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將一份遺囑的複印件傳給在坐的每一位股東。


    景翼岑也看了一份,上麵的內容明確顯示,老夫人故去之後,將其名下個人股份如下分配:


    李誌明的個人股份提高到百分之二十,李翰百分之五,景蓮百分之十,景翼岑由原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降了十個點,和李誌明同等股份,景睿更是從原來的百分之十縮水到了百分之二,差點就直接被踢出董事會。


    這份遺囑,明顯對景蓮一家非常有利。


    景睿看完,直接把遺囑扔在景蓮的臉上,“不可能,媽不會這麽做。”


    其他股東也開始議論紛紛。


    景翼岑看完這份遺囑,麵不改色的看著三位律師,冷睿的問道:“這份遺囑,真的是奶奶親口授意?”


    主理律師回答:“是。”


    “你說謊,媽不可能這麽做。”景睿堅決不信,指著景蓮憤怒的吼道:“景蓮,媽剛去世,她在天上看著呢,你篡改媽的遺囑,就不怕遭報應嗎?”


    景蓮惱怒的反駁,“大哥,沒憑沒據的,你憑什麽汙蔑我?”


    “這還用問嗎,這份遺囑,明麵上已經證明了你想吞並景氏的野心,上次翼岑被彈劾,翼岑已經不追究李誌明,這次你居然這麽過分擅自修改媽的遺囑……景蓮,枉費我這個做大哥的這麽多年一直對你照顧有加,李誌明當年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我讓他進入景氏才有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這麽多年你在媽麵前討好她,媽立遺囑的時候也隻有你在場,沒想到你居然狼子野心打起了景氏的主意,媽剛走你就這麽做,你對得起她嗎?”


    “我再說一遍,這是媽的意思,你沒證據,我可以告你誹謗!!”景蓮憤怒的威脅。


    景睿非常痛心,這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真是看錯她了。


    兩兄妹吵得不可開交,景翼岑卻坐在最權威的位置上沉默,誰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麽。


    張總趁機說道:“總裁,老夫人既然降低了你的股份,說明她也覺得你遲早有一天會讓景氏走下坡路,事實證明,你和安妮的那些事已經一次次讓景氏深陷輿論漩渦,若是你再霸占著總裁之位不肯放手,景氏遲早有一天會敗落在你的手裏。”


    劉總也附和,“我讚同張總的看法,之前我們一致提議讓李副經理出任總裁之位,現在連老夫人也提高了李副經理的股份,說明她也覺得李副經理更適合當總裁。”


    張總和劉總兩人各持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景蓮一家同心協力,有接近一半的權利做任何決定,其他百分之二的小股東開始見風使舵,紛紛支持李誌明。


    “總裁,我們一致認為李副經理比您更適合當總裁。”


    “總裁,請您退出總裁之位。”


    ……


    大家的口風一致,開始逼宮,這也是景翼岑出任景氏總裁的七年時間裏麵臨的最嚴峻的一次考驗。


    他二十歲初生牛犢,在老夫人和徐老的支持下坐上總裁之位,高處不勝寒,他過早的明白這個道理,憑借自己的天賦和手腕才讓所有懷疑他的人信服他,追隨他,沒想到有一天陰溝裏翻船,還是栽在了最親的人手裏。


    麵對一個個讓他退位的聲音,景翼岑的表情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我還是那句話,誰有本事坐上總裁之位,我退位讓賢,但是李副經理種種事跡表明,他根本沒資格當總裁。”景翼岑的聲音充滿了對李誌明的藐視和不屑。


    張總諷刺道:“總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今李副經理和您的股份一致,他和你一樣有權勝任總裁之位,您不肯退位,莫非是舍不得?”


    景翼岑冷眸掃過去,回想起老夫人曾經提醒過他要小心張總和劉總,如今預言成真,他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孤立無援。


    正在這時,門外有個聲音傳來,“今日這麽熱鬧,怎麽能少了我,張總,你這擺明了不把我徐老放在眼裏。”


    大家循聲望過去,隻見門口慢慢進來一個身影,景翼岑立刻站起來,恭敬的上前攙扶著徐老。


    “徐爺爺,您怎麽來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徐老對景翼岑一直很支持,所以他的出現,自然讓其他股東心生畏懼,張總和劉總的臉色也不好了。


    扶著徐老坐在總裁之位左邊的第一把座椅上,那個位置已經證明了徐老在董事會的聲望和地位,大家紛紛安靜下來。


    徐老撿起桌子上的遺囑過了一遍,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見慣風雨的淡定,擲地有聲的對大家說道:“各位,這份遺囑雖然具備法律效益,但上麵沒有提議讓李誌明出任總裁之位,大家口風一致讓李誌明出任總裁,難道大家是想造反嗎?”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徐老這番話說出來比任何人說出口都有分量,張總和劉總麵麵相覷,自然不敢反駁徐老。


    徐老站起來,疾言厲色的說道:“上次翼岑被彈劾,你們就舉薦李誌明,我問你們,是不是李誌明出任總裁之位,你們才肯罷休?但你們不要忘了,李誌明的所作所為是否有利於景氏未來的發展,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講究投資,千萬不要鼠目寸光,你們這麽支持他,是真的相信他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財富還是有其他什麽不可告人的利益?”


    徐老這番話說得很深入人心,在座誰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很多小股東都開始動搖了。


    徐老繼續說道:“景氏到了他的手裏,將來誰敢保證他不會斷送了景氏大好前途?而翼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大家是想繼續跟著翼岑鼓起你們的腰包,還是跟著李誌明賭一個不確定的將來,現在可以投票……我先表個態,我全力支持翼岑繼續出任總裁。”


    然後,他堅定的舉起了手。


    徐老本身在董事會德高望重,加上他手裏的股份有百分之十五,即使不足以和景蓮他們加起來的股份相抗衡,但是其他股東聽了徐老一番話紛紛舉手支持景翼岑,人多力量大,這麽多人支持景翼岑,即使李誌明有張總和劉總的支持也無法和所有人相抗衡。


    這場董事會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散會後,景翼岑扶著徐老來到辦公室。


    麵前坐著的人是景氏德高望重的徐老,老夫人死後,他是董事會最具話語權的股東,今日得他助力,景翼岑非常感激。


    “徐爺爺,謝謝你。”


    徐老拂手,“翼岑,我從小看著你長大,我相信你會給景氏一個美好的前景,但這次你被他們抓住把柄,我隻能保你一時,張總和劉總早已對你心存異心,一致舉薦你的姑父李誌明,如果你再保持緘默,總有一天他們還會造反。”


    景翼岑一點都不在乎董事會那些老匹夫,冰冷的語氣說道:“如今奶奶的遺囑疑點重重,我沒有證據證明奶奶的遺囑有問題,姑父手裏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總有一天他們還會鬧,不如就稱了他們的意,這個總裁不當也罷。”


    徐老臉色微變,“翼岑,你可不能意氣用事,景氏是你爺爺打下的江山,老夫人守了一輩子,你忍心就這麽拱手相讓?”


    景翼岑並不在乎什麽總裁之位,隻是一想到老夫人剛去,如果景氏在這個時候易主,老夫人死不瞑目。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徐老從小看著他長大,老夫人不在,景翼岑非常信任他。


    徐老想了想,似乎早已準備好了台詞,分析道:“安妮懷孕一事不過是暫時被媒體熱炒,等過段時間自然就消退了,而且像景家這樣的豪門世家,男人在外養個小三小四生下私生子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張總和劉總之所以一直對你緊咬不放,是因為你沒有與你的身份相匹配的外戚家族來支持你,他們才會這麽肆無忌憚……”


    景翼岑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不等徐老說完,景翼岑就冷靜的打斷了他,“徐爺爺,您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徐老眉開眼笑,“翼岑,既然你明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和若顏從小一起長大,你也知道她一直傾心於你,我知道你一直反對你奶奶給你做主這門婚事,既然她去了,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


    景翼岑站起來,堅定的對徐老說道:“徐爺爺,奶奶剛走,你就讓我離婚,這不是存心讓奶奶在天上難安嗎?更何況,我沒打算離婚,徐爺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徐老不放棄,勸道:“翼岑,我聽說靈犀得了精神病,這樣的女人,身份又低微,根本配不上你。”


    景翼岑對徐老本來還算客氣,聽他一言,臉色極為難看,語氣也變得冷冽而堅定,“靈犀的病情隻是暫時的,就算她一輩子都這樣,我也不會離婚,如果讓我在這個時候為了前途而拋棄她,我寧願一無所有……徐爺爺,公司還有事處理,慢走不送!”


    景翼岑下了逐客令,徐老也沒有必要留下,而且今日他這番話說出來,徐老也臉上無光,悻悻的離開了。


    出來景氏,司機將車門拉開迎接徐老,這時,車上下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大約二十歲,高興的衝過來親昵的抱著徐老的手臂。


    “爺爺。”


    這個女孩子正是徐老唯一的孫女,徐若顏。


    她的長相正如她的名字一樣,顏若傾城,非常漂亮。


    徐老看到她很開心,“若顏,怎麽下來了,在車上等爺爺就行了。”


    徐若顏期待的問他,“爺爺,岑哥哥怎麽說?”


    徐老很疼愛這個孫女,加上是獨生女,徐家上下將她捧成掌上明珠。


    徐家和景家來往密切,在徐若顏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跟在景翼岑身後跑,徐家也有意和景家聯姻,沒想到老夫人做主為景翼岑選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顧靈犀為他的妻子,徐老就算為此耿耿於懷,老夫人在世,他也沒有再提。


    如今老夫人去世,景氏出現危機,他重提舊事,沒想到景翼岑會拒絕得這麽徹底,徐老也為此感到煩惱。


    徐若顏很聰明,從徐老的臉色就能看出結果,不免難過的問,“爺爺,岑哥哥不答應?”


    徐老怕最疼愛的孫女失望,安慰她,“若顏你放心,總有一天,爺爺會完成你的心願。”


    徐若顏親了一下徐老,高興的說道:“爺爺最好了。”


    ……


    景翼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醫院,再次站在病房門口,默默的看著顧靈犀。


    短短幾日,所有的災難一並降臨在他身上,奶奶去世,遺囑被改,董事會逼宮,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幾乎把這一生的劫難都經曆過了一遍。


    此時此刻,他心力交瘁,即使再堅強的男人,一下子麵對這麽多打擊,他也需要找個人傾訴,把自己脆弱的一麵發泄出來。


    這個人,唯有她。


    可是,她生病了。


    他多想衝進去抱著她,告訴她這些事情,至少有個人幫他一起分擔,可一想到她把他當成奪走她孩子的惡魔,他就不敢出現在她麵前,怕刺激她。


    床上,顧靈犀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入神。


    “姐,你該吃藥了。”


    顧靈犀低頭看著手心裏遞過來的藥丸,遲遲沒有接,她抬頭看著顧靈均,“靈均,我到底得了什麽病?”


    顧靈均被她突然的提問問得不知所措。


    顧靈犀又說:“這幾天我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每次我醒來,我就想不起來我是怎麽睡著的,你每天按時讓我吃藥,可是我覺得自己沒病,我為什麽要吃藥?”


    “姐……”


    “靈均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麽了?”顧靈犀抓著顧靈均的肩膀,迫切的看著他,“靈均,你是姐姐唯一的親人,為什麽你給我講了那麽多人和事,獨獨沒有提到我結婚了,我有老公有家庭,我的老公是誰?為什麽我就是記不起他長什麽樣?他在哪?為什麽他不來看我。”


    麵對顧靈犀一連串的問題,顧靈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正在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


    那是顧靈犀的手機。


    兩個人一起看過去,那個手機一直響,適時挽救了顧靈均的緊張,他把手機拿過去看了一眼,然後遞過去。


    “你的電話。”


    顧靈犀疑惑的接過去,然後她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備注顯示“最帥最親愛的老公麽麽噠”。


    腦子裏一下子蹦出一個溫馨的畫麵。


    “你幹嘛把備注改成那樣?”


    “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哦,那我回家改成‘宇宙無敵帥酷忠犬老公麽麽噠’”


    “你有病!得治!”


    “哦,那回家等著。”


    “幹嘛?”


    “當我的解藥,泄火!”


    ……


    腦海裏的回憶充滿了幸福,她趕緊接了電話。


    “老公。”


    手機裏傳來的兩個字配合她甜糯的聲音,差點讓景翼岑的心髒衝破喉嚨跳出來。


    她從來沒有這麽親昵的喚過他,一時讓站在門口的景翼岑歡喜得不得了。


    “老公,是你嗎?”


    顧靈犀見沒人說話,著急的詢問。


    景翼岑將手機放在耳邊,壓抑著內心激動的心情,回應:“是我。”


    顧靈犀很開心,迫切的問他,“你在哪?”


    “我……”


    “你很忙嗎?”她又問。


    “有點。”他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難怪你都不來看我,靈均說我病了,我沒病,我不想吃藥,不想打針,我想回家。老公,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景翼岑默默的看著顧靈犀生動的眼睛,那一臉委屈又期待的表情,可愛得讓他覺得她好像另外一個人。


    他沒有辦法拒絕她,“可以。”


    “那……你可以來接我嗎?”


    “你想見我嗎?”


    “想。”她甜甜的說道。


    他心裏跳得飛快,激動地差點沒有拿穩手機,“好,你乖乖吃藥,我就來接你回家。”


    “好,老公麽麽。”顧靈犀對著手機親了一口。


    景翼岑一時招架不住,差點咳嗽。


    掛了電話,顧靈犀一臉粉紅,握著手機傻笑,顧靈均在旁邊看著,下巴驚得快掉地上了。


    他從來沒有看到顧靈犀居然還會表現出這麽少女的一麵,那樣子,好像對電話裏的人特別依戀崇拜,完全像個花癡。


    顧靈均聽到門口有動靜,回頭一看是景翼岑站在那裏,他看了一眼還在花癡的顧靈犀,悄悄的走出去。


    “姐夫,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有一會了。”他嘴角含笑,心情特別好。


    顧靈均可沒那麽高興,更多的是憂心,“姐夫,我姐太不正常了。”


    “我知道。”他比誰都明白她的轉變,但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靈均,你先好好照顧她,我去找關醫生問問,或許可以找出治愈她的方法。”


    “你去吧。”


    和顧靈均告別之後,景翼岑找到了關醫生,關醫生根據景翼岑的口述做出一個結論。


    “癔症患者首先是從心態上發生轉變,比如喜怒無常、抑鬱暴躁、性格方麵起落比較大。嚴重的情況下,還會出現人格分離的現象,即有可能一人扮演多個角色,從各種記憶性和行為性出現不同的兩個極端。”


    景翼岑聽後,好心情急轉直下,“你的意思是,靈犀病得很嚴重?”


    “按照少奶奶剛才的表現,她已經開始出現人格分離的跡象,她在你麵前一個樣子,麵對電話裏的你又是另外一個樣子,這兩種極端的表現說明她看到的你和想象中的你讓她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記憶,這種記憶直接導致她的行為也會出現巨大的反差。”


    景翼岑回想起她看到他的時候,會把他當成惡魔,而剛才的表現,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


    “少爺,你先別急,人格分離並不可怕,隻要讓少奶奶情緒穩定,她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完全治愈也不是不可能。”


    話雖如此,景翼岑更加憂心如焚。


    從關醫生那裏出來之後,景翼岑沉重的回到病房門口。


    顧靈犀睡著了,他才走進來。


    “姐夫。”


    顧靈均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他。


    “靈犀好點了嗎?”


    “剛吃了藥,這會剛睡著。”


    景翼岑放了心。又聽他問,“關醫生怎麽說?”


    景翼岑想到人格分離四個字,心情更加沉重。


    “關醫生說有治愈的可能,你放心。”他不想顧靈均擔心,抬頭看了他一眼,連續幾夜的守護,他的黑眼圈越來越深,“今晚我來照顧她吧。”


    “可是姐姐醒了萬一看到你……”


    “沒事,你去吧。”


    顧靈均就算不放心,還是默默的出去了。


    景翼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令一隻手撫摸著她光潔的臉頰,憐惜而又深情。


    看到她病得越來越嚴重,他真的好擔心長此下去,她會在自己想象的的世界裏越陷越深,可是要她麵對現實,對她來說太過殘忍,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恢複正常?


    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才敢出現,才敢這麽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握著她的手,吻著她的手背,即使隻是這麽一點點小小的溫暖,也足以融化他冰冷的心。


    天色漸漸暗下來,景翼岑沒有開燈,夜晚仿佛讓他更有安全感,讓他壓抑了一天的心情逐漸好起來。


    顧靈犀清醒過來,她看到眼前一片漆黑,身旁坐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她試探的問道:“靈均,怎麽不開燈?”


    景翼岑渾身一顫。


    她醒了。


    靈均不在這裏,他該怎麽麵對她?


    顧靈犀見沒回應,秀眉一皺,再次問:“靈均?”


    景翼岑深呼吸,黑暗很好的掩飾了眼底的心慌,壓抑的回答:“我不是靈均。”


    顧靈犀開始警惕的問,“你是誰?”


    這三個字,讓景翼岑心裏一痛,提醒著她不認識他的事實。


    他更加不敢開燈,怕她看到自己受刺激。


    黑暗中,顧靈犀突然興奮的握著他的手,興奮的問道:“老公,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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