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鞍作俊彥趕緊收回神,認真起來,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玩笑開得太過火,才會將她給氣成這樣,「別動,我看看。」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痛得眼角泛淚,氣得忍不住在他胸口招呼了幾拳,好泄她心中怨氣。


    鞍作俊彥由著她發脾氣,見她嘴角微泛血珠,內心隱隱泛疼,再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顆心都軟了,再也掩飾不了自己對她的憐惜。


    她的確長得普通,就是清湯掛麵的清秀學生樣,要不是因為銅鏡的關係,他也不會正眼看她,甚至將她的樣貌給記到腦海裏。


    而她現在青紫著半邊臉,看起來更是悲慘,他卻舍不得移開眼,貪看著她每一個自然生動的神情,有種被迷惑的感覺。


    他也弄不明白到底被什麽給迷住了,就隻是突然覺得不想放開她,真想就這麽一直看著她……


    趙莞清發現他一直抓著她的下巴看臉蛋,然後遲遲沒了下文,她納悶的和他對上眼,卻察覺他凝視她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樣,瞬間渾身一顫,有種……被他的眼神給電到的感覺。


    他……他幹麽用這種像是被迷惑,又像在放電的眼神看著她?害她被電得心跳亂成一團,既緊張卻又忍不住期待,期待他……或許還會對她做些什麽?


    她微掀了掀唇,卻什麽話都沒說出來,那輕顫的唇瓣反倒變成另一種誘惑,將他的注意力引到她唇上。


    他的眼神微黯,被她不經意散發出的誘惑給吸引,甚至有些不受控製的輕俯下身,想更靠近她的唇一些,再靠近一些……


    他的氣息逼近,她的心跳也跟著加速,明知道他可能要做什麽事情,她卻一點阻止的念頭都沒有,任由他越靠越近,兩人的唇幾乎就要……


    一陣微微的抽氣聲瞬間驚醒他們倆,同時偏頭一望,就見鏡靈不知何時出現在房裏,還一瞼驚慌失措,像是沒有料到會不小心撞見不該見的一幕。


    她簡直比他們更害羞,馬上背過身去尷尬的說道:「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請繼續。」


    繼續?哪裏還繼續得了呀!


    兩個「作賊心虛」的人馬上分開,趙莞清更是立刻衝出鞍作俊彥的房間,不敢再多待下去,簡直羞到了極點。


    直到衝出房好一段距離後,她才停下腳步喘氣,一顆心激烈的狂跳著,內心的震蕩久久無法平靜,就連臉蛋也紅得像蘋果,根本不能見人。


    如果剛才鏡靈沒有出現的話,或許他們倆就真的……真的吻在一起了!


    「討厭,怎麽會被鏡靈看到,真是丟臉死了……」她搗著自己發燙的臉頰,趕緊衝回自己的房內當縮頭烏龜去。


    而鞍作俊彥在趙莞清落跑後也陷入震驚當中,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吻了她,這……


    他居然對她動了心?要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根本從一開始就不會將她看進眼裏,更不用說動心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發展徹底亂了他的思緒,他對最不可能的女人動了心是事實,但他不得不懷疑,此刻的動心到底是真是假,還是隻是一時的錯覺?


    他們倆因為不得已而暫時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如果沒有這個前提,他根本不會對她萌生任何異樣情愫,這真的算是喜歡嗎?還是隻是同病相憐的錯覺而已?


    無論到底是不是錯覺,他現在心裏一團混亂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趙莞清……


    鏡仙女一事鞍作俊彥本來有意低調,但被關入牢內的盜賊卻驚恐的說著自己被漫天飛舞的紅披帛給打得落花流水的恐怖經曆,傳說中的鏡仙女倒是又多了一項以無邊法力退敵的「神跡」。


    盜賊一落網,揚州城內幾件竊盜懸案也跟著破案,果然全是這幫人所作所為,這下子不隻官府感謝鏡仙女幫助,就連百姓們也嘖嘖稱奇,鏡仙女的威名更加遠播。


    但在王記鏡作坊內,趙莞清和鞍作俊彥彼此見麵倒開始顯得尷尬不自在。


    趙莞清礙於不知道鞍作俊彥有什麽想法,所以總是害羞別扭;鞍作俊彥則是困惑自己的動心到底是真是假,對她始終保持距離,甚至轉而有些疏離。


    麵對他有些疏離的態度,趙莞清忍不住沮喪,但他又沒把話講明,她也不確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一顆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好受,卻也拿這樣的狀況無可奈何。


    「趙姑娘,你們倆再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何不直接去找他把話給問個清楚?」入夜回了房時,鏡靈就挑明了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主動去問他,那天他是不是想吻我?是不是喜歡我?」趙莞清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饒了我吧,我才不做這麽丟臉的事情。」


    「但你們沒人要先說個明白,尷尬來別扭去的,到底要蹉跎到什麽時候?與其再這樣耗下去兩人都不好過,為何不趁早把話給講明白呢?」


    「就算真要講明白,也不該是由我主動吧,我可是女孩子耶。」趙莞清終於羞紅著臉說出最重要的症結所在。


    好吧,她承認她臉皮薄,做不出逼問鞍作俊彥到底喜不喜歡她這種事情,如果他當麵回答她不喜歡,那她哪裏還有臉活下去呀,肯定恨不得馬上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雖然現在一切不明了的狀況讓她很不好過,她也沒有勇氣跨出第一步,去弄明白他對她到底是什麽感覺,兩人幹脆互相裝傻裝到底。


    皇帝不急,倒是快急死鏡靈這個太監了,她覺得鞍作俊彥也是喜歡趙莞清的,隻是不知道有什麽事想不透,兩人才會僵在這裏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對上一次不小心打斷他們倆之間的「好事」其實有些愧疚,才想從旁推他們倆一把,別讓他們繼續蹉跎下去。


    「趙姑娘,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麵子問題的時候,要是鞍作公子不打算把話給講明,難道你也就這麽和他一直耗下去?」


    「……或許吧。」她有些沮喪的微噘著嘴,低聲喃喃。


    「唉,虧你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該大膽、該主動時就該有所行動,怎又變得像古代的小媳婦般呢?」


    「我就是沒那個勇氣大膽嘛,隻好當起小媳婦了。」她這下子頭垂得更低了。


    「不要緊,我幫你。」鏡靈一口氣豪爽答應。


    「嗄?」趙莞清不解的看向鏡靈,她要幫,要怎麽幫呀?


    大約半個小時後,鞍作俊彥的房外出現敲門聲,而且還是接連敲個不停,一下快、一下慢,亂無章法的,像是打定主意非敲到他開門不可。


    到底趙莞清和王峋哪一個來了?鞍作俊彥雖然猜不透,還是來到門前。


    然而他才一打開門,趙莞清就像一團爛泥般瞬間栽入他的懷裏,嚇了他好大一跳,趕緊伸手抱住,「趙莞清,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嗬嗬嗬……俊彥,你好慢喔……怎麽這麽慢才來開……嗝!」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打了一個大酒嗝。


    她喝酒了?鞍作俊彥訝異的瞪著懷中的爛泥,這可是他第一次知道她會喝酒,沒想到一喝就喝成這副德行。


    因為抱著趙莞清,鞍作俊彥隨即發現就站在門外的鏡靈身影,她剛才似乎有推了趙莞清一把的嫌疑,唯恐天下不亂。


    鏡靈見到鞍作俊彥瞪視自己的眼神,冷不防心虛,漾起有些生硬的笑,「趙姑娘她喝多了,又笑又鬧的,我一個弱女子沒法子照顧,隻好勞煩鞍作公子今晚多費心了。」


    然而實際情況是,為了幫趙莞清壯膽,鏡靈找來酒逼她喝下。沒想到趙莞清酒.量奇差,沒幾杯就醉得東倒西歪,鏡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趙莞清帶到鞍作俊彥房裏,讓他照顧她,之後他們倆發生什麽事情,就都不關她的事了。


    鏡靈說她自己是弱女子?鞍作俊彥一臉不苟同,能將三名來搶銅鏡的盜賊打得落花流水的她最好是個弱女子。


    鞍作俊彥那雙眼像是早已看透一切,看得鏡靈越來越心虛,幹脆雙臂的衣袖一甩,帶上他的房門,「晚安嘍。」


    砰的一聲房門關起,將鏡靈與鞍作俊彥他們給徹底隔絕開來。鞍作俊彥雖然不懂鏡靈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但要他現在將醉得一塌糊塗的趙莞清拋下,他又做不到。


    掙紮了一會,他還是輕歎口氣,認命的處理懷中這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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