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認真地說道:“老板,蘇先生怎麽想的其實也不重要。”“你如果還舍不得,就去試試挽回。失敗了,頂多也就是有點丟臉,不會比現在更糟。你們床單都滾了幾百回了,在蘇先生麵前丟臉,還算個事嗎?”——蘇言第一次談到離婚是一個月前的事,沒當麵和夏庭晚提,在電話裏說的。夏庭晚那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就那麽“嗯”地一聲應了,當下好像很硬氣的樣子。。人有時候是很鈍的,他既覺得蘇言那時的語氣很失真,又覺得好像已成定局,沒什麽好說的,放下電話之後,到了第二天,他才恍惚著給蘇言發了條微信過去:“蘇言,這五年,謝謝你。”現在想起來覺得好愚蠢,他又不是真的灑脫,卻發了條告別似的信息去故作大方。蘇言一個字也沒有回,也沒有再來見過他,最後隻派了陸秘書還和他洽談離婚的事,像是無聲地給了他一個巴掌。他當然是怕的,但其實不是怕丟臉,而是怕蘇言。可夏庭晚還是決定聽趙南殊的,再試試。他頹廢了快一個月,下了決心之後才終於打起精神,把發型剪得更利落了些,又稍稍修整了一下眉毛。但是坐在鏡子前時,忍不住又開始盯著右臉上的疤痕看。趙南殊拿著遮瑕膏站在他背後,有點遲疑:“老板,要不……稍稍遮一下?”“就這樣吧。”夏庭晚搖了搖頭。他身上的傷疤,蘇言見過的不止這一處,以前從沒嫌過難看。出車禍之後夏庭晚就不開車了,因此是趙南殊送他去香山。夜裏的香山實在很美,沿著環山道慢慢開上去,能隔海看見h市的市中心。浩瀚星空與人世間的燈海奇妙地接壤。隔岸喧囂,但此間安逸。蘇家的保安認得趙南殊的車,他或許是拿捏不準,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放行了。趙南殊把車停在前車道,夏庭晚一個人走了出來,門廊前是他們結婚那一年蘇言栽種的一大片玫瑰花圃。夏庭晚站在開得繁盛綽約的紅玫瑰間,深深吸了口氣,他走到門前,終於鼓起勇氣按下了門鈴。等待的時間很短暫,可夏庭晚卻又感覺很漫長。他忍不住幻想起開門時看到蘇言的麵孔,他之前跟趙南殊探討了很多該說的話,可是到了這會兒竟然都忘了。他太想蘇言了,想一見麵就撲進蘇言的懷裏,想告訴蘇言他這段時間有多委屈。這樣熱切地想著的時候,腦子發熱似的,感覺像是離婚那些事都不存在,蘇言還是離他好近。就在這時,那扇門打開了。“你好。”開門的不是蘇言。麵前的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白大褂,麵容秀雅清麗。他看向夏庭晚,楞了一下:“夏、夏先生……?”夏庭晚不知道他是誰,可是他自然是認識夏庭晚的。“請稍等。”青年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很快露出了禮貌的微笑。他有一雙褐色的和煦瞳孔,一看就是性格非常溫柔的男人。他轉過身往屋裏走了兩步,仰頭朝二樓喚了一聲:“言哥,夏先生來找你。”喊完之後,他轉頭對夏庭晚作了個請進的手勢。他叫蘇言‘言哥’,他站在這件屋子的中庭,那麽自然閑適,就像是男主人一樣招呼著夏庭晚進來。夏庭晚幾乎是用手指用力按著門框,才能在這一瞬間勉強站穩。第四章 蘇言穿著白襯衫站在樓梯上,夏庭晚仰起頭看他,那是和他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可一時之間竟然陌生到不知道如何開口。“坐吧。”蘇言走下來,他並不避諱夏庭晚,輕輕扶了一下青年的腰身,溫和地道:“我想和夏先生單獨談談。”“嗯。”那青年望著蘇言的眼神溫順又帶著光亮,他聽話地點頭:“言哥,那我上去陪寧寧。”神態是做不了假的,夏庭晚隻看這一眼,就明白那青年對蘇言的愛慕。而蘇言的動作、話語,也已經認可了青年在這間蘇宅的位置。夏庭晚忽然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是個天大的錯誤。一個月前這裏還是他的家,可是如今他卻是一個不速之客。多可笑,他還以為蘇言割舍不下,他還以為自己有再試試的機會。“有事?”蘇言給夏庭晚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了對麵。他整個人淡淡的,眼睛隻在他身上滑過,客氣疏離,不做半點多餘的停留。夏庭晚的臉色蒼白,他給自己打理的發型、挑選的衣服,給自己打的氣,都在化為小醜一般的表演,他在頃刻間喪失了所有的鬥誌:“我……我今天才發現,還有些整理好的東西,我好像還沒收到。”“我會吩咐管家查一下,如果有遺漏,明天我叫人給你送去。”夏庭晚臨時想出來的拙劣借口,當然是馬上就被蘇言隨口給拆了,蘇言欠了欠身,雖然沒站起來,可是很隱晦地表現出了催促的意思:“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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