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哼了一聲:「你倒是個糊塗蛋,快去瞧瞧,王直雖是奴才,卻跟著哀家一起進宮,哀家不能讓他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兩個太監架著馮國安出去查看王直的屍體,不一會兒回來道:「回太後娘娘回皇上,依微臣看來,王公公並非失足落井,而是被人所害。」


    太後頓時眼睛一亮:「你接著說。」


    馮國安仿佛找到了表現機會,瞥了孫濟世一眼道:「微臣方才仔細查看了王公公的身體,發現指甲腋下有小塊紫紺,身上更多處發現斑疹,這明顯是服用了曼陀羅粉,才會有的反應。」


    曼陀羅粉?成貴忍不住看向孫濟世,如果自己沒記錯,就在前幾天,孫濟世還跟自己隱約暗示曹化的死,就是中了這個曼陀羅粉的毒,而當時王直的症狀跟當年的曹化一般無二。


    自己認定是林興搗的鬼,如今看來,果然猜的不錯,隻不過,這件事如今翻出來,隻怕皇上也保不住林興,想到此,不免看了林興一眼。


    這一瞧倒愣了,隻見這小子倒是抬起頭來了,直勾勾盯著馮國安,兩隻眼睛亮的嚇人,隻一看見這奴才賊亮的眼,成貴就從心裏瘮得慌,據他以往的經驗,一般這小子眼睛賊亮的時候,就有人要倒大黴了。


    果然,林興開口道:「果真是有人下毒害王公公嗎?哎!王公公這樣的好人,是誰如此歹毒,讓咱家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這幾句話說出來,就是皇上都忍不住掩嘴咳嗽了一聲。


    太後冷笑道:「你倒是摘得清楚,這禦藥房從上到下,就你一個新來的奴才,不是你還能是誰?」


    林杏癟癟嘴委屈的道:「太後娘娘,奴才知道您心裏難受,可這沒憑沒據的人命案,扣在奴才身上,奴才可擔待不起,這下毒的人要想找出來其實不難,前些日子孫大人來給奴才瞧病,跟奴才提過,像曼陀羅粉這樣的有毒的藥材,無論是生藥局還是禦藥房,都設有專人嚴加管理,尋常人要想弄出來害人絕無可能,若說從宮外弄進來,如今王公公死的突然,想必還沒來得及全部銷毀,正好,這會兒禦藥房的太醫奴才都在這兒,就讓慎刑司的人,挨個屋裏搜一搜,必然能搜出真凶來。」


    皇上嘴角略揚:「來人,去慎刑司把趙福給朕叫來。」


    不一會兒趙福帶著人來了禦藥房。


    皇上:「成貴你跟著趙福挨個屋搜,搜仔細了,不可放過一個人。」


    趙福略瞄了眼林杏,心說,這位還真能折騰,這才來了幾天啊,就把王直給折騰死了,跟成貴兩人挨屋的搜,沒用多少時間,就從王平屋裏搜出了一包曼陀羅粉出來。


    不等太後,皇上發話,林杏先一步道:「回太後娘娘萬歲爺,王平是王直的徒弟,怎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謀害師傅,想必後頭一定還有主使之人,隻有嚴加審問才能讓幕後的主使者無所遁形。」


    王平早嚇的沒魂了,再也想不到是這個結果,本來想的好好,弄死了師傅,自己撈個二總管當當,不想,卻驚動了太後跟皇上,如今慎刑司的人搜出了曼陀羅粉,自己百口莫辯。


    想到自己如今這樣的結果,都是林興害的,咬了咬牙,心說老子丟了命,你也甭想活,往前爬了幾步:「太後娘娘,奴才這麽做,都是大總管逼得啊,他用苗疆的秘藥逼迫奴才給二總管下藥,若奴才不聽,就讓奴才腸穿肚爛而死,奴才是沒法子,才聽了他的話,太後娘娘給奴才做主啊……」


    眾人愕然,再想不到這件事拐了幾個彎又繞回來了,成貴跟孫濟世不免替林杏擔起心來,王平公然指認她脅迫下毒,王平縱然該死,林杏隻怕也脫不了罪。


    太後卻仿佛拿住了七寸,冷笑了一聲:「真是好刁的奴才,明明是你指使王平下毒害死王直,卻惡人先告狀的倒打一耙,這幕後主使者不是別人,就是你這個刁奴,劉福你還等什麽,事實俱在,凶手就是林興,還不把這狗奴才拖下去打死。」


    劉福略一猶豫看向皇上。


    太後:「怎麽?到了這會兒皇上還想包庇這奴才。」


    皇上:「母後此事並未審問清楚,王平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給他師傅下毒,這樣惡毒奴才的一麵之詞,怎可輕信。」看向林杏:「小林子,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太後氣得直哆嗦,指著皇上:「皇上你這是擺明了要護著這刁奴了,哀家倒要看看,今兒皇上要怎麽給這奴才脫罪。」


    林杏卻半天不吭聲。


    太後:「瞧見沒,她自己都知道辨無可辨,這是打算認罪了。」


    皇上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小林子,莫非真是你指使王平下毒?」


    林杏苦笑了一聲,抬起頭來:「萬歲爺,奴才這會兒終於想明白了,王公公是太後娘娘的家奴,王平是王公公的徒弟,這些當值太醫不說,禦藥房這些奴才,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王公公手底下的人,哪個沒拿過王公公的好處,奴才剛來禦藥房的時候,就發現進禦藥房的生藥有缺斤短兩,以次充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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