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愕然:「是,是我想的那個東西?」


    張爺爺點點頭,小侯爺嘔一聲,險些沒吐出來,這也太惡心了,這什麽神仙丹啊,簡直是催吐丸,裏頭又是女子經血又是尿粉,這不等於吃屎喝尿嗎,這麽惡心的東西京裏那些權貴們竟然還趨之若鶩,這不有毛病嗎。


    衛九道:「您老說的那個長春觀可是在城南。」


    小侯爺:「哎呦,說起城南那地兒,本世子可去過,聽說之前有個道觀來著,後來不知怎麽失了火,燒成了一片焦土,因都說鬧鬼,周圍的住戶也都搬走了,如今那一片長了有半人高的荒草,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張爺爺:「當年那個長春觀可是車水馬龍,很是熱鬧,不過,那一場火把那玉陽子那老道燒死在了道觀之中,這紅鉛丸的煉製之法,也隨著那場火燒了個精光,這麽多年了,怎會又有人煉出了這邪藥毒丹。」


    邪藥毒丹?衛九:「您老實說這紅鉛丸有毒。」


    張爺爺點點頭:「且不說添在裏頭那些壯陽的藥吃多了並無好處,就說其中的辰砂遇火可生鉛毒,這鉛毒積在身子裏,一時瞧不出,日子久了一旦發作起來,再想治都來不及了,最麻煩的是,此毒禍及子孫,中了鉛毒的人所生子嗣十有八九是傻子。」


    小侯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周子山真是缺大德了,這樣的毒藥還當成壽禮送給我家老爺子,虧得我家老爺子脾氣倔死也不吃藥,不然真吃了這樣的毒丹,豈不完了。」


    潘清:「京城那位陳閣老可有子嗣?」


    衛九搖搖頭:「正是多年求子而不得,莫非是因服了紅鉛丹的緣故。」


    潘清搖頭:「先頭文清叔給他瞧病的時候,他中的是半夏之毒,故生頭痛之症,並非鉛毒的症候,想來他的鉛毒還未發作,或者他服食紅鉛丸的日子並不長,張爺爺,這服食紅鉛丸,多久能見中毒的表症?」


    張爺爺:「這要看服食多少了,若是日日離不開,一兩年便會發作,若用量不多,五六年或許七八年都可能,端看吃的多不多了。」


    潘清:「這也不能當飯,就算再多能吃多少?」


    張爺爺:「此丹裏有淫羊藿,回心草,鎖陽,杜仲,菟絲子等壯陽補精血的草藥,若男子行房之事吃上一丸可增力助興,夜馭數女。」


    潘清暗暗點頭,是啊,自己怎麽忘了,這玩意相當於現代的藍色小藥丸,男人為了一展雄風,重金購買在所不惜,更何況這裏是古代,權貴之家可都是妻妾成群,陳閣老年紀都那麽大了,府裏屯了那麽多小妾由不知足,還去搶人張文清的媳婦兒,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場,無論什麽年代都一樣,就是那些齷齪的權貴們看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才會趨之若鶩。


    小侯爺:「這樣害人的毒丹,該毀的一幹二淨才對,免得留著禍害人。」


    張爺爺點頭:「我雖不懂道家修煉的法門,卻是郎中,這紅鉛丸吃了之後能不能得道成仙不清楚,隻知道這樣的毒丹吃多了,早晚一命嗚呼。」


    小侯爺:「這真武廟的老道是吃了豹子膽不成,竟敢無視朝廷禁令,公然兜售紅鉛丸,這是找死呢。」


    潘清:「這些老道膽子再大,若無強硬的靠山,也斷然不敢如此大批量的煉製紅鉛丸。」


    小侯爺:「你是說周子山是這些老道的靠山?」


    潘清搖搖頭:「這位周侍郎在此案中扮的什麽角色,如今尚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卻可確定,真武廟確實是煉製紅鉛丸的地方,那些做藥引子的姑娘必然關在真武廟的某處,我們必須盡快救出她們。」


    衛九點點頭:「清弟有何計劃?」


    潘清:「今夜咱們做一次守株待兔的獵人,便是真武廟的老道再狡猾,隻要堵住城外的密道出口,斷了他們逃跑的後路,就憑瘸子跟鴨子這兩個人證加上咱們手上的紅鉛丸,便可直接封了真武廟的廟門,把那些老道帶回去嚴加審問,這幕後主使是不是周侍郎,就清楚了,隻不過……」說著有些遲疑。


    衛九:「清弟有什麽話盡管說。」


    潘清:「這冀州府衙,前任知府秦卜易是個傀儡,他雖頂了冀州知府的名頭,真正幕後操控的卻是京裏那位周侍郎,即便吳有運已死,可府衙之中還有多少周侍郎的眼線,難以預估,再有,這冀州府衙積痹多年,以潘清看,養著他們白吃白喝倒還過得去,若指望他們當差,就算去了也是應付,而這個案子事關那些姑娘的性命,不能有絲毫閃失。」


    衛九略沉吟,把自己腰上的玉佩摘下來遞給明路,側頭在明路耳邊吩咐了一句什麽,明路應一聲,忙著走了。


    衛九:「清弟放心,今夜勢必要把真武廟這些老道一網打盡,斷不會出什麽差錯。」說著側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時辰還早,清弟就別去衙門了,回屋歇一覺,養足了精神,也免得晚上撐不住,我跟阿康在此叨擾老前輩半日,也該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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