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皇上對這奴才的在意,也不好太過,看了他一眼:「二總管不在禦前伺候著,攔著本王做什麽?」


    林杏:「奴才是想到一個發財的道兒,想跟殿下談筆買賣。」


    嶽錦堂看了他一會兒:「什麽買賣?」


    林杏低聲把自己的想法兒說了:「殿下覺著這是不是個發財的道兒。」


    嶽錦堂兩隻眼都放光,心說,是啊,怎麽自己就沒想起來呢,安然那丫頭的廚藝,這場禦廚大比的輸贏毫無懸念,可如今朝堂裏的大臣們,話裏話外的卻不看好安然,如果自己弄個賭局,還真是現成的財路。


    不過,這奴才是個太監,又深得皇上寵信,要這麽多銀子做什麽:「林公公難道還缺銀子使喚?」


    林杏嘿嘿一樂:「殿下這話說的,這銀子隻有使喚不夠,還有嫌多的不成,咱家雖是個沒根兒的奴才,正因為沒了根兒,才越發得有銀子傍身,不然,等再過幾十年,咱家靠什麽活著啊,您說是不是。」


    嶽錦堂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二總管倒是想的長遠,隻不過,這外頭的賭局不比宮裏,賭注可大。」


    林杏心說,賭注小,老娘還不費這勁兒呢,從懷裏拿出一遝銀票:「這是一萬兩銀票,殿下瞧瞧可夠?若不夠,王爺說個數兒,咱家明兒叫人送到郡王府去。」


    嶽錦堂真驚了,就是自己,若不是借了安然那丫頭的光,一下子也拿不出這些銀子啊:「二總管哪來的這麽些銀子?」


    林杏眨眨眼:「贏的,奴才賭運奇佳,逢賭必贏。」


    這話簡直是胡說八道,嶽錦堂又不傻,信他這個,不過轉念一想,這奴才跟皇上那個曖昧勁兒,皇上時不時賞的物件兒肯定不少,典賣出去換了銀子也差不多,便接了過來。


    兩人這一過手的功夫,嶽錦堂就覺,手上給這奴才摸了一把,剛要發作,就見成貴從那邊兒小跑著顛兒了過來,到了跟前兒還喘呢:「小林子,萬歲爺傳你呢。」


    林杏翻了白眼,自己這兒才跟嶽錦堂說了幾句啊,就給發現了,下意識往兩邊的值房看了看,琢磨這些小太監,不定那個就是變態的眼線,還真是把她當賊防了,跟帥哥說句話都不行。


    見成貴一臉的汗,也不好再為難他,畢竟年紀也不小了,衝嶽錦堂擠擠眼:「那剛說的事兒,咱們就這麽定了,奴才先回了。」


    眼瞅要走,嶽錦堂想起一件事忙道:「不知林公公壓誰?」


    林杏轉頭笑了一聲:「自然是安然了……」


    林杏進南書房的時候,皇上正靠在南炕上看折子,神情瞧著淡淡的,跟平常沒什麽不同,可那種陰沉緊繃的氣氛,讓林杏異常清楚,皇上氣得不輕。


    肯定是因自己在前頭宮廊截住嶽錦堂的事兒,變態這心思越來越難以理解了,對自己是有色心沒色膽,不敢伸手,卻看管著自己,弄的現在跟逍遙郡王說兩句話都不行。


    林杏一進來,伺候的宮女太監便都退了出去,在外頭候著,這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舉凡乾清宮的奴才都有這點兒眼色。


    林杏把手裏的茶遞兒了過去:「萬歲爺吃茶。」


    皇上沒接,冷冷瞥了他一眼:「剛去哪兒了?」


    林杏心說,這不明知故問嗎:「奴才去前頭值房玩去了,碰巧遇上郡王殿下便說了兩句閑話。」


    閑話?皇上冷哼了一聲:「你跟錦堂統共才見過幾回,有什麽閑話可說,莫不是見錦堂生的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林杏忍不住翻了白眼,真不想搭理這變態,可不搭理肯定消停不了,隻得道:「真是閑話。」


    皇上手裏的折子扔在桌上:「是閑話用得著這麽遮遮掩掩的嗎?」


    林杏是覺賭局的事兒讓皇上知道不大妥當,可瞧這意思,自己不說肯定過不去,眼珠轉了轉,反正賭局也是嶽錦堂弄得,自己不過跟著賺點兒外塊罷了,都推到嶽錦堂身上不就得了。


    想到此 便道:「奴才是聽說郡王殿下在宮外設了個賭局,賭禦廚大比的輸贏,奴才手裏有幾個銀子,就動了心思。」


    皇上臉色略緩了緩瞪了她一眼,接了茶過去吃了一口:「壓了多少銀子?」


    這能說嗎,不說是欺君,說了,不是把自己的底兒都亮出來嗎。


    「怎麽?跟朕還藏著掖著,朕昨兒還在想,這賭錢的風氣著實不好,想著該禁一禁了。」


    林杏心裏一跳,這要是禁了,自己去哪兒撈外塊去,忙道:「也沒壓多少,不過就是一萬兩銀子。」


    「壓得少了。」皇上輕飄飄吐出一句。


    林杏微微一愣:「萬歲爺,奴才就這點兒存項,都壓進去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聽底下的奴才說小林子賭運奇佳,十賭九贏,本來朕還當個笑話聽,今兒底細想了想,倒有些道理,今年外頭鬧了幾場災,地裏的莊稼都收不上來,可你那個回春堂倒是日進鬥金分外紅火,小林子,你可跟朕說說是怎麽個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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