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責令梧桐軍不能入城,可他沒下令禁止提亞人進入大營,很快,大批的提亞平民成群結隊的從城內出來,帶著三分恐懼七分好奇的心理進入連營,四處參觀,不少有頭腦的提亞人還帶來飾物、特產來向白苗軍販賣。


    對於這些,秦陽不再多管,現在他要考慮的是下一步如何作戰,怎樣能把羅基軍的殘餘勢力徹底逐出提亞。至於天山軍增援過來的援兵,秦陽沒有留下,讓他們全部返回白苗族,他請天山軍入提亞作戰是未經過我首肯的,他也不敢留天山軍在提亞的時間過長,不然朝廷真責怪下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在天山軍臨回族前,秦陽很大方的把繳獲的戰利品分出三成,送給天山軍,此戰天山軍也有傷亡,這些戰利品算是彌補天山軍的損失。


    羅基軍潰逃的時候未帶任何家當,他們在羅基收刮的錢財、金銀珠寶以及全軍的輜重、軍備、糧餉基本都被白苗軍所繳獲,即便是三成也是個天文數字,關湯一再推辭,覺得東西太多了,他不敢收,但秦陽十分堅持,最後以上將軍的身份命令關湯必須收下。


    梧桐軍是奉命出征,有損失,朝廷可以彌補,而天山軍是接到他的求助才出的兵,有損失,朝廷是不會管的,隻能靠天山軍內部消化。以趙良的個性,秦陽估計天山軍內部的財庫存不下多少錢,他隻能通過這些繳獲的戰利品盡可能的彌補天山軍。


    他這也是為自己以後鋪路,用到人家了,千求萬請,不用人家了,一腳踢後,以後若是再有事求助天山軍,人家肯幫忙才怪呢!


    在秦陽的強行命令下,關湯隻好把他送的戰利品全部收下,表麵上勉為其難,心裏早已樂開了花,把這些戰利品中的金銀珠寶全部換成錢,不僅能把此戰傷亡的兵力重新征招回來,還能有很多剩餘呢!


    提亞大勝的捷報第一時間也傳回王城。


    接到捷報的白苗族朝廷一片喜悅,我也是把捷報前前後後連看了兩遍,隨後把捷報往桌子上一拍,環視下麵的文臣武將,大讚道:“此戰秦陽和項猛打的漂亮,我得重賞他二人以及梧桐軍將士!”


    “大王英明!”眾人皆看出我處在興頭上,紛紛拱手附和。


    但白苗族朝廷從來不乏潑冷水的人,韋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跨步出列,看看其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拱手說道:“大王,將士們可以賞,但秦陽不能賞。”


    我挑起眉毛,不滿地看著韋刑,問道:“為何惟獨不能賞秦陽?”


    韋刑正色說道:“當初大王隻指派梧桐軍出征,而秦陽卻在與羅基軍的交戰中私自調動天山軍,深究起來,這有欺君之嫌,大王不責也就罷了,豈還能賞他?”


    秦陽調動天山軍的事我也知道,不過在我看來,這並不算什麽。我含笑說道:“韋刑,你太較真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戰局瞬息萬變,秦陽靈活調兵,又何嚐不可?何況,從戰局的發展來看,秦陽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


    “正因為這樣,秦陽才算是將功補過,可以不罰,但也絕不能獎,不然,此例一開,以後大王的話出征的將領們是不是都可以不用聽了,那大王和朝廷的威信又何在?”韋刑皺著眉頭,說話時目光也特意瞥了瞥身後的眾多將領們。


    未等我說話,眾將身子同是一震,人們互相看看,為了避嫌,隻好紛紛出列,插手施禮道:“韋相所言極是,還望大王明斷!”


    “恩……”我沉吟一聲,有些心煩地揮揮手,說道:“好了,對梧桐軍將士,暫時不做獎賞,等歸族之後,再做賞罰。”


    “大王英明!”這回韋刑帶頭大聲說道。


    我站起身形,環視眾人,問道:“還有事要議嗎?沒事諸位就都回去吧!”


    “臣有事奏。”項吉開口說道。


    見說話的是項吉,我耐著性子坐了回去,問道:“項吉有何事?”


    “微臣接到青丘族來書,稱青丘王近期會造訪白苗族,但具體日期還未定下。”


    殷方要來?我一愣,想了片刻,問道:“信中可有提到殷方此行的目的?”


    項吉搖頭,說道:“信中並未提起。”


    “好端端的,他來做什麽?”我莫名其妙地嘟囔道。


    “可能是為九黎地之事!”韋刑說道:“九黎北八郡雖已太平,但南方仍有戰亂,東方元霸聚集二十萬大軍,在九黎南方霸占兩郡,青丘軍數次去攻,皆無斬獲,想來,青丘王可能是邀我族一同出兵,剿滅東方元霸一眾。”


    聽完韋刑的話,我冷笑出聲,說道:“區區一東方元霸,竟然讓偌大的青丘族束手無策,實在可笑。”頓了一下,我又問道:“若殷方真是為此事而來,我允是不允?”


    我話音剛落,盧奢跨步出列,大聲說道:“大王萬不可允?”


    “哦?”一向不善言詞的盧奢能站出來反對,必是有充足的理由。我問道:“盧奢,你此話怎講?”


    盧奢正色說道:“環顧我族周邊,現在有實力能稱得上我白苗勁敵的隻有兩族,一是東夷,二是青丘族。大王已與東夷公主成親,東夷與我白苗的聯盟關係已經十分穩固,青丘族則不然,有東方元霸在,可最大限度的牽製青丘族,大王非但不能助青丘族,反而還應找機會暗中幫助東方元霸。”


    “盧大人此言差矣。”大臣中,大學士張含站出來反對,說道:“東夷的公主嫁到白苗族,與我白苗聯姻,而青丘族的公主早就送到白苗族來了,隻要大王肯點頭,我白苗青丘兩族隨時都可以聯姻。大王與青丘王私交甚厚,不僅一同出兵滅了九黎族,而且在四族聯合伐白苗之時,青丘族也站在我們這邊,甚至到最後,還公然出兵,與川戎二族徹底撕破臉。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青丘族是我白苗最可靠的盟友嗎?我認為與青丘族比起來,東夷的威脅更大,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盧奢連連搖頭,說道:“東夷雖非我族類,但東夷人性情梗直,一旦認定對方是朋友,便不會再輕生敵意,而青丘族不然,狡猾多變,反複無常,即便我兩族聯姻,也難保青丘族永不與我白苗為敵!”


    張含不以為然,哼笑說道:“盧大人實在是危言聳聽,一心想破壞白苗青丘聯盟,居心叵測!”


    “在下對大白苗、對大王絕無二心,反倒是有些人,目光短淺,日後必生禍亂!”


    “你……”


    張含和盧奢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也漸漸變成了人身攻擊。我被二人吵得頭大,擺擺手,說道:“好了,不要再爭了!”


    聽我發話,張含狠狠瞪了盧奢一眼,退回班列,盧奢也垂下頭來,不再說話。


    他倆所爭論的並非是無關緊要的問題,而是關係到白苗族日後的族策。我看向項吉和韋刑,問道:“兩位丞相,你二人的意思呢?”


    項吉和韋刑互相看看,皆沒有馬上答話。到底是東夷可靠還是青丘族可靠,現在誰都不敢拍著胸脯做出保證,盧奢的話有道理,但張含的話也沒有錯,如何正確處理白苗族和這兩族的關係,也需要花很大的心思。


    沉默許久,項吉慢慢說道:“東夷和青丘族皆是我白苗的盟友,當然,也都有可能是我族潛在的敵人,現在我族的正處於族力恢複階段,對此二族的關係,必須得小心翼翼,謹慎對待。盧大人說不助青丘族,我是同意的,但反過來助東方元霸,我認為不妥,一旦事情暴露,豈不是把我白苗陷入不仁不義之中,也會讓我白苗族身邊又多一勁敵,風險太高,與之相比,收益甚小,斷不可為。”


    韋刑點點頭,拱手說道:“項丞相所言極是!”


    “恩!”我一邊琢磨著一邊站起身,幽幽說道:“是啊,部族和部族之間又怎麽可能會有永遠的朋友呢?在本族利益當頭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不變的利益,我對這話是再理解不過了。


    散朝之後,有皇宮的侍女來到王府,是帶公主夏熏的口信,請我入宮。


    難得夏熏主動來請,我欣然前往。


    在夏熏的寢宮裏,我看到正坐在亭中乘涼的夏熏。


    夏熏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裙,和平時一樣,衣裙潔淨得一塵不染,身處亭內,微風吹過,裙帶飛揚,仿佛畫中仙子,甚至讓我產生錯覺,若是不把她抓緊,她隨時都可能會飛走。


    我走上前去,從夏熏的身後抓住她的柔荑,另隻手順勢搭在她的腰間,笑問道:“在做什麽?”


    夏熏先是一驚,本能的縮手,但聽聞是我的聲音,立刻又放鬆下來,她轉回身,不滿地說道:“你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無辜地聳聳肩,說道:“是你想的太出神了。”


    夏熏嫣然一笑,拉著我坐下,把石桌上的一盤小點心向我麵前推了推,說道:“你嚐嚐,感覺一下味道怎麽樣?”


    我拿起一塊點心,看了看,又嗅了嗅,問道:“這是什麽?”


    “桂花糕。”


    她話音未落,我已把點心扔進嘴裏。我對吃的東西從來不挑剔,對零食更是沒興趣,有得吃就吃,沒有也無所謂。我嚼了兩口咽肚,嘖嘖嘴,點頭說道:“味道還不錯。”


    夏熏麵露喜色,說道:“是我做的。”


    “哦?”我眼睛瞪大,像是不認識她似的從頭到腳地打量她,我還真沒想到,身處宮中嬌生慣養的夏熏竟然會做點心。見我吃驚的樣子,夏熏撲哧一聲笑了,反問道:“怎麽?我做的桂花糕有那麽讓你驚訝嗎?”


    “恩!”我很誠實地點點頭,然後不客氣地又抓起一塊,放進嘴裏,這回我可是細細品嚐,不像剛才囫圇吞棗的三兩口咽肚。夏熏的手藝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中規中矩而已,但吃在我口中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感覺天下再沒有什麽能比這小小的桂花糕更美味的了。


    “好吃!”我邊吃邊讚不絕口,把夏熏逗得嬌笑連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遊戲中的老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四喜乾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四喜乾果並收藏我遊戲中的老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