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向潘清:「潘捕頭剛說的什麽紅鉛丸貧道一無所知,若潘捕頭非要給貧道扣個罪名,貧道也無法,隻是世道公理,相信總有還貧道清白的一日,


    潘清暗道自己之前倒小看了這老道,想不到他的嘴竟如此硬,想來他剛從丹爐出來,驚嚇過度,心中慌亂,以至語無倫次破綻百出,這會兒是緩過來了,他必是不敢得罪此案涉及的那些權貴,跟那些權貴相比,自己一個冀州府的捕頭的確不夠份量,所以這老道根本不會相信自己能保他命的話。


    潘清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是想靠著那些權貴得活命,簡直愚蠢至極,想到此冷笑了一聲:「有件事忘了跟你說,這一場大火燒下來,真武廟如今隻剩下你一個活口,而這縱火之人留下了一樣東西,大約應真法師有些興趣。」


    說著把兵士手中的托盤拿了過來,置於應真眼前:「應真法師可認得這把飛刀?」


    應真臉色一變,卻仍搖了搖頭:「貧道是出家人不識這些刀兵之器。」


    潘清點點頭:「好,認不得不要緊,在下告訴你它的來曆,這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紫燕堂的信物,隻要有這飛刀出現的地方,絕無活口,如今這真武廟上下卻剩下了應真法師一個大活人,這要是傳出去豈不壞了紫燕堂的名聲嗎,你猜猜她們會怎麽做?是你殺你滅口還是會認倒黴的放你一條生路。」


    應真臉色更加慘白:「若,若你說的是那個煉丹所用藥材的賬本子,貧道倒是見過,不過,貧道這會兒暫時想不起許多,需仔細回憶回憶……」


    潘清點點頭:「那法師就在這真武廟裏好好回憶回憶好了,為了這案子昨兒忙活了一宿,這又半天了,我可累的不行了,得先回去睡一覺再說,衛大人,請容潘清告退。」


    衛九道:「是有些乏了,這邊兒也沒什麽事兒了,你稍等為兄片刻,我跟清弟一起回去。」說著看向阿泰:「樂泰,有勞你跑這一趟,等回京我做東請你去玲瓏閣吃酒。」


    阿泰躬身:「衛大人客氣了,既然這邊兒的事情了了,下官尚要回去複命,就不耽擱了,告辭。」一揮手,聚集起兵士走了。


    小侯爺嘟囔了一句:「什麽嗎好容易我們兄弟在這兒見著了,還沒吃酒呢,怎麽就走了,這小子跟我那個三叔一樣,常年冷著一張臉,跟誰欠他多少銀子似的。」見潘清眼裏有笑意,不禁道:「你笑什麽?」


    潘清:「倒是未想到小侯爺有個這樣的兄弟?」


    小侯爺:「本世子雖是我們老爺子的獨子,可我衛家卻是世族大家,支脈繁多,我們家老爺子就生了我一個,堂叔伯的兄弟還是有幾個的。」


    潘清目光一閃,看了衛九一眼,小侯爺也姓衛,那麽衛九這個衛想必是假的了,這人連姓都是假的,真不知什麽是真的了。


    想到此,心裏有些莫名不爽,卻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麽不爽的,他姓什麽叫什麽跟自己有何幹係,她跟他如今八竿子也打不著,以後更是,何必在意這些。


    想明白了,心態也就平和了,拱拱手轉身要走,不想應真卻忽的跳起來攔在她跟前。


    潘清看了他一眼:「應真法師這是何意?」


    應真:「你不說貧道跟紅鉛丸的案子有牽連嗎,是不是應該帶回衙門裏關起來。」


    小侯爺聽了嗤一聲樂了:「我說你這老道還真有意思,別人看見衙門都躲著走,你倒好巴不得進去,你不是怕自己在這真武廟待著,回頭讓紫燕堂的母夜叉滅了口吧。」


    小侯爺一語正說破應真的心思,卻死不承認:「貧,貧道未做虧心事怕什麽紫燕堂,隻是既然潘捕頭說貧道有罪,自然該去衙門裏,待這案子審清楚,才能還貧道清白。」


    潘清:「剛在下不分青紅皂白,認定你與紅鉛丸的案子有關,故此才說了那些,可你不是也說了,都是你師傅玉虛真人做的,跟你並無幹係,既無幹係,還去衙門裏做什麽,這真武廟雖燒了,冀州府也不乏別的道觀,應真法師且去投奔容身也就是了。」


    應真又不傻,紫燕堂他哪惹得起啊,除非躲到衙門裏或許還有條活路,若是在外頭,隻怕自己這條命今兒就得交代了。


    想到此忙道:「潘捕頭不說讓貧道默賬本嗎。」


    潘清:「你不說想起來嗎?」


    應真:「這會兒想起了一些。」


    潘清挑挑眉:「想起來什麽,先說來聽聽。」


    應真:「想起來,我師傅跟京裏的周侍郎頗有交情,還有閣老府,我師傅也去過幾回,我師傅煉丹的藥材就是閣老府的生藥鋪子送來的……」


    生藥鋪子?潘清一愣:「你是說閣老府開的藥鋪?」


    小侯爺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京裏的德善堂便是陳府開的,不然,你以為老頭子怎們會過得如此熨帖,年紀一大把了,還一個一個的娶小老婆,養這麽多小老婆可費銀子,指望朝廷俸祿可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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