軍一起去機場接他們,何極氣質略顯古板,但目光誠摯,很得二人好感。兩個孩子十分可愛,尤其是一歲多的安妮,一頭卷曲的短發,褐色的大眼睛,雪白雪白的皮膚,跟個洋娃娃似的。 陳馨又懷孕了,肚子微凸,這次也是放了長假過來瞧瞧。兄妹驟然分別,一晃十年,彼此見麵竟有些陌生。按孫建軍的猜測,倆人怎麽地也得激動一番,沒準還能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之類的,哪成想這兩位內斂得很,情緒輕易不肯外露,隻相對而立,默默無語。倒是他們的兒子卡爾十分活潑,清清脆脆地衝著陳紀衡喚道:“舅舅!”陳紀衡摸著他的小腦袋,胸中湧上一種溫暖的情愫,柔聲道:“好乖。” 何極牽著兒子,抱著女兒,麵帶微笑陪在妻子身邊。孫建軍眨巴眨巴眼睛,忙道:“那啥,別光站著,咱回家去,回家去慢慢聊啊。” 陳紀衡接過妹妹的拉杆箱,淡淡地道:“走吧,我們開車了。” 陳紀衡家裏麵積不算大,一下子湧進去五六個人,明顯顯得局促了。何極道:“不如我們去住酒店,大家都會很方便。” “不行。”陳紀衡斷然道,“房間我都給你們安排好了,床單被罩全是新換的,你們住在這裏也不會不方便。”說著,拉過孫建軍的手,“我們住樓下。” 孫建軍心裏一百個不願意,此時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麽。何極瞧瞧他們握著的手,了然地笑笑。陳馨微微錯愕,道:“你們是,是……” 陳紀衡點點頭,卡爾拍手道:“我知道啦,和阿道夫還有奧特一樣,爸爸對嗎?” “對啊卡爾。”阿道夫和奧特是他們的鄰居,一對已經注冊結婚的同性戀,何極衝著兒子豎起大拇指。 陳紀衡望向陳馨:“很難以接受?” 陳馨笑一笑,這是她回來之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整個人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她說:“怎麽會?隻是媽她……” 陳紀衡搖搖頭,道:“她知道了,不過過程很糟糕。” 孫建軍極會察言觀色,立刻起身道:“我去訂飯店,晚上出去吃頓好的。”回頭叫何極,“要不要去院子裏看看?可以摘小柿子和草莓。” 德國人對園藝極為喜愛,不隻是何極,連小卡爾都驚喜地瞪圓了眼睛,蹦蹦跳跳跟著父親走出去。 陳馨把女兒放在身邊,拿出根拇指餅幹給她磨牙。陳紀衡輕輕地問:“幾個月了?” 陳馨摸摸肚子:“五個月,還是個男孩。”她微微低著頭,屬於母親特有的氣質讓她顯得溫婉許多。 “你過得很不錯。” “是吧。”陳馨轉過頭來,“你呢,怎麽樣?” 陳紀衡道:“還好。”他吐出一口氣,道,“說實話,剛剛得知你結婚了我還是挺驚訝的,我以為,我們都不會喜歡婚姻和家庭。” “這就是你選擇他的原因?”陳馨注視著哥哥,她長得太像母親,連目光中那抹銳利和尖刻都很像。隻是不如母親那般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陳紀衡聳聳肩:“原因很多種,這肯定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他頓了頓,又道,“爸爸過世的時候,你沒有回來。” “是的,你呢?” 陳紀衡不再說話,兄妹兩個人對視著。除去父母,他們擁有最近的血緣,擁有同樣的生長環境,有過同樣的痛苦掙紮、逃離背叛。用不著言語,甚至用不著表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比對方更明白自己,當年為什麽要逃,後來為什麽不肯麵對,直至今天,又為什麽要回來。 陳紀衡湊上前,抱了抱妹妹。陳馨下意識想要躲閃,他們沒有受過多少這種愛撫般的溫暖,從小孤僻慣了,冷不防這樣近距離的觸摸,仍是不能適應。不過她還是沒有躲,反而向前靠近陳紀衡。 哥哥的肩膀很寬,很結實,再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壓抑的陰鬱的少年;而自己,也早已不是戰戰兢兢沉默寡言的小女孩。也許,這麽多年之後,我們終於能再次鼓足勇氣,去安慰內心深處那個孤獨的弱小的靈魂,去彌補因為恐懼因為怨恨而錯失的親情,去實現屬於未來的人生的憧憬。 沒有什麽能抵得過歲月的侵襲,不知不覺過去了那麽多年,曾經異常強烈的困惑、憎恨、厭惡、期待、渴望……都淡漠了,沉澱下來。活的歲數越大,越發覺包容和理解的可貴,是錯是對都不再重要,重要的隻是那個人而已。 孫建軍,張張羅羅的還挺熱心,特地選了個挺高檔的西餐廳訂下包房,還專門去存酒的酒吧帶回兩瓶紅酒。他在這方麵絕對有獨到之處,席間和陳馨何極談笑風生,風趣而不低俗,迎合但不諂媚,尤其是對紅酒品鑒,竟和何極不謀而合。 紅酒醒了一個小時,恰到好處,色如玫瑰。何極輕啜一口,含在嘴裏,兩頰微微翕動,一見便知是行家裏手。孫建軍目不轉睛地盯住他,待何極將酒液慢慢咽下,問道:“如何?” 何極細細品味:“口感純淨而不厚重,單寧精致略帶甜味,這是2004年的奧瓦帕樂酒莊的艾米塔。” 孫建軍連連點頭,如遇知音,喜不自勝:“我那還有兩瓶1996年法國波爾多區瑪高紅酒,哪天一定要請你鑒賞鑒賞。” 何極十分謙虛:“我以前的導師是法國人,他喜歡紅酒,我和他學過一段時間,隻是略懂皮毛。以後如能請您到德國來,我一定盡地主之誼,備下上等紅酒。”他的漢語說得極好,隻是書本上學來,顯得文縐縐的,還略帶點東北口音。 陳紀衡不願喝酒,陳馨更是滴酒不沾,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忙活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聽孫建軍和何極聊得熱火朝天,一頓飯居然吃得也算溫馨融洽。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陳紀衡準時起身要出門晨練。誰知一到樓上,見陳馨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回頭看到哥哥,兩人相視而笑。 “怎麽不多休息休息?時差沒倒過來嗎?” “沒關係,過兩天就好。”陳馨看看牆上的掛鍾,“你還是每天這個時間起床?” “是,這麽多年,習慣了,隻怕也改不了。” 陳馨轉過頭,繼續望著高樓邊紅彤彤的朝霞:“我和你一樣,也曾經以為,隻要離開,隻要忘記,一定會擺脫,永遠不用想起。很多年以後才明白,那些東西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它早就融入你的血液,就好比無論我在哪裏,依舊是黃皮膚黑眼睛,依舊姓陳。”她似乎感覺有點冷,裹緊身上的衣服,“其實不隻是你,我也以為自己是不會結婚的。我很害怕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我怕我也會像媽媽一樣,用嚴厲和苛責對待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從小就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中。”她輕笑一聲,“哥,說出來也許你不信,一直到現在,對我來說最可怕的噩夢,還是在高中時期考試發成績單,然後老師板著臉對我說,考得太差,要找家長。我一個勁地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我已經考上大學了,不會是真的,但就是醒不過來……”她的眼淚慢慢滑落,“那種無助的惶恐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陳紀衡在玄關摘下一件外套,披在妹妹身上。陳馨吸吸鼻子,拭去臉上的淚:“可我近來也會做夢,夢見父親給我講題,帶我們去爬長城遊故宮,夢見他給我照相……哥,你說這是爸爸後悔了,還是我後悔了?” 陳紀衡無聲地從後麵抱住妹妹,好半晌才幽幽地道:“今天就去看看她吧,我們一起去。” 第63章 算是和好吧 凡事都是說出來容易,做出來難,可真要逼到那一步一定要做,反倒心定了。幾個人走進樓道,陳紀衡和陳馨並肩在最前麵,何極抱著女兒緊隨其後,孫建軍拉著小卡爾亦步亦趨。大家都不說話,安靜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孩子們似乎也感受到大人的緊張,睜著惶惑的眼睛。 卡爾大聲叫道:“媽咪媽咪。”甩脫孫建軍的手拚命跑上去拉住陳馨,“媽咪,我們是要去姥姥家嗎?” “對啊。”陳馨竭力掩飾住內心的不安,露出個溫柔的笑,撫摸兒子的頭,“記不記得一會要說什麽?” 小卡爾乖巧地點點頭,盯著媽媽的眼睛:“記得,要叫姥姥好。” “真是乖孩子。”孫建軍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兒,把卡爾抱起來舉得高高,“明天叔叔給你買最新款的變形金剛。” 卡爾疑惑地道:“怎麽是叔叔,不是舅舅嗎?” 大家對視一眼,忽然明白孩子是把孫建軍跟陳紀衡自動劃到一家去了,盡皆忍俊不禁,心情頓時和緩下來。陳紀衡握住妹妹的手,道:“走吧。” 孫建軍趁人不注意,俯下身曲指輕彈卡爾的頭:“瞎說什麽你?” 卡爾眨巴眨巴大眼睛,被中國複雜的親戚稱為有點弄迷糊了:“不是舅舅麽?難道是,呃,舅媽?” 孫建軍翻個白眼,得,拉倒吧,舅舅還好聽點。 陳紀衡上前按響門鈴,不大會功夫,房門開了,陳母探出半個身子,一瞧是陳紀衡,回頭又要把門關上。陳馨忙道:“媽,是我,我也回來了。” 陳母滿是皺紋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冷冰冰地道:“來幹什麽?我既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 陳紀衡兄妹默然無語,何極悄悄把兒子推到前麵來,在背後輕輕拍了他一下。小卡爾心領神會,童聲童氣地大聲道:“姥姥好,我叫卡爾,姥姥我們看你來啦!” 陳母猛地拉開門,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這個忽閃著大眼睛的男孩子,目光複雜萬分,是驚喜、是哀傷、是沉痛、是悔恨、是怨懟、是欣慰,又或者什麽都不是,隻是震驚。她像一下子被吸走了全身的力氣,身子不禁晃了兩晃。陳紀衡上前一步扶住她,陳母緩慢而堅定地擺脫他的手,拖著滯重的步子轉身走回屋子裏。 門沒有再次關上,幾個大人帶著孩子陸續走進去,站在狹小的客廳裏。臥室中傳出陳母難以抑製的撕心裂肺的痛哭聲,聽得人心裏發悸。安妮緊緊摟住父親的脖子,縮在何極懷裏尋求安慰。卡爾抬頭望向母親,低聲問:“媽媽,我說錯話讓姥姥傷心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