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伍媚兒的詢問,我微笑道:“我一直在城北。”


    “哦!”伍媚兒應了一聲,又關切地問道:“北麵那邊的形勢如何?九黎大軍攻城時,我發覺他們在北麵投入的人力最多。”


    我聳聳肩,隨口說道:“那又怎麽樣?!”說著,我回頭指指陸武四人,說道:“最後就隻剩下我們五人,其他人都死光了。”


    伍媚兒對陸武他們隻簡單掃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她輕歎一聲,轉過身形,對白猛說道:“白猛千夫長,以目前這種形勢,你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離陽關……不能再耽擱了,還是跟我一起走吧,王上深明事理,這種情況下是不會責罰你的。”


    “嗬嗬……”白猛笑了,笑的蒼涼又苦澀,他搖頭說道:“現在我哪裏還在乎王上對我責不責罰?!王上既然將離陽關交於我鎮守,那是對我的信任,而我,恐怕要有負王上的重托了!”


    “白猛千夫長……”


    白猛擺擺手,打斷伍媚兒下麵的勸告,說道:“伍大小姐和我職責不同,沒有必要再留下來。”


    見伍媚兒還要說話,他又正色說道:“白苗千百餘年,向來隻有戰死沙場的勇士,而沒有臨陣脫逃的懦夫,我白猛雖然無德無能,也不敢開此先河,做白苗的罪人。現在就算敵眾我寡,九死一生,但我也會與離陽關將士共存亡,不辱我白苗之威。”


    聽聞這席話,在場眾人無不動容。


    周圍的守衛們忍不住紛紛垂下頭去,擦拭眼角,伍媚兒和伍英也是眼圈泛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就連我,也是由衷欽佩白猛這種寧折不曲的氣魄。


    “我隻有一件事拜托伍大小姐。”白猛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書信,遞到伍媚兒近前,說道:“這封家書,我希望伍大小姐在回到本部後能送到我的家裏。”


    伍媚兒手掌微微顫抖著接過書信,沉默半晌,再次開口道:“白猛千夫長,你……”話剛出口,但看到白猛堅定的神情,她又把下麵的話咽了回去,覺得自己再勸下去,已是對白猛的不敬和侮辱。


    她將書信小心地揣好,然後重重點下頭,正色道:“白猛千夫長請放心,我一定會將家書帶到。”


    “啊,多謝伍大小姐!”白猛露出笑容,輕聲歎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向城外的九黎大營望了望,又道:“不知今晚九黎大軍會不會再攻,伍大小姐現在應該動身了。”


    伍媚兒貝齒咬了咬紅唇,將心一橫,決定不再耽擱,她說道:“我在本部,等候白猛千夫長退敵的好消息!”


    這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麽說她不僅僅是鼓勵白猛,也是在給自己一個希望,希望白猛能活下去。


    “嗬嗬,有緣的話,我與伍大小姐本部再見!”


    “白猛千夫長,告辭!”伍媚兒說完,再不停留,轉身向塔下走去。


    見我站在原地未動,生怕我要堅守離陽關,摩利拓急拉我的衣角,低聲說道:“楓……超哥,我們也該走了。”


    我皺了皺眉頭,知道該走了。我原本留在這裏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守關,而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殺掉蚩昊,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殺掉他的可能。如果秦家的援軍到了,把蚩昊的鐵騎打敗,那倒是有機會。但是現在看來,秦家援軍不會到了。


    所以,留在這裏跟等死差不多,我自然要隨著伍媚兒離開,再找機會對蚩昊下手。


    此刻,我對摩利拓點下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舞陽和韋刑說道:“你倆跟我一起走吧!”


    “什麽?”舞陽和韋刑同是一愣,他倆可是離陽關的守軍,怎能跟我一起離開?


    看看他二人身上的血跡和傷口,我說道:“你倆現在都有傷在身,別說打仗,連走動都成問題,留下來又能做得了什麽?”


    舞陽聞言大怒,氣道:“你認為我是貪生怕死之人嗎?白猛千夫長都寧與離陽關共存亡,我又怎麽能畏縮?!”


    我嗤笑一聲,說道:“以為自己做出無謂的犧牲,就是所謂的忠誠了嗎?”


    “你……”


    如果不是我的職位比他高,看樣子舞陽真想衝過去狠狠揍我兩拳,當然,能不能打的過我則是另外的問題。


    原本要下塔樓的伍媚兒收住腳步,回頭好奇地看著我,不明白我怎麽突然這麽執意地要帶這兩個人離開。


    其實,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現在我算是看清楚了,被幾萬鐵騎和眾多高手保護的蚩昊,要想殺掉他,僅僅憑借我和陸武天狼三個人的力量,那是天方夜譚。必須要拉攏更多的人過來,成為我的親信,壯大勢力,才有可能幹掉蚩昊。


    伍媚兒雖給了我第二騎兵團團長的職位,但那隻是個空職,第二騎兵團早已在其他地區打光了,等回到本部後,必會招人重建。至於能招到什麽樣的人,我不清楚,但舞陽和韋刑的能力我倒是看好了,想將這兩人納入麾下。再者說,我親自挑選出來的人,也容易培養成親信。


    伍媚兒不明白我心裏是怎麽想的,以為我與舞陽、韋刑並肩作戰了一整天,培養出感情,不忍心看他倆留在離陽關等死。


    她搖頭而笑,說道:“這兩位是白猛千夫長的人,王文超,不要再強人所難了!”


    舞陽和韋刑進入騎兵團的時間不長,職位也不高,隻是統管百人的隊長而已。白猛根本不認識他倆,見我堅持要帶走他倆,而他二人又確實有傷在身,白猛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對二人說道:“王千夫長說的沒錯,我看你倆傷勢不輕,即使留下來也未必能有所作為,還是跟著王千夫長走吧!”


    “白猛大人……”舞陽和韋刑齊齊跪地,同聲說道:“屬下並不怕死!”


    “我知道。”白猛笑道:“其實正如王千夫長所說,做無謂的犧牲還不如留下有用之軀,等日後再報效部族!”


    “白猛大人……”


    “不用再說了,你二人去吧!”說著,他又對伍媚兒說道:“本不打算再麻煩伍大小姐,不過城中受傷的兄弟眾多,不知伍大小姐能否將他們一起帶走?”


    這倒是件麻煩事,傷兵起碼五百人,伍媚兒手中可用之兵也不多,如何能帶走這許多人?她沉吟片刻,說道:“我盡力而為,能帶走多少是多少。”


    “真是太麻煩伍大小姐了。”


    “白猛千夫長客氣了。”


    就這樣,伍媚兒等人離開了離陽關,我也達成所願地帶走了舞陽和韋刑。同時,我們還帶上數百名傷勢較重的守軍。


    在回往本部的路上,舞陽和韋刑都是表情陰冷,沉默無語,對我沒有好臉色。


    知他二人心中不舒服,我也不見怪,走到他們身邊,說道:“不要以為不怕死就代表自己盡忠了,高尚了,這個世界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毫無意義的死掉,隻代表著愚蠢和愚昧!”


    我說話,直來直往,不會留什麽情麵。


    舞陽和韋刑二人聞言,臉色也越加難看。


    “死有重於泰山,也有輕於鴻毛,如果你們硬是願意選擇後者,那我也不攔你倆,這裏距離離陽關還不算遠,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我微笑著說道。


    舞陽想要說話,氣已提起,可嘴巴張開一個字也沒吐出來,沉默片刻,他提起來的氣又泄掉了。


    其實我說的沒錯,以他倆目前的狀況,就算留在離陽關也毫無作用,隻是能讓離陽關守軍徒增兩條英魂。


    他倆不滿的隻是我不征求他們的意願而強行做主的態度,這打擊到了二人的自尊心。


    低頭無語許久,舞陽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謝了。”


    不管怎麽說,事實上我是把他和韋刑救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道謝。


    我深深看了舞陽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以後,你倆跟我!”我扔下一句,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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