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龍溪縣顧府,顧家的大管家顧順拿著書信忙著往裏走,穿過竹林小徑,便是書齋,進了院,腳步緩了下來,輕手輕腳到了廊下:「少爺,京中來信了。」


    半晌聽見少爺一聲:「進來。」方躬身走了進去,把書信呈了上去。


    顧赦接了信展開瞧了一遍:「潘清,可知此人來曆?」


    顧順:「回少爺,京裏倒是傳了話回來,此人並非科舉出仕,先頭在冀州府當捕頭。」


    冀州府的捕頭?顧赦挑了挑眉:「這倒新鮮,莫非大魏又要出第二個裴光。」


    顧順:「據奴才看這位可比裴尚書厲害,裴尚書從捕頭熬出頭的時候可都三十多了,這位潘大人,過了年才十八,十八就謀了個七品,這在大魏可是開天辟地的頭一份,奴才就納悶,這小子也沒個功名在身,據說,出身寒門,這一無門路二無靠山,怎麽就一步登天了。」


    顧赦搖搖頭:「既不是從科舉出仕,想入官場必然有人舉薦方可能,這舉薦之人想必就是他的靠山,你在叫人仔細掃聽他的底細,既是來咱們龍溪縣當知縣,底細總要摸清。」


    顧順:「要奴才說,不管他是什麽底細,有什麽了不得的靠山,隻來漳州便繞不過咱們顧家,況,他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還敢跟咱們顧家作對不成。」


    顧赦:「縣官不如現管,他品階雖不高,卻是龍溪縣的父母官,我顧家怎麽也要給他幾分麵子才是,況,他此來必要調查宋之謙的命案,那宋之謙的的確確是死在二叔的花園子裏,這件案子我顧家無論如何也脫不開幹係,若他果真有本事破案留在龍溪縣也好,若是個來混日子撈銀子的,早些料理了也省的麻煩。」


    顧順:「奴才這邊吩咐下去,對了,當鋪裏的高掌櫃叫人送了信來,說今日鋪子裏收了幾套古籍善本,一會兒親自送到府裏來。」


    顧赦:「高掌櫃有了年紀,腿腳不利落,你叫人去鋪子裏遞話兒,就說不必跑了,明兒一早我親自過去一趟。」


    顧順應著去了不提,且說潘清,一進這龍溪縣城還真被這繁華熱鬧勁兒給唬了一跳,她可是從漳州城過來的,漳州城的繁華已讓她大開眼界,這龍溪縣雖隻是漳州府所轄下縣,卻比漳州城也不差多少。


    有句話叫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當真有道理的很,這龍溪縣雖隻是個下縣,卻因有了大名鼎鼎的顧家而格外富庶繁華,潘清現代的時候曾去福州破過一個大案,逗留了有一個月左右,故此對於福州地區的民風民俗知道一些。


    這漳州跟福州大致相同,所以,倒不覺很新奇,淩霄就不行了,簡直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兩隻眼都不夠使的,一會兒拉潘清看這個,一會兒拽潘清看哪個,瞧什麽都新鮮,虧得這丫頭是個啞巴,不然這會兒不定多吵呢。


    正想著,便被淩霄拉住胳膊急切的搖了搖,一邊指著那邊兒,潘清看過見那邊兒圍著一圈人,不知瞧什麽熱鬧呢。


    自己是不喜歡看熱鬧的,可見淩霄一副想去的臉色,又有些不忍拒絕,這丫頭在冀州府的時候極少出去,如今來了漳州,性子倒開朗了不少,也是一樁好事,既她想去就去瞧瞧吧,便依著淩霄走了過去……


    到了那邊兒一瞧是兩個漢子吵架,都說對方是賊,這邊兒的男子道:「分明是你偷了人家的錢袋,被我瞧見,追了過來,你怕送到衙門裏挨板子,反而誣陷是我偷得,各位父老鄉親看看,我這樣壯實有手有腳,怎會去幹偷竊的營生,倒是他瘦小枯幹,一看就不像好人,偷了東西還要誣陷好人,你就不怕天大雷劈嗎。」


    周圍的百姓打量兩人一遭紛紛竊竊私語:「是啊,這個漢子五大三粗不像小偷,那個瞧著賊眉鼠眼的的確不像好人,賊喊捉賊真是可惡……就是真可惡……」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說的那個瘦子一張臉通紅,指著剛那漢子:「你,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偷了錢袋被我發現追了過來。」


    那漢子:「你少胡說,就是你偷的。」


    「是你,是你」「是你……」


    兩人爭的不可開交,這會兒功夫從後頭氣喘籲籲跑過來一個小子,到了跟前兒彎下腰喘了半天才緩過氣來說了句:「抓,抓賊。」


    潘清暗道看來這小子是失主了。


    眾人道:「既是你丟的錢袋可知是誰偷的?」


    那小子搖搖頭:「我哪兒知道,聽見喊捉賊,我低頭一瞧才發現錢袋丟了,就瞧見兩個人撒丫子往前跑,肯定是賊了,這才追了過來,誰知這倆賊跑的這麽快,我可是足足追了三條街才追上。」說著一叉腰:「好你們倆個小賊,竟敢偷到小爺頭上來了,你們知道小爺是誰啊,就敢下手。」


    周圍的百姓:「你是誰?」


    那小子剛要開口自報家門,卻聽一聲咳嗽:「長喜。」那小子立馬規矩的站好躬身:「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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