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濟世:「思成賢侄兒的為人,想必公公也了解了一二,醫藥世家,誠信君子。」


    林杏暗笑,心說,有道是無奸不商,若做買賣的都是誠信君子,哪來這麽多豪商,不過這些她自然不會跟孫濟世說,孫濟世再狡猾,骨子裏有些東西也是放不開的,真要談買賣,還得跟張思成這樣的精明人。


    張思成喜得貴子,高興的不行,叫下人在正堂裏擺了豐盛的酒宴答謝林杏的救命之恩,這對林杏算相當尊重了。


    因太醫院有事兒,孫濟世並未留下,宴席上就隻有林杏跟張思成,倒頗為方便。


    張思成拱拱手:「林公公的救命之恩,容在下以後圖報。」


    林杏笑了:「思成兄長兄弟幾歲,若兄台不嫌棄,莫如兄弟相稱。」


    張思成忙道:「那在下可就高攀了。」


    林杏:「聽孫大人言道,兄台有意重開回春堂,承繼祖業,兄弟有意參一股,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張思成愣了愣:「林兄弟想入股回春堂?」


    林杏點點頭:「兄弟知道回春堂是你張家的祖業,外人摻股隻怕不妥,不過兄弟要的也不多,我也不是要摻合你張家的買賣,就是想要禦藥房所進生藥的三成利,如此,並不算過分吧。」


    張思成笑了:「林兄弟既然都把話說得這麽明,在下也不能含糊,這麽著,隻要禦藥房進的生藥都出自我回春堂,在下給兄弟四成利,如何?」


    林杏眼睛一亮:「兄台果然快人快語,來,咱們幹了這杯。」一仰脖幹了杯中酒,站了起來:「咱家也不能白拿你這四分利,這些就當咱家入的股。」叫劉玉把包袱放到桌上,打開來。


    張思成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包袱裏光金錠子就有十幾錠,還有銀元寶,若折合成銀子,怎麽也有數千兩之多,看來這位果然是得寵的,不然,這才進宮幾年,竟撈了這麽多好處。


    見他有些猶豫,林杏道:「你盡管放心,這些東西都是主子賞下,過了明路的,跟你說句實話,擱在宮裏,咱家這心裏總不踏實,倒不如放在你這兒,想來要重開回春堂也需銀子,這些雖不多,好歹也管些用,等以後咱家用的時候,直接找你來拿,也就是了。」


    張思成正愁沒本錢呢,當初馮家可是把回春堂整個霸占了過去,自己雖在生藥局領著差事,正經的俸祿卻沒幾個,加上禦藥房被王直跟馮國安把持了這麽多年,自己在生藥局一點兒好處撈不著,這麽數年下來,家裏的日子越發拮據,如今也就勉勵維持著架子罷了。


    雖馮國安倒台,正是重開回春堂的時機,卻苦無本錢,想到什麽,忙道:「若是馮國安獲罪,國安堂必然牽連在內,如今國安堂的鋪麵,正是我張家的老號,若是能拿回來便再好不過了。」


    林杏:「馮家背後戳著誰,想必張大人也十分清楚,此事不一定會牽連馮家,隻不過,斷了禦藥房的供奉,想必馮家的國安堂也撐不久,兄台不如找人盯著些,一旦有信兒,找人買回來,不就結了。」


    張思成一琢磨對啊,可不嘛,這麽多年都等了,幾天還等不得嗎。


    林杏惦記著去瞧瞧慧妃送自己的院子, 便起身告辭,張思成以為他著急回宮,也不敢再留,一直送到府門外,看車轎子去遠了,才回去瞧自己的妻兒……


    慧妃送的院子離正街不遠,隱在胡同裏,一棟兩進的四合院,有個看門的老家院,打量林杏劉玉一遭,對著劉玉道:「敢問這位可是林公公?」


    劉玉沒吭聲,退後一步站在林杏身後。老家院愣了愣,在兩人身上來回瞧了瞧。


    林杏樂了低頭看了一眼:「怎麽?我不像林公公嗎?」


    老家院終於明白過來:「老奴眼拙,老奴眼拙了,林公公裏頭請,老奴可算把您盼來了,接著我們家娘娘的信兒,老奴就叫人收拾了出來,就等著公公來呢,公公瞧瞧還有什麽不妥當的,隻您吩咐一聲,老奴這就叫人來收拾。」


    林杏進去溜達了一圈,宅子不錯,收拾的也幹淨,家具東西也都備齊全了,林杏往廳裏一坐,看了老家院一眼:「咱家跟您老打聽件兒事,這院子如今能值多少銀子?」


    老家院一愣忙道:「這院子雖說不再正街,可離著也不遠,是正經的寸土寸金,值多少銀子不好說,不過,上月裏隔鄰的宅子賣了,比公公這個還小些,都賣了一千兩銀子。」


    林杏點點頭,從懷裏把房地契拿出來遞給他:「那勞煩您老幫咱家找個買主,不管賣了多少,咱家隻要一千兩,剩下的就當給您老跑道兒的辛苦費,也不能讓您白幫忙不是。」


    老家院頓時眉開眼笑,哪有不願意的,隔鄰那個院子,比這個小不說,格局還不大好,還是著急賣,還賣了一千兩呢,這個院子怎麽也能多賣個一二百兩銀子,這一二百兩的辛苦費,可頂上自己兩口子一輩子的存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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