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還是要說話的,幾個小的同王妃見禮,康氏便道:「怎麽不見三公子?聽說昨夜裏公子身體不適,如今可是好些了?」


    沈思弦豎起耳朵,聽得十分認真。哪裏曉得她這般模樣全落在了王妃眼中,隻聽王妃道:「早上府中派人先接他回去了,有些著涼了,不過應該也沒什麽大礙。」


    原來隻是著涼了,沈思弦鬆了口氣,剛要抬頭卻發現邊上的石清煙惡狠狠的瞪著她。石清煙生的好看,可是冷不丁做這樣聲色俱厲的模樣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沈思弦也是唬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別過臉去。倒是石清煙看見她手腕上的鐲子,再聯想昨夜姑姑同自己說的話,心中的不甘心越發加強。


    一行人一起下山,在山腳處遇上了一波人在吵鬧。為首的那個夫人穿紅戴綠,一點都不想像來拜佛進香的,倒是像去廟會逛街的。


    身後跟著的其他幾個女眷生的模樣還好,但是眉眼神情卻是不大討喜。沈思弦聽了幾句,原來是她們是嫌棄爬山太累了,所以想著要這些挑夫送她們上去,可是又嫌棄價錢貴了,說什麽挑夫不知輕重會弄疼了她們。


    左右不幹她們的事情,聽過也算了。走出去後王妃直搖頭,「好歹也是出了貴人的家裏,這些個女眷這般模樣,委實叫人看輕。」


    康氏也附和,「那杜美人最近頗為受寵,家中卻是這個光景。」


    杜美人?沈思弦凝神,這不就是霍璿說的有貓膩的那個妃嬪嗎?她回頭望了一眼,杜美人的娘家人還在山腳喋喋不休,她聽說杜美人的父親是翰林院的,按理說書香門第不該是這樣的啊!


    「看什麽呢?」沈櫻拽了她一把,「快上車!」


    沈思弦回過神,「就來!」她收回目光,慢慢踏上了車。回去這一路上她都在想杜美人這件事,以至於沈櫻同她說話都沒用心聽。


    「沈思弦,你這樣子莫不是在想你那未來夫君吧?」沈櫻怒了,湊過來掐了她的臉,「想得這麽入神,是巴不得馬上嫁過去了?」


    她拍開沈櫻的爪子,「胡說八道什麽!我是那樣的人嗎?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跟你一樣不幹正經事。」


    沈櫻撇撇嘴,轉頭去找雪魄說話了。隻可惜沈思弦腦子有限,一直到回到城裏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等把康氏她們送回了將軍府她才回到自己府邸。兩日不見雪寶這小東西倒是想她想的緊,才跨進院子門雪寶就從石凳上跳下來撲倒她身上。


    沈思弦抄起它,同它玩了一會兒才進去沐浴更衣。冰魄伺候她沐浴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幾日城中的事情,「就在昨日風月街上又死了人。」


    沈思弦靠在浴桶邊緣,本來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是不是也是嫖客和姑娘?


    冰魄點點頭,「是啊!同前麵三起一模一樣,這件事好像鬧大了。現在六扇門和刑部都很看重,說是一定會找出凶手。」


    看來霓裳是不會輕易罷手了。情之一事,果真害人不淺啊!沈思弦往身上撩了一把水,「長安長公主這幾日在做什麽?」


    「長公主和駙馬爺不是半個月前就離開京城去駙馬爺老家為老祖宗過壽了嘛!」頭發已經洗完了,冰魄用幹淨的帕子給她先把發絲裹起來。


    路驀然暫時還不在京城,想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這一直死人也是不大好,得想個法子讓霓裳收手才是。


    年關將至,各國都來朝貢。等到宮中宴會這天已經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了,那天格外的冷。沈思弦真是一點都不想出門,可是沒法子,今夜沈祺都是要出席的,她自然也要到場。


    京城已經連下了三天的雪,到處白雪皚皚。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掃幹淨了,可是結著薄冰的路麵還是不大好走。因此沈思弦到宮中的時間要比平時晚一刻鍾,宴席是在長春殿辦的,她進去的時候看到了不少老熟人。


    應羽和賀楓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說什麽,另外一邊衛辰和賀寒也在喝酒。沈思弦掃了一圈,走後竟然是走到在獨自喝酒的九方臨身邊。


    應羽看呆了,「幾日不見,你這小媳婦給你戴了綠帽子?」


    賀楓傷寒才好,身子還是有點虛。想到今日能看見沈思弦他出門之前心中還是高興的,還特地早早就出了門。不曾想沈思弦進殿來竟然不是來尋他,而是去見了九方臨。


    沈思弦才顧不得旁人的眼光呢!她在九方臨身邊坐下,九方臨看也沒看她,「沈將軍的位子不在這兒。」


    「你倒是心情不錯。都已經第四起命案了,怎麽著?你是準備讓她把人都殺光了?」沈思弦一聲冷笑,抓過九方臨案桌上碟子裏的瓜子。


    九方臨抬頭看她,沈思弦嗑瓜子嗑的很利落,他頭疼不已,「我早叫你不要管這事了。」


    「我也沒說我答應了啊!不能再有人繼續出事了,否則查下去,你們應國也會受牽連。」六扇門草包確實有,但是京城裏總歸是有能人的。早晚會查到霓裳身上,到時候牽扯到應國,搞不好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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