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四周突然靜了一下。


    孟家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後來孟靜玉毀容了,才願意低頭的,所以孟家才準備了多多的嫁妝。


    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不說罷了,冷不丁地提起來,眾人都愣了一下,有人趕緊道:「到底還是皇上慧眼如炬,一天連賜了兩個婚姻,都是天作之合。寧王世子妃容貌俊俏,與世子乃是佳偶天成,感情甚篤,羨煞旁人。」


    眾人聞音知雅,紛紛打趣紀清漪長得好,性子好,會插花。


    壽春大長公主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顯然是將剛才的話聽進去了。


    孟家如此托大,說不定真能幹出不讓新郎官進門的事,正想開口說什麽,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婆子,她神色慌張,步履匆匆,一口氣跑到眾人麵前:「大長公主,諸位夫人,迎親的隊伍路上出事了,花轎恐怕無法在吉時前進門了。」


    眾人紛紛一驚,詫異地看著那個婆子。


    雖然她們剛才猜測可能會誤了吉時,但此刻從婆子嘴裏說出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誤了吉時的婚姻,多半得不到祖宗保佑,是不能善終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長公主想到剛才眾人的猜測,冷著臉道:「孟家的人是怎麽回事?明知道世子成親是大事,竟然不安排好!」


    婆子臉色一僵,嘴角翕翕,說不出來話。


    壽春大長公主見了,越發覺得是孟家又出了幺蛾子:「究竟怎麽回事!你是啞巴了不成?若是不會回話,立馬給我下去,換能說話的來。」


    到底是公主,身份貴重,又因為生氣,臉上帶了凜冽,嚇得那婆子一哆嗦,立馬跪下去回道:「回大長公主的話,不是孟家沒安排好,是咱們迎親的隊伍與百姓產生了衝突。」


    「怎麽好端端的會與百姓產生衝突?」壽春大長公主擰了眉頭:「不是帶的有護衛嗎?難道護衛不曾開路?」


    因為昨天嫁妝被搶,所以今天迎親的時候,徐令檢多安排了一倍的人手。


    婆子聽了這話,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臉上也露出駭然之色:「護衛開路了,還殺了兩個百姓。」


    這話一出,莫說是其他夫人了,便是壽春大長公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能在吉時之前進門,迎親的路上還殺了人見了血,這簡直是大凶之中的大凶!


    藩王世子成親,先是世子妃婚禮逾製,接著是與庶民產生衝突,還殺了兩人,這無異於晴天霹靂啊。


    皇上昨天已經震怒了,今天的事情再傳出去,彈劾徐令檢的折子必然要摞到三尺高了。


    壽春大長公主想著皇帝的身體,看著那婆子的眼神跟刀子一樣:「你下去吧。」


    陳寶靈紀清漪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問,不過是成個親而已,徐令檢跟孟靜玉鬧得太不像話了。


    終於在遲到一個時辰之後,喜婆終於將新娘子背了進來,拜過天地之後,眾人早已累得疲憊不堪,卻也打起精神簇擁著孟靜玉進了新房。


    看著眾人臉上閃爍的眼睛與好奇的神情,紀清漪便知道,來的這些人起碼有一大半跟自己一樣,是想看看孟靜玉的臉到底怎麽了。


    趁著亂,她悄悄地退了出去,孟靜玉的臉是好是壞,明天必然有人告訴自己的,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眾人看好戲的眼神嗣那麽明顯,徐令檢心裏就一直冷笑。


    賜婚的聖旨下來之後,他就讓人打聽孟靜玉到底怎麽樣了,他派出去好幾撥人,帶回來的消息虛虛實實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都有。


    他到底不放心,接著探病的名義去了一趟長寧侯府。


    雖然名義上是探病,但他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長寧侯是個聰明人,帶他到花廳裏坐了,讓孟靜玉從花廳外麵經過,他當時就看見孟靜玉好好的,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相較於要娶一個毀容的女子為妻,徐令檢對於這個結果他還是很滿意的。


    沒想到才過了兩天,皇帝就叫他去說話,問他對這門親事的看法,還說如果他不滿意,便另外賜婚抬一門平妻給他。


    徐令檢知道這是在皇帝麵前表現的好機會,立馬跪在地上,聲音朗朗道:「納妾納色,娶妻娶賢,孟小姐自小養在皇後膝下,規矩禮儀皆是萬人難及,能娶孟小姐為妻,檢非常榮幸。外麵那些流言蜚語,檢並不相信,也不會放在心上。哪怕孟小姐真如外人所說,容貌盡毀,我也一定拿出真心對待孟小姐,給她世子妃的尊貴與體麵。」


    他記得皇帝當時是非常滿意的,不僅開口誇讚了自己,還賞了他一對禦製狼毫筆。


    本以為婚事會順順利利的,孰料昨天嫁妝被搶,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


    徐令檢臉色不由一寒。


    嫁妝被搶八成是江洋大盜,今天庶民的衝突卻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就是不知道是徐令琛還是太子,這兩個人都不希望自己娶孟靜玉,認真算起來,太子的嫌疑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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