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嬪娘娘客氣了。」過了好久他才道。


    沈櫻站直了身子,賀寒道:「娘娘這是才從禦書房出來?」


    她點點頭,「皇上有要是商討,嬪妾留在那兒不方便,這才先回來了。」


    「宮中傳聞皇兄對惜嬪娘娘十分寵愛,看來所言不虛。皇兄往日裏可是甚少會召妃嬪去禦書房伺候的。」他眼神輕蔑,「惜嬪娘娘好本事,能讓皇兄這般。」


    這話委實不中聽,若是從前的沈櫻聽了肯定當場就要發火。可是進宮以來她學的最多的東西就是忍,不中聽的話也傷不了身體,她也就當沒聽過了。


    「嬪妾宮中還有事,這就先告退了。」她的禮節完美無缺,便是賀寒也挑不出錯。


    等她走遠了賀寒才收回目光,他朝著禦書房走去。祁慶帝正等著他來,將那封密函遞給賀寒,「你瞧瞧。」


    上麵的內容賀寒早就知道了,他接過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天佑我大齊,南蠻終究成不了氣候。」


    祁慶帝點頭,「應桀同沈思弦聯手,朕想著,這場仗也是沒什麽大問題的。」祁慶帝又道:「皇帝,朕想派你親自去一趟潯城犒賞三軍。」


    打了勝仗總歸要有些甜頭,祁慶帝想得好,派賀寒過去,也算是全了皇家的麵子。


    賀寒沒多想就應承下了,「承蒙皇兄厚望,臣弟自然幸不辱命。」


    現在離晚上還有好幾個時辰,沈櫻有些困了,她想歇一會。這衣服才脫下來,腰就被人從後頭抱住了。


    她心跳加速,直到跌進熟悉的懷中才放心,可是又害怕起來,「你大白天的來做什麽?」


    賀寒和她之間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多半都是晚上才見麵。這白天的來找她還真是頭一次,沈櫻推開他,「白天人多口雜,王爺還是趕緊回去吧!」


    「你不想見我?」賀寒瞬間就跨下了臉,「沈櫻,你現在能耐了?」


    南蠻在接下來的五日都沒有大範圍的開戰,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的來幾次偷襲,不過都被大齊的將士打回去了。


    沈思弦趴在案桌上,「南蠻是不是黔驢技窮了,這樣下去他是要一直拖著我們!」


    應桀自己看著沙盤,心裏在盤算,「不對,南蠻肯定有什麽計謀。」


    「你說他們到底再打算什麽?」沈思弦回想了一下她在山上的情形,南蠻的本事說大吧其實不大,但是說小吧其實它也能困住你。


    「他們是不是又想用什麽陣法困住我們?」沈思弦道。


    應桀搖搖頭,「應該沒那麽簡單。總歸我們要小心應付,南蠻在大漠上待了這麽久,關於地形隻會比我們更清楚。來者不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說話間外頭一個士兵捧著密函衝進來,「將軍,京中來信。」


    應桀接過來匆匆掃了一眼,沈思弦滿眼好奇,「怎麽了?」


    「九王要來。」應桀把密函遞給她,「皇上派他犒賞三軍。」


    沈思弦頓時就興致缺缺了。她把密函擱在桌上,盤著腿歪在一邊,「京中的人都死光了,非要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來做什麽?」


    她對賀寒那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若不是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沈櫻根本不會死心進宮,也不知道沈櫻現在在宮裏過得好不好。


    「你對九王有很大的意見?」應桀抱臂看著她,詢問道:「他哪裏招惹了你?」據他所知賀寒同沈思弦應該沒有什麽過節啊!


    她冷哼一聲,「往事不提也罷!反正他來了也別指望我給他好臉色看,最好他來,這大漠條件艱苦,叫他苦不堪言才是好極了!」


    距離上一次他們不歡而散後賀寒已經足足五日沒有來尋她了。沈櫻倒也不是著急,隻是聽聞賀寒馬上就要離京去大漠犒賞三軍,她心中掛念沈思弦,想托他帶點東西過去。


    賀寒心中有氣不願意來尋她,她隻好喊悅兒把消息傳出去。


    這日夜裏她推脫身子不適,祁慶帝這才沒有過來而是去了婉貴嬪那兒。她遣退了所有宮人,隻說自己想好好休息,她坐在矮榻上心裏也拿不定主意他是不是會來。


    賀寒這個人最是記仇,若是惹了他,他也不告訴你,隻是當下就甩了臉子讓你一臉莫名其妙。到現在沈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了他,他讓她進宮,她乖乖進了。


    他讓她做細作,將祁慶帝身邊的事情告訴他,她也做了。他說的任何事情她都盡量去完成,可是他總是不滿意,總是對她發火。


    再想想他對皇後的耐性,沈櫻心裏難過至極,陽光漸漸濕了。


    「本王還沒死,你哭什麽?」


    她撫著心口嚇了一跳,一回頭,賀寒果然站在窗口。他依舊麵色冰冷,「惜嬪娘娘尋本王來做什麽?這夜深人靜的萬一給人發現了,本王和娘娘可是跳進護城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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