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在等待他防備崩潰,以他的慌亂反應為樂,在一旁欣賞好戲。他不禁懷疑,說不定梁宥君是知道的,知道他的失控,知道他……對他抱持著一絲無法言喻的混亂情感…… xxxxxx「小泉,水。」「喔,謝謝。」從好心的經理手中接過一瓶開好的礦泉水,高錫泉的心思卻飛到佇立在數十公尺遠,正和田徑隊學長們交談的那個人身上。「小泉,毛巾。」抽走他很快喝空的礦泉水瓶,身為新任經理的方宜蓉,熟練地遞給他幹淨的毛巾。「你今天的情況特別好,聽教練說你刷新了個人紀錄喔!很好、很好。」「真的嗎?太好了!」並未察覺到所有隊員中,隻有自己享有經理無微不至的照顧。喜出望外的高錫泉,雙眼依然注視著促成他刷新紀錄的動力,就連不及他肩膀高的方宜蓉輕拍他的背,都沒有跟往常一樣躲開。細框眼鏡在端整的臉上,立刻化身為增加沉穩氣質的裝飾品。整潔的白襯衫搭配紅色針織背心,外加深藍色西裝外套的優雅身影,在一群身穿運動服的運動員當中,顯得相當突兀。即使想飛奔到梁宥君身邊,但基於體壇倫理,有學長在場時,他可不能僭越身份上前把人帶走,隻能心急如焚地望著他們談話時的側臉。平常這個懶鬼不是如此多話的人啊!梁宥君說出放學後要來看他練習,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後來他們都各自忙於學生會的事情,這位學生會長直到今天才有空前來探視他。可是,當時對方明明說是為了他才來,至今仍沒有主動向他打招呼。在他的殷殷期盼下,梁宥君終於回過頭來,卻向他投以意味深長的笑容後,繼續和學長們聊天。「真難得耶!能看到學生會長出現在操場的畫麵。」沒有注意到高錫泉失望的表情,方宜蓉臉上仍是甜甜的笑容。「我們班好幾個女生光是在走廊上遇到他,都會興奮得發抖呢!連回到教室還在尖叫。」「有這麽誇張嗎?」「一點都不誇張,感覺他這種外表和能力都高人一等的學生會長,隻存在於少女漫畫或小說裏,沒想到竟然出現在我們學校。當然,還要加上你也是個……」「我?我怎麽了?」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高錫泉有些困惑,隻見方宜蓉像把什麽秘密說溜嘴似的,紅著臉直搖手說「沒什麽啦」。「他一定是來探望你這位副會長的吧!你們感情真好。」「是嗎?普通吧!」高錫泉忍著沒抱怨「他到現在還沒跟我打過招呼」,伸展修長的四肢,在運動短褲外套上長褲。「隻是感情普通的話,應該不會常常一起去看電影吧!」方宜蓉慧黠一笑。「我聽學長說,你們除了上課和田徑隊的練習時間以外,幾乎都是黏在一起行動。」「那是……那是因為我們要處理學生會的事情啊!」「是嗎?聽說你還替他準備三餐,采買日用品,不然就是當他的司機,任憑他隨傳隨到。」這下子,高錫泉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無法否認事實。往往梁宥君隻以一通電話,就把他從遠方召喚到身邊,有時他甚至得在半夜躡手躡腳溜出家門,騎著腳踏車在冷清的大街上尋找宵夜,隻因為會長用極度委屈的聲音,向他哭訴「我快要餓死了」。的確,一開始被呼來喚去的時候,他曾經提出抗議,但每當他完成使命,看到對方露出迷人的笑靨,對他說聲「謝謝」的時候,他就什麽苦都能忍受了。他和梁宥君相處了好一陣子才發現,這位高高在上的學生會長,其實不輕易對人展現笑容。因此,擔任會長的仆人是他這個副會長的義務,也是他才享有的權利。「沒辦法啊!那個人根本是個生活白癡,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這位學生會長一向給人精明能幹的印象,隻有他知道那個人的弱點。「有一次想說他就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聚會,所以沒有去接他,他竟然公交車坐反方向也沒發現,一路搭到荒涼的終點站,結果末班車已經開走了,隻好打電話叫我去救他。」方宜蓉不可置信地「咦」了好大一聲,直說「不可能」,高錫泉隻能搖頭歎息。「上次他還差點把我新買的熱水瓶當成電子鍋用……不多看著他,真不曉得他又會做出什麽蠢事,真的是個很麻煩的人……」「雖說很麻煩,可是你每次提起會長的表情,看起來都很開心呢!好像提起溺愛的寵物一樣,盡管付出得很辛苦,卻也很享受。」「寵物?」高錫泉心想,真要說起來,自己才是寵物吧!「真好,會長住的地方還能用電子鍋啊……」同樣住在宿舍的方宜蓉,露出羨慕的表情。「對了,學生會長的特權之一,不就是能夠住進宿舍裏最豪華的單人房嗎?有人說你每天早上都會進他房間,叫他起床……」彷佛怕被第三者聽到,方宜蓉刻意壓低音量,踮腳湊近他耳邊問:「這是真的嗎?」終於有件可以反駁的事情了,高錫泉趕緊搖手否認,嚷著「沒有這回事」。平常到學生會長室叫醒梁宥君就夠吃力了,如果要他直接登堂入室,總覺得獨處一室的情況有點危險,不曉得那個愛捉弄他的會長,又會對他提出什麽要求。直說「那就好」的方宜蓉,放心地鬆了口氣。「更誇張的是,還有傳聞說你們倆根本就是一對。」「怎、怎麽可能!」發覺音量不自覺提高了,高錫泉忍住內心的動搖,力持鎮定。「到底是誰在亂說?」「就說是傳聞嘛!大家隨便亂講的。」方宜蓉露出安慰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會長的臉蛋再怎麽漂亮,也還是個男孩子,誰都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的啦!」不可能……這三個字令高錫泉胸口一陣煩悶,他不曉得自己為何對這顯而易見的事實感到不悅。其實她說得沒錯,他再怎麽在意那個人,對方仍舊是和自己同樣性別的人,他有的,對方也有;自己沒有的,對方也不會有,他無法理解自己哪裏出問題。再者,姑且不論自己的感受,那個人隻是喜歡捉弄他,並不會對他抱持戀愛的感情。話說回來,自己究竟是想和梁宥君發展出什麽樣的關係?他們不過是會長與副會長的身分,或者說,自己充其量隻是個好使喚的仆人兼司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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