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玉聽到心肝寶貝四個字的時候覺得格外的刺耳,或者說,若是換了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他直接翻臉。


    可如今麵前的人是白霜,七七最好的朋友,七夕現在情緒不穩,還得靠這位閨中密友去安慰開解。


    傅梓玉眉頭忍不住蹙了下:“白小姐,七夕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替他高興。”


    麵對白霜這樣的冷臉,還能這樣討好,傅梓玉也是很認真了。


    他想讓白霜先勸七夕好好配合治療把身體養好了。


    白霜哼了一聲:“我們認識的時候你算個什麽東西,用你替她高興?”


    白霜說完推門進病房,砰的一聲關門聲就代表了她的態度。


    嗤之以鼻。


    傅梓玉:“……”


    這臭脾氣霍初年到底喜歡她什麽?


    白霜回到病房的時候七夕還在發呆,雙眼無神,空洞洞的看著前方。


    白霜在七夕身旁坐下,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麽陪著她。


    直到七夕的點滴輸完,白霜按了鈴,護士把針拔掉,走的時候替有些晦暗的房間開了燈。


    童嫂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傻坐著,氣氛挺怪異的,不過,她一個阿姨自然是不好問的。


    白小姐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倆人不說話也沒什麽。


    七夕昏迷這兩天,童嫂一天過來好幾次,就怕七夕醒了沒東西吃:“太太,您可算是醒了,先生剛才打電話讓我來給你送點吃的,我熬了一下午的鴿子湯,你快喝點。”


    童嫂盛了兩碗,一碗給七夕,一碗是白霜的:“趁熱喝吧。”


    七夕沒什麽胃口,白霜不知道該怎麽勸她的時候,童嫂過來了:“太太,多少得吃點,你這腿,傷到了骨頭,得好好養著,不然可會留下病根的。”


    童嫂說的含蓄,其實,七夕的腿就算恢複以後,日常走路是沒問題的,但劇烈的舞蹈啊什麽的隻怕是不行的。


    最關鍵,太太還小產了,更得小心養著,這月子裏最容易落下病根了。


    童嫂也不知道太太知不知道自己小產的事,所以不敢明說。


    “太太,我喂你吧,你剛醒,身上也沒什麽力氣。”童嫂把碗端到七夕麵前,一勺一勺的喂她。


    七夕機械似的,一口接著一口,直到把一小碗都吃光了。


    童嫂很高興:“這才對,太太,可得小心養著,你睡著的這幾天,先生可著急壞了,讓我一直備著你喜歡吃的東西。”


    七夕不想聽她提起傅梓玉,但又不好說,打斷了她的話:“謝謝你童嫂。”


    “謝什麽謝,這都是我該做的。”童嫂是真心心疼七夕。


    童嫂坐了會兒就離開了,離開前,反複交代七夕要好好休息,不要坐太久了,也不要玩手機,玩電腦。


    做過月子的人都知道這些,可先生一個大男人,白小姐和太太差不多大,肯定也是不懂的,她自然得都交代到了。


    童嫂囉嗦的白霜都想揉太陽穴了,幸好七夕知道了,不然被她這麽又叮囑又交代的豬都能猜到了。


    童嫂走後沒多久,七夕忽然開了口:“霜霜,幫我找律師吧。”


    白霜沒接她的話,坐在那裏捏著自己的手指甲,沉默著。


    七夕沒等到白霜說話,才又繼續道:“我想離婚。”


    白霜依舊沒有開口,繼續沉默。


    “我是認真的。”


    “衝動的時候不要做任何決定。”


    “我沒有衝動。”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


    七夕:“……”


    她真的很難過,難過的要發瘋,她不想看到那個混蛋。


    沉默了幾分鍾之後七夕再次忍不住開口了:“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你現在的任務是按童嫂剛才的話,照做。”白霜繼續看自己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手指甲。


    她不愛留長指甲,兜裏經常會放著一個指甲剪,平均兩三天就修剪一次。


    指甲整整齊齊的,沒有塗指甲油,幹淨粉嫩的像是個孩子。


    “霜霜,你看不出我很難過嗎,我的孩子沒了,我卻什麽都不能做。”七夕想到就覺得難受,可恨。


    “誰說你不能做,養好身體,一件一件做。”白霜輕描淡寫道。


    “你說的沒錯,所以第一件就是我要和傅梓玉離婚。”七夕就是這種非黑即白的性子。


    既然在他心裏任飛兒那麽重要,重過所有,那他們也沒有在一起的必要。


    “七夕,”白霜輕輕的拉過她的手:“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也聽不進任何話,但我必須得說。”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感同身受,我想,如果暖暖也在,她會和我一樣,或許還會抱著你的頭大哭。”白霜的聲音清清冷冷的,不太像個合格的心靈導師。


    “但是七夕,痛一會兒就算了,別一直痛下去,這個世界上愛你的人有很多,心疼你的人也有很多,陪在你身邊的人也有很多,但,最愛你的該是你自己,最心疼的也該是你自己,陪你最久的是你的心。”


    “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已經這麽難過了就別再做讓自己的心難過的事情了,傅太太的身份不會影響你做想做的事,反而更有利,別鬧脾氣,安心養病,讓自己冷靜下來。”


    白霜說完呼的鬆了口氣,一輩子的話都說光了。


    要不是對象是七夕,她還真沒什麽力氣說。


    唉!


    七夕沉默,再沉默,沉默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看著白霜道:“七七,你知道嗎,他當時沒有選擇救我時我都沒有像現在這般難過。”


    “你傻唄。”她剛才說的她到底聽進去了嗎,人得愛自己多點。


    七夕知道白霜的性子,所以她說她傻也不生氣,反正在霜霜眼裏也隻有兩種人,像她和溫暖這樣的傻子,還有像她這樣不傻的人。


    “我昏迷的這幾天都出了什麽事?”七夕問道。


    “我以為你醒來就會問。”陷入愛情的女人啊,沒智商可言了。


    “我現在很難過你知道嗎?”


    “負負得正。”好好說話沒用隻能以毒攻毒了。


    七夕:“……”她真的忘記了,她們當初是怎麽成為朋友的,剛才的感動真的不剩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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