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即使會有更多困擾,她還是認為離開劉順堯比較好──丈夫歸來後,她嚐試過接受那樣不堪的局麵榻,但每次她想接近劉順堯,公主都會試圖妨礙她與丈夫相處,更教她難過的是,劉順堯心心已經偏向對方。


    她的婚姻無法挽救,況且他們還有個兒子,她在劉家受到的冷落令她難堪到極點,加上丈夫的疏遠,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她實在難以忍受。


    她不後悔離開劉家!


    可她已經為了此事精疲力盡,完全沒力氣再和三皇子攪和了。


    “三爺。”董飛霞收拾心緒,看向應治佇立在窗前的身影。


    他的身後是陽光下開得嬌豔的鮮花,襯托著一身華服的他顯得優美如畫。


    這男人身分高貴,長得也十分英俊,比劉順堯更好看,就算品性糟糕,但他擁有的權勢足以彌補他所有的缺點。


    然而,即便如此,董飛霞還是不願意再成親,至少現在,她做不到。“我……自認高攀不起三爺,無奈皇命難違,卻聽說三爺有的是本事,要讓皇上收回成命對三爺而言並不難,因而前來麻煩三爺幫幫忙。”


    “你不想嫁我?”應治在董飛霞含蓄的話語中發現了重點。“還要我去解決皇上的旨意?就像是租了地的農民,不交租金,還要地主自己去交稅!”


    “這……”是那個意思沒錯,但怎麽被他比喻一下,情況就變得很不堪,她的心思好像就有點齷齪了?“三爺應該也不想娶我。”


    “爺想不想,與你無關。”應治不高興了。“重要的是,爺沒拒絕你,你竟然反過來說你不要?!你以為你有這個權利嗎?”


    董飛霞啞然,她好像弄巧成拙了,是她的措辭不慎,惹怒了應治嗎?“三爺。”她用逐漸幹澀的嗓音表示,“您知道我倆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應治反問。


    董飛霞整個人都混亂了──在正常情況下,一對毫無交情的男女被迫成親,絕對不是喜事,他們雙方應該都會不樂意,都會想方設法推卻這門親事。


    正常人都會這麽做,所以她找上應治尋找解決之道,她自認沒做錯,為什麽應治反倒生氣了?


    難道他就這麽不正常?


    “我們……我們又不喜歡對方。”董飛霞麵有難色。


    應治一聽,心裏更是不舒服──知道董飛霞是來商量怎麽抗旨的,他已經感到很不愉快了;此刻見她態度這般抗拒,他的不滿又更加深了。


    難得他看她還算順眼,想要娶她,結果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想不嫁?


    “你還喜歡劉順堯?”應治認為自己比劉順堯優秀千萬倍,不管是外表,或是內在,劉順堯根本不能與他相提並論。


    可是董飛霞願意嫁給劉順堯,甚至獨守空閨,伺候劉家兩老長達三年,現在卻跑上門來說不願意嫁給他──她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他的尊嚴了!


    “這與他人無關。”董飛霞還想解釋,卻在見了應治的模樣突然心生怯意,支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應治很火大,英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意,與他眼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厲正好形成明顯的對比。


    平時遇到這麽不識相的人,他絕對會心狠手辣的折磨一番,讓對方知道他三爺的厲害;但偏偏董飛霞隻是個弱女子,不是那些與他在朝廷明槍暗箭、針鋒相對的政敵,他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懲治她?


    “……三爺,我出來一趟並不容易。”董飛霞鼓起一生的勇氣,強迫自己要堅持下去。


    她難得找到機會,隱瞞雙親,讓丫鬟做掩護,出門拜訪應治,她不想失望而歸。“請您高抬貴手,讓皇上收回成命吧?”


    應治“嗬嗬”的笑出聲,手中扇子搖得飛快;董飛霞表現得愈不想嫁給他,就愈令他覺得受傷,也愈不想如她所願!


    這種逆反的心態一直潛藏在他的幸情之中,不過從沒像現在這麽強烈,不斷在膨脹。


    此時此刻,董飛霞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清晰放大,嚴重的影響到他的理性。


    這女人嫁過一次了,全心全意為那個男人付出,結果癡心遭到辜負,處境一下子尷尬得像個笑話。


    這樣一個有“瑕疵”的女人,他願意娶她就算是她三生有幸,她應該馬上跪到祖宗牌位前感謝祖先保佑才是,但她毫無感激之意,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聲明不要他──態度還那麽的堅決!


    最可恨的是,麵對他的時候,她沒有絲毫動搖,彷佛他完全沒有吸引她的魅力,這實在是不可寬恕啊!


    從來隻會拒絕人,不能忍受被拒絕的應治,當下做出決定──他夢中的女人可以慢慢找,但這不識抬舉的女人必須懲治一番!“你說得難聽了,好像爺非要娶你不可,你出門前照過鏡子嗎?你是眼睛壞了,沒瞧清楚自己是什麽貨色嗎?”


    董飛霞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應治會突然發難,出口就是尖酸刻薄的攻擊。


    “三從四德你不會,過河拆橋的本事倒是一流的;要甩掉劉順堯時就黏著爺,裝委屈小媳婦的模樣,讓爺為你出頭,還一字不吭,壞人全讓爺做了,如今跟劉家斷了來往,責任全到了爺的頭上,你又來讓爺高抬貴手,不要與你再有牽連!哈,這麽卑鄙的事,你好意思說,爺還不好意思做。”


    “三爺……”董飛霞性情溫和,很少與人爭執,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被痛罵一頓,應治的數落令她的眼眶登時就紅了起來。“您在說什麽呀?我並沒有害您的意思,當初是您自己說了一番謊言,使得我婆家人誤解了您和我的關係!”


    這一切錯誤的開端,分明是應治造成的。


    “是先婆家,董姑娘,你已經不是劉夫人了;況且當時,我是在幫你擺脫困境,直到今天你還沒來說聲謝,真是沒教養!”


    董飛霞呼吸淩亂,腦子亂烘烘的,“您是在幫我嗎?是在害我吧!外麵人人都說我紅杏出牆、不守婦道啊!”


    “你當時不也十分配合,現在達到目的就來雞蛋裏麵挑骨頭,找爺的麻煩!你以為爺是開客棧的,包吃、包睡、包幹淨,還包周圍的人都誇獎你有眼光挑選了個好店家嗎?”應治咄咄逼人,一看董飛霞滿麵通紅、呼吸急促,他就大有成就感,劈哩啪啦的出口不留情,對她施行狂轟爛炸般的言語攻擊。


    他可是十幾位有官職的皇子們當中,唯一一個文官,平時最愛做的就是抓人把柄,大肆批判,在朝廷上對每一個看不順眼的人口誅筆伐;想跟他吵架,董飛霞絕對不是對手!


    “如今事情鬧大了,你就想抽身,把爛攤子都留給爺獨自承擔,你有沒有羞恥之心啊?”


    “您──您──”比起應治滔滔不絕的質問、責罵,董飛霞擠了老半天也擠不出一句稍有火力的應答,最終她崩潰的問:“您當初為什麽要插手呢?”


    應治冷冷的瞥她一眼,略轉過身,麵向窗外,輕搖折扇,側影完美;等他擺夠了姿態,才語調清朗的表示,“助人為樂、與人為善,是正義之舉,是爺與生俱來的高尚情操!”


    董飛霞淚盈於睫,對於應治令人聞風喪膽的能力有了最深刻的體驗,這種男人,打死她也不能嫁啊!“我又沒求您出手幫忙。”


    應治嗤笑,“你跑到爺麵前掉眼淚,不就是故意示弱給爺看,想博取爺的同情嗎?劉家那麽大,你哪裏不去,偏偏要到爺身邊!”


    這女人真是可惡至極,打動了他的惻隱之心,害他為她感到心疼,現在居然不認賬,她不曉得三爺可是很少做好事的嗎?


    第一次為她付出就遭到這樣的回報,應治絕對不會放過董飛霞的!


    “我當時難過,一個人傷心時根本顧不得身邊的一切!”董飛霞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很少這麽失控──活了這麽大,她從沒像此刻這樣激動過。


    她開始恨自己一時鬼迷心竅,讓應治幫了忙;她雖不後悔離開劉家,但與應治有了交集還真是一件淒慘無比的悲劇!


    “是,你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曉得,你隻需要哭一哭,壞事爺便都為你做了,豆 豆 小說閱讀網是爺的不對,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嗎?”應治眼帶譏嘲,見董飛霞被他說到掉淚後,勝利的感覺倏地消減,當下煩躁起來,“看!又哭了,就隻會哭!”


    “我……”董飛霞忙不迭抽出手帕擦眼淚。


    應治蹙眉,突然感覺到自己像個欺負弱女子的惡霸,看董飛霞邊哭邊顫抖的樣子,猜想她下一步會怎麽做?


    他不希望她哭著轉身跑走,又不曉得留下她是要做什麽?


    “別哭了!”他忍不住叫道,心底很氣她太卑鄙,又拿眼淚來對付他,卻也氣自己怎麽偏偏對她的淚水這麽有感覺,讓他狠不下心無視她的悲傷。


    “您、您……”被他這麽一吼,董飛霞更是淚流滿麵。


    他俯身,感到煩躁到了極點,幹脆湊到她麵前,為一邊流淚、一邊壓抑哭泣聲的董飛霞配音,“嗚嗚嗚!”


    “請別這樣!”董飛霞生氣了,身為良家婦女的她也失控到極限。


    應治聳聳肩,語重心長道:“那天爺就是為了讓你別這樣,才會犧牲名節,找機會讓你離開劉家,你真的到現在還不肯道謝嗎?”


    “嗚──”董飛霞放聲大哭,她實在沒辦法再冷靜對待應治了。“我承認那天我也錯了,我不該默然的讓你為我出頭,但我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必須為當時的衝動負責,彌補接下來可能出現的錯誤!”


    應治下巴微抬,展現他迷人的麵部線條,“爺做的事,從來沒有錯。”


    “……”董飛霞這下連哭都不會了。


    應治仍不幹休,高傲的眼神透露著不容抗拒的決意,無情的給予她致命的一擊。“違抗皇命乃是欺君之罪,你自己找死,但別怪爺沒提醒──你們董家那麽多人還要活,更要有麵子的活!”


    春天到了。


    但董飛霞看到的卻不是欣欣向榮的美景,而是持續不斷的陰雨天──與她近來的心情完全一致的天氣,使得她的情緒更加低落。


    在和應治商談失敗,遭受各種打擊的她回家後生了一場小病。


    丫鬟又說漏了嘴,讓雙親知道她出門去找過應治,問清了她抗旨的意圖,不僅罵了她一頓,還將她關在家中嚴加看管,不許踏出家門半步。


    她就像一隻被關在籠中的鳥,失去了自由,無法觸碰外麵的天地,隻知道她的親事正在火速辦理當中。


    董飛霞有些絕望了──第一次出嫁,以為自己會幸福一輩子,哪曉得事與願違,居然要嫁第二次:而這回,她有預感,她會痛苦一輩子的。


    應治這個人就算外貌強過劉順堯,身分、地位也更高貴,但性子卻是糟到了極點,尤其經過上次“商談”未果的體驗,讓董飛霞深刻感受到鼎鼎有名的三皇子有多麽難搞,她根本無法理解那個男人。


    他就像一顆會動的高大巨石,擋在你的路上,挪不動、砸不開,你要是換條路走,他還會轉過來──繼續擋你的路!


    這種人就是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她真為自己的將來感到煩惱。


    “飛霞。”董母興高采烈的走進門,手裏捧著一盒物品。“日子選好了,就在下月初三;你看看,這些心買的首飾,喜歡嗎?”


    董飛霞隻覺得渾身無力,眼見母親連嫁衣都替她準備好了,她又有了哭泣的衝動。


    “娘,三皇子真的要娶我嗎?”她還是不肯相信事實,真希望有人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幻覺。


    “是啊!他也在籌備婚事了,皇上有旨意,讓他在成親之前都不用上朝。”董母最近說起應治,總是麵帶笑容。“他這次倒是學會做人了,有送口信過來問候我們,還邀請你爹去他府上作客,你爹說他似乎變得討喜了一點。”


    董飛霞則是難以想象應治討喜的模樣。


    各種自私、霸道、冷酷的人,她都見過,可像應治那麽難纏的卻絕無僅有,而可悲的是,那個獨特的男子就要成為她的丈夫。


    “飛霞,忘了劉家小子吧!”董母摸摸女兒憂愁的臉。“別再為不值得你愛的男人而愁眉苦臉了。”


    董飛霞搖頭,母親想錯了,她現在沒時間去想劉順堯,她會愁眉苦臉都是因為應治!


    “三皇子出身高貴,他的脾氣確實不怎麽好,也不像劉順堯那般老實、懂事,但最終那個老實、懂事的男人也沒讓你滿意啊!也許風評不佳的三皇子反而會是個好夫婿。”


    “我與此人連話都談不來……”


    “成親後,慢慢來,雖然他的性子是古怪了一些,卻十分有才,據說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平時就喜歡下棋、聽曲子,今後不妨多向他討教,事事投其所好,體貼、關心他,聽他的話,你這麽溫柔賢淑,他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董飛霞低頭不語,她並不期待應治的愛。


    母親雖然疼她,卻是有限度的,凡事以顏麵為重,不會因為愛她就縱容她做出一些失禮的事,與應治的親事,她是嫁定了。


    再說當時,若非應治出手,隻怕她就要在劉家傷心一輩子,而她的父母也不會插手的。


    可都說有得有失,為什麽她失去丈夫之後,連最後的安寧都沒有了──回想起應治那高傲的神態,董飛霞完全不認為自己能從他那裏得到什麽,相反的,那個難纏的皇子一定會讓她失去更多。


    三皇子一向是眾所矚目的關鍵人物,比起皇上、後妃、太子,應治的一言一行反而更令人關注,因為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混亂!


    連他的親事,也引發了相當嚴重的混亂!


    在他成親當日,一大早,京城裏的百姓就自動自發守在董家門外,大排長龍看熱鬧;甚至有些外省人士,是在聽了消息之後,特地組織團隊上京,圍觀應治娶妻。


    一大群男女老少將城中重要道路堵塞得水泄不通,使得迎親隊伍耗費多時才通過短短的道路,進到喜氣洋洋的王府。


    數日前,又一道聖旨宣告三皇子受封為“誠王”的同時,皇上也賜予了他一座華美的府邸做為王府。


    如今擁有王位的應治,地位更加高貴了。


    董飛霞嫁過去之後,直接成了王妃,這是最令董家高興的一件事。


    而在這段日子裏,劉順堯從未找過董飛霞,聽下人說,劉家也舉辦了多次宴會,慶祝蒙古公主成為劉順堯的正室,蒙古的使者也對此表示歡喜。


    連城裏的百姓都為此事而歡樂,編造了不少關於他們的美好傳說;而董飛霞在這段故事裏,反而成為多餘的點綴。


    她離開劉家,嫁給應治反倒是皆大歡喜,是人人樂見的;至於她為劉家付出過的一切,則是無人在意。


    花轎進到王府,董飛霞抹了抹眼角邊的淚珠,不再多想,認命的迎接她苦難生活的開端……


    過火盆、掀蓋頭,喝酒吃麵……拜了堂;第二次成親,該做的事董飛霞都很熟悉了。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低著頭,不看應治的臉,聽到周圍的人祝賀歡笑似乎也很勉強,她更是麻木得如同木偶。


    忙到傍晚,應治就與她回到洞房休息了。


    應治母親家的人雖多,但跟他相處得好的卻沒幾個,更別說董家的親戚,敢鬧他洞房的不是還沒出生,就是早已死了。


    因此,這場如同鬧劇般的婚禮能夠早早結束,董飛霞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回到房中,應治首先做的事便是照鏡子。


    忙碌了大半天後,見到自己的精神、氣色都很好,應治滿意的笑了,目光移向董飛霞。


    她不慎與他四目相對,今天第一次正視應治的臉,他眼中難以理解的愉悅光芒令她不由得忐忑了起來。


    董飛霞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自己還在夢境裏掙紮,眼前布置得鮮豔的新房、英俊的新郎,和恍惚的自己都像是另一個天地的景象,不受她控製,甚至讓她無法預測下一瞬間會發生什麽事。


    “你有什麽不高興的就說出來,讓爺高興高興。”應治散開一頭烏發,撥弄發絲的動作有種無法形容的風騷。


    新娘打扮的董飛霞端坐在新床上,一手抓著衣襟、一手抓著床單,偶爾用無辜的眼神偷看應治。


    她的不安,他全看在眼裏,並且感到十分喜歡。


    沒錯,她就是要有這種緊張的表現,對他誠惶誠恐的,彷佛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重要似的!


    應治高傲的走向董飛霞,當著她的麵寬衣解帶。


    “您……”想問他有什麽意圖,但他的動作已明顯展現出他的心思,董飛霞慌亂的縮到床角,不知如何阻止應治靠近。


    “躲什麽?我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應治欺身上前,展開的雙手按在她的兩腿左右,將她整個人限製在手臂之間。


    她的畏懼和抗拒全浮現在臉上,將她包裝得像一道難關,引誘著應治去突破,徹底征服!


    “請別這樣!”董飛霞心急如焚,閃避著應治的觸碰。


    和劉順堯成親卻來不及圓房,讓她對男女之事十分介意,現在要她馬上跟應治同床共枕、恩恩愛愛,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你太客氣了,你可以大聲喊非禮的。”


    他嘲弄的聲音飄落在她臉上,她不敢抬頭,隻覺得渾身燥熱。


    “劉順堯當真沒碰過你嗎?”應治手隻靈活的剝落她的衣裳。


    董飛霞手推卻,無奈整個人比他小了一圈,用盡力氣也不能將他推遠一點,反而被他逐漸壓迫,倒在床鋪上。


    她的氣息紊亂了,新房像是起了火,眼前紅光一片,而應治壞笑的俊臉使他像極了危害人間的妖魔,有著迷人的外表和惡毒的心腸。


    “三爺……”轉眼間,董飛霞被剝光了,她害羞的環抱住自己的身體,熱淚盈眶,“我不喜歡您。”


    應治笑臉一凝,眼神立刻冷了幾分,整個人也變得難受了起來,但他馬上控製住這莫名其妙的感傷,俊臉隨即又笑得更親切,“我也一樣,我的王妃。”


    在這世上,能與自己喜歡的人成親,並被對方所愛,如此幸運的事太難又太少了;通常都是不相識的男女,在雙親的擺布下湊成雙,勉強過日子。


    應治貴為皇子,本以為自己和平凡人會不一樣,一定會找個完美的女子,她必須美得如詩如畫,又精靈可愛;但很顯的,董飛霞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可結果,隻因不甘心自己被她拒絕,他還是聽了雙親的話,娶了她。


    此刻又因她一句排斥的話,他感到更加的不甘心,便放肆的占有了她。


    他對自己說,他心裏不舒服,他隻是氣憤她的決絕,他對她並未心動!


    衣裳掉落一地,激情如火般燃燒,不斷的蔓延……


    新娘無力抵抗,閉著眼哭了,她細細的哽咽,神色可憐。


    應治有開始感到難受了,這讓他更是不由得生氣,氣董飛霞對他的影響太強烈。


    他狠下心,益發賣力的擺弄身下柔軟的嬌軀,野蠻掠奪、激烈索取,讓她尖叫,哭得更淒慘。


    親吻逗弄她時,他故意問:“劉順堯強,還是爺厲害?”


    她的嘴唇發顫,話說不完全;他故意湊過去,含住吮吸,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擾。


    在可憐的人兒即將崩潰時,應治故意停頓,讓她以為就要結束而稍微放鬆身子後,他又惡劣的強加攻勢,繼續猛烈的進犯她的身心,用火熱的肌膚之親和無禮的言詞讓她深刻的記住,誰才是擁有她的人!


    渾身疼痛的醒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董飛霞立即察覺到身子被迫移動,以為應治又要蹂躪她,董飛霞嚇得不敢動彈。


    哪知身子竟逐漸滑落,摔在鋪了紅毯的地板上。


    她吃痛,忍住驚呼,抽了一口氣,張開眼睛一看,天還沒亮,房中的燭火熄滅了不少,隻剩餘幾盞燈仍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摔得清醒過來的董飛霞抬頭打量,隻見大床上,應治的腿微微移動,而他仍在熟睡,顯然是無意將她踢下床的。


    霎時間,董飛霞又有了大哭一場的衝動。


    她的喉嚨已經沙啞,眼皮也紅腫著,經過應治無情的“摧殘”之後,她的身體像塊破布似的薄弱。


    結果始作俑者不僅沒有憐惜,還踢她下床,就算他不是存心的,她依然無法釋懷。


    於是好脾氣的董飛霞透過應治,學會了怨恨!


    兩次成親,對洞房花燭夜有過各種幻想,卻想不到最終她得到的竟是這種悲慘的下場。


    董飛霞困難的爬起身,見到應治攤開手腳,占據整張床的昂藏身軀。


    瞬間她馬上放棄了回到床上的念頭,撿起掉在地上的衣袍,她慢慢挪動到牆邊的躺椅上,抱著酸疼的身子,有點想哭。


    臉兒皺成一團,偏偏擠不出淚來,也許淚水都已流盡了。


    身子已疲憊到超越了極限,她努力想睡,沉甸甸的腦海卻始終靜不下來──應治的親吻、擁抱、觸摸猶如烙印,讓她至今身心仍是火燙不已。


    這一次,她是真的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子,名副其實的屬於應治。


    他不像劉順堯會體貼、關心人;他說話總是夾槍帶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自以為是……總之他的缺點數不完。


    這樣的丈夫真教她擔憂,這第二次的婚姻不知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她沒有心力再去愛人,也不想再付出情意,更害怕又一次被辜負……不管應治怎麽想,她告訴自己都要冷漠對待、不再動情,這樣她就不會再傷心。


    即使他的吻會亂了她的心神,即使他的擁抱會令她感到溫暖,即使他的觸摸會影響她的意識,她也要堅守心防,不再向人開放。


    “不喜歡……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不會喜歡……”一遍遍說給自己聽,這樣好像她就不會害怕了。


    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疲倦的人兒終於在深夜裏穩穩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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