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秋臉色微變。


    她沒有想到紀清漪會不接招。


    最好紀清漪會生氣,會發火,她就有了機會。若是紀清漪說不介意,不生氣,她也有招。


    卻不料她避重就輕根本不接自己的話。


    「已經梳洗好了。」薛寄秋謙遜地笑:「正等著表嫂呢。」


    紀清漪也柔聲道:「有勞薛小姐帶路。」


    薛寄秋心頭一跳。


    紀氏竟然讓自己帶路。


    她是堂堂安鄉侯府的三小姐,又不是宮中的宮女,紀氏不過是寄養在平陽侯府的表小姐,說白了就是一個庶民,竟然像使喚下人一般使喚她。


    她以為自己是誰?


    念頭閃過,薛寄秋眼神微冷,臉上卻笑意盈盈:「我就是來接表嫂的,咱們這邊走。」


    太後在慈寧的次間接受了紀清漪的跪拜,紀清漪起來之後,太後並未給紀清漪賜座,隻拿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紀清漪。


    紀清漪自是不會抬頭的,卻能感覺到那眼光中的忌憚審視。


    不知是誰「嗤」了一聲,好像是從鼻子裏發出的不屑聲,紀清漪低頭站著不動,恍若未聞。


    薛寄秋低聲道:「姑祖母,表嫂還站著呢。」


    太後頓了頓道:「賜座吧。」


    紀清漪還未來得及上前謝恩,就聽到太後不以為然道:「長得的確不俗,怪不得令琛會同意這門親事。」


    那意思是徐令琛看上了她的美色。


    紀清漪心裏很不舒服,卻也知道這裏是慈寧宮,上麵那個女人是太後,整個王朝最尊貴的女人之一,而自己人在屋簷下,便是再不滿,也不得不低頭。


    紀清漪坐了下來,太後道:「聽說你父母雙亡,家中隻有一個幼弟,一直無人教養,隻寄養在平陽侯府?」


    她語氣是輕慢是那麽明顯,分明看不起紀清漪的出身。


    可她講的是實話,紀清漪也覺得這沒什麽好反駁的,父母雙亡非她所願,寄居侯府她也沒做什麽失禮的事情,因此她不卑不亢道:「太後說的是,孫媳的確與幼弟住在平陽侯府。」


    「皇帝也太隨意了。」太後不悅道:「為了讓令琛成親,強下聖旨賜婚不說,竟然也不選一選。哀家知道我說這話你不愛聽,但你的出身太低了,根本配不上令琛。既然嫁進來了,便是你的造化,日後要好好服侍令琛,給皇家開枝散葉。」


    「是。」紀清漪覺得太後非常討人厭,經過這一來一往幾句話,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就將太後當成高高在上的太後,而自己也要離太後遠遠的。


    「這是寄秋,是你表叔家的小姐,自小養在我膝下,與令琛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太後微笑看了薛寄秋一眼,然後對紀清漪道:「本來寄秋與令琛是內定的婚姻,不料皇帝突然賜婚出了這樣的岔子,我本想讓寄秋做令琛的平妻,可想著皇家曆來沒有這樣的規矩。所以,隻能委屈寄秋做側妃了。你今兒回去,準備好表禮到安鄉侯府下聘,雖然是側妃,規矩禮儀一樣也不能少的。」


    太後說的這幾句話是輕飄飄的,她已經做好了打算,隻不過是通知自己一聲而已。


    紀清漪聽著刺耳,胸口仿佛有團火在燒,她冷冷一笑:「太後美意,孫媳本不該拒絕……」


    「怎麽?」太後眉頭一挑,語氣中帶了幾分淩厲:「哀家的話便是懿旨,你難道要抗旨不成?」


    紀清漪心裏氣憤,麵上的表情卻越發溫婉賢良:「太後誤會孫媳了,孫媳豈敢抗旨,隻是這件事情要要跟殿下商量一下。」


    「嗯。」太後滿意地點點頭:「你這話還算像樣。」


    她的孫子她是了解的,雖然人冷冷的,卻是個麵冷心熱之人,隨他父親,最是孝順了。


    以前總是隔三差五進宮給她請安,從不曾違逆過他,隻除了三年前她想將薛容嫁給他那一件事。


    他當時拒絕並非不喜薛容,而是他竟是個榆木腦袋,半點不解風情,於男女一事上未開竅,隻說不想成親,後來還違逆的皇帝的聖旨。


    這一次又是皇帝賜婚,他竟然沒有抗拒,八成是因為秦王世子被立為太子了,他怕自己一意孤行會讓皇帝不喜,所以隻能應下了。


    他既然能應下皇帝的賜婚,就一定不會拒絕自己安排。


    凡是有一就有二,一旦開了頭就好了。


    隻要寄秋進了門,溫柔小意,好好表現,不愁令琛不動心。有她給寄秋撐腰,往後就沒紀氏什麽事了,她容貌再美,也是皇帝禦賜的,不是令琛心甘情願的,又沒有娘家人,不足為懼。


    紀清漪去看薛寄秋:「不知薛小姐還有什麽要求?」


    薛寄秋滿臉通紅,咬了咬唇,眸中似有不忍之意,過了好久才道:「一切但憑表嫂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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