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就拿了桌上的紙筆,留了一張紙條壓在桌子上,然後就伸手拿了拐杖,悄悄地出了門。


    紀清漪的睡眠向來很淺,有人拿什麽東西打在窗戶就把她驚醒了,見慧心、彩心還在睡,她就起身去看清泰。


    外間的門微闔著,四位媽媽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


    清泰的床上空空如也,哪裏有他的身影?


    紀清漪頭皮發麻,驚出了一聲冷汗,立馬驚聲叫了出來:「清泰,清泰去了哪裏?」


    四位媽媽跟慧心彩心都醒了,眾人也嚇的臉色發白,特別是那四位媽媽更是麵無人色,急的快要哭了:「表小姐,我們睡著的時候,表少爺就躺在床上的……」


    「別說了,先去找人要緊。」紀清漪環顧室內,見茶杯下壓了一張紙條,取了一看,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是出去玩了,卻沒說去什麽地方。」紀清漪道:「我們分頭去找,找到了就把人帶回來,盡量別驚動太夫人。」


    眾人應了,趕緊出門。


    紀清漪出了精舍的門,見地上散落了一些花生殼,再一看那花生殼不是被人用手剝開,而是咬的碎碎的,當即就猜出了清泰了去向。


    紀清漪毫不費力就打聽到徐令琛的所在。


    她雖然猜到清泰有很大的可能是來徐令琛這裏了,可沒見到人,心裏還是惶惶的。


    她路上走的很急,離徐令琛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的還有清泰驚奇又帶著喜悅的聲音「真的嗎」、「可真厲害」、「我沒有親眼見到太可惜了」


    就有男子聲音清越十分有耐心地說「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等以後有機會了,我一定帶你去看。」


    二人一問一答,詳談甚歡。


    紀清漪不忍驚動,不由放慢了腳步。


    她到了門口,隻見小院中花木扶疏,陰涼匝地,徐令琛與紀清泰坐在合抱粗的大樹底下。


    不知道徐令琛說了什麽,紀清泰很是高興,笑得見牙不見眼。徐媚媚蹲在徐令琛腿上,正專心致誌地啃枇杷。


    她緊張的心就放了下來,突然就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徐媚媚最先看到她,從徐令琛的腿上跳下來,跑到她身邊。


    「姐姐,你來了。」清泰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柱了拐杖,顯得有些忐忑:「我不該亂跑。」


    紀清漪看了,就覺得心痛。


    清泰剛才的笑聲與此刻的忐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清泰為了不麻煩身邊的人,很少提什麽要求,哪怕想玩,也隻能忍著。


    「沒事。」她忙走上前,柔聲道:「這寺廟裏沒有旁人,再說了,你不是還給姐姐留紙條了嗎?以後你想出來玩,盡管跟姐姐說。」


    清泰眼睛一亮,臉上恢複了笑容:「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跟姐姐說。」


    紀清漪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給徐令琛行禮:「清泰不懂事,擾了殿下了。」


    「清泰乖巧懂事,我很喜歡他。」徐令琛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就對清泰道:「媚媚可能是想方便,你帶它去淨房,好不好?」


    「好,姐姐在這裏等著我,我一會就回來。」清泰滿口答應,一幅精神百倍,十分榮耀的樣子。


    紀清漪氣結,這才多久啊,就對徐令琛言聽計從了。


    氣歸氣,當她看著清泰拄著拐杖走路略有些吃力的樣子,又有些心疼,正想追上去,卻感覺胳膊一緊。


    一回頭,正看到徐令琛抓著她的胳膊,墨玉般的雙目正灼灼地看著她:「別走。」


    紀清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本能地就要掙脫他的手。


    她的胳膊很細,他的手掌大而有力,力量懸殊太大,紀清漪掙紮了幾下,徐令琛紋絲不動,她隻能用更大的力氣。


    徐令琛沒想到她反應這麽激烈,怕弄疼了她,趕緊鬆手。


    紀清漪沒想到他突然鬆手,閃了一下,眼看著快要摔跤的時候徐令琛又伸出手扶她的肩膀,讓她站定。他的手攬著她,胳膊健壯而有力,搭在她肩上的手更是熱熱的,讓她覺得很燙,心也很慌。


    這混蛋!


    她慌忙推開他的手,對他怒目而視:「你做什麽?」


    她的臉有些紅,秀麗的雙眉因為憤怒揚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嘴巴抿得緊緊的,氣咻咻的像個生氣的小老虎般鮮活可愛。


    徐令琛一愣,接著就笑了。


    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也是在春末夏初的一個午後,也是在潭拓寺,他追著徐媚媚跑到潭拓寺後麵的小溪邊。


    當時她褪了鞋襪,在小溪裏捉魚,那笑聲如銀鈴,臉龐如嬌花,美得不似真人竟像落入凡間的精靈。


    他躲在樹叢後麵,竟然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偷偷地窺視她,卻忘記自己穿著月白色的衣裳,綠樹根本遮不住。被她發覺,隻得訕訕然地走了出來。


    既然被人逮個正著,也無需掩飾什麽了,他笑著走上前去問她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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