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自始至終沒發動,不過抵在許逸脖子的匕首倒是往前推了推,沒入許逸的皮肉裏,一會兒就滲出血來。許逸哆哆嗦嗦地取了手機,翻出平時不太用的手機銀行,顫抖著道:“50、50萬可以嗎?”“才50萬?”對方下意識就覺得許逸在騙他,但轉念一想,這家人雖說是鄰居口中本地最富有的人家,可麵前這個畢竟是個稚氣未脫的青年,就算在農村裏開了家工廠,想必也賺不了幾個錢,50萬雖說少了一些,但最多再幹一票,下半生的錢也就有了。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快轉。”手機裏提示音響起之後,這人滿意一笑,輕輕鬆鬆奪過許逸的手機,用力一摔,扔進了水盆裏。這些步驟做完之後,這人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手槍和匕首雙雙抵著許逸,視線警惕地看向四周。他真的想太多了。就這時候,雲尾鎮家家戶戶幾乎都在地裏勞作,門口的水泥路上壓根看不到一個人影,何況許逸家一直都有陌生人來往,鄰居們看到了也不會覺奇怪。許逸低著頭,依然是一副畏縮的模樣。等他按這人的要求交了車鑰匙,車門即將打開的一瞬間,手槍雖然仍然抵在許逸腦門上,匕首卻不得不鬆開了……許逸分明看到,他扣動了扳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對方的身體尚未碰觸車座,握著槍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巨力扭動,他想反應卻已經來不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對方口中發出一聲悶哼,手腕卻被扭曲得變了形狀。許逸順勢拿過了槍。許逸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對方冷不防之下中了招,卻叫都沒有叫一聲,另一隻手夾帶著拳勁像許逸襲來,與許逸的拳頭正麵相撞。許逸剝除了係統之後自然沒有再修煉體術和精神力,但他腦海中記憶還在,爭鬥起來實力自然不弱,何況對方還是個傷員,一拳一擊拳拳到肉,許逸也不會講江湖義氣,專注攻擊對方受了傷的那隻手。許逸的動作雖說不及對方狠辣,但他動作卻絲毫不遜色於對方,下了狠手揍了對方一頓,對方還想用匕首攻擊許逸的肚子,被許逸一腳踹開,匕首落在地板上,發出“哐當”的響聲。匕首落下的一瞬間,許逸看到了對方眼眸裏深深的怨毒。這一場危機算是解除了。炭頭流著的血跡還沒有幹,許逸卻已經聽不到這狗子的哀嚎聲了。炭頭黑乎乎的毛上沾著血跡,看上去分外刺眼,許逸閉上眼睛,轉過身來,牙齒一咬,雙腿拚盡全力踢在對方的肚子上,聽著對方隱忍著的悶哼聲,許逸破口大罵:“我日你媽!我艸你媽!你媽逼!”“嗚……”許逸猛然低下頭,隻見炭頭原本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許逸,偶爾發出微弱的叫聲。看到它這個樣子,許逸終於控製不住情緒,鼻子一酸,抱著炭頭開車去了醫院。至於那個行凶的犯人,安頓好炭頭之後,許逸順便也把他扔進了縣裏的警察局,至於他能不能憑借武力逃脫國家機器的追捕,那就要看他的骨頭到底有多硬了。“炭頭,炭頭怎麽這樣了?”許逸到了縣裏醫院之後,許媽也火急火燎趕了過來,“看到家門口那攤血,我嚇都嚇死了,怎麽回事啊小逸,還有炭頭……”許媽看到炭頭渾身是血、可憐巴巴的模樣,眼眶都紅透了。許逸搖了搖頭,和許媽大概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至於對方是誰,為什麽會到家裏來,許逸也是一頭霧水。至少從對方的表現看,他應該不是許逸的仇人。……炭頭的肚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傷得很重,雖然狗的恢複力強,可這一場還是讓炭頭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肚子也瘦了一圈,每天看到許逸和許媽就黏糊糊地跟上去,尾巴搖個不停。這件事情導致的後果也很明顯——炭頭膽子小起來了。以前看到刀它都不害怕,現在許逸和許媽一旦用了菜刀或者水果刀,這狗子全身的毛立刻炸起來,身子矯健,跑得格外靈巧。許逸也花了更多時間來陪伴炭頭,以前缺失的耐心全撲到炭頭身上,這狗子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日子過得比神仙都要快活,也就把之前的遭遇忘的差不多了。但這件事情並沒有徹底結束。許逸中途去警察局做過幾次筆錄,把事情的過程原原本本告知了警察,而最後一次做筆錄的時候,接待許逸的是一個中年警察,肩膀上的星星比小年輕要多。“犯人的身份我們已經查出來了,許先生,你幫我們做了一次好事啊。”說話的警察笑容溫和,“這個人叫張毅生,是個身上背了好幾條人命的逃犯。他以前當過兵,手上有功夫,犯了錯出來之後,就跟著幫派後麵混江湖,坐過牢,為財殺過好幾次人。”許逸眉頭一皺:“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出來吧?”中年警察搖了搖頭:“這一次不可能再放他出來。他本事大,之前為了捉捕他傷了好幾個警員,折損不小。他之前一直在陝省一帶活動,居然流竄到我們蘇省來了,我們之前一直沒有聽到消息。”說到一半,中年警察忽然拍了拍腦袋:“正事都忘記和你說了,張毅生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為了抓捕他,陝省發了幾個懸賞金,能有相關信息就獎勵5萬,像你這樣的,陝省那邊獎勵20萬。”“還有,陝省同僚捉不到的人,被我們蘇省見義勇為的群眾捉住了,省廳這一回在同行麵前大大漲了麵子,咱們市裏和縣裏也一定有獎勵,到時候請你積極參加我們的活動啊。”許逸倒不在意獎勵的事情,他在思考一個細節:“鍾警官,既然這個張毅生是陝省人,他對我們蘇省的情況根本不了解,更不用說一個鄉鎮一個村,他是怎麽摸到我家,而且還知道我家有錢的?”中年警察解釋道:“根據張毅生的供詞,他聽到有人談論‘許氏’的效益,這才知道‘許氏’的老板很有錢。追問之後,他摸到了你們村,拿刀威脅了你們的一戶鄰居,是對方告訴他你家的具體位置,建議張毅生到你家實施搶劫。”“鄰居?”“嗯。”中年警察點了點頭,“根據張毅生的供詞,對方是一個頭發微卷、皮膚白、個頭不高的婦女,和你家隻隔了幾步路的距離。”光皮膚白這一點,許逸就猜出了告密者的身份,除了許二嬸張春娣還會是誰?許逸有時候也覺得人生無奈。他回家種水果之後就教訓過幾次張春娣,不管先前打得有多狠,每次在他以為張春娣會像土撥鼠一樣鑽進泥裏的時候,對方總會意想不到地以不同的方式再次出現在他麵前,就像一隻根本打不死的小強。一次又一次的,許逸教訓張春娣都教訓得有些嫌煩了。但許媽可不會放張春娣好過,許逸把警察的話原原本本轉達給她之後,許媽就如同拖豬一樣把許二嬸拖出了屋子,任憑張春娣嗷嗷直叫,許媽的臉都冷得如同冰塊一樣。張春娣一路大呼大叫,但論上純武力,她又哪裏是許媽的對手?被許媽拖著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肥肉在地上拖行,張春娣一路哭一路咒罵就像進屠宰場之前狂叫的豬。許媽被她吵得煩的不行,當下把張春娣鞋脫了,襪子塞進嘴裏:“閉嘴!”許逸:“……”他媽這股癲狂勁兒連他都被嚇到了。不過作為兒子,許逸是萬萬不會責怪許媽的,相反,他讓炭頭咬掉張春娣的另外一隻鞋,才說:“這樣順眼多了。”許二嬸:“……”村上的人眼睜睜看著許二嬸被許媽拖了一路,臉上身上全是土,灰撲撲的一點不複以往的囂張模樣。有輩分高的想勸許媽,被許媽一通長篇大論懟回去了。到了警察局,許二嬸也做了一通筆錄。按警察的說法,她的所作所為本意是為了自保,但她明知對方凶殘的情況下仍然把凶手往許逸家引,存在教唆故意殺人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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