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也喜歡好看的事物。所以之前他雖然他時不時對蘇言健身的事表麵嗤之以鼻一下,其實心裏暗暗開心,畢竟在床上爽不爽的事是很直接的。蘇言曾經是他對欲望的所有想象和載體,無論他嘴裏說什麽,他都從沒真正肖想過其他人。這還是他五六年以來,第一次以單身者的身份,去打量另一個漂亮英俊的年輕男人。那感覺新奇、異樣,一時之間還帶著慣性的不安。夏庭晚有些緊張地收回了目光。——當紅小花顧茜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助理,還帶了自己的隨行化妝師,一到別墅就開始補妝。“夏老師,我可是你的影迷呢,這次能夠和你合作,真的是太榮幸了。”顧茜坐在遊泳池邊的陽傘下和夏庭晚打著招呼,她語氣很高亢,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要讓化妝師給她掃幹粉的緣故,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並看不出十分興奮的樣子。“別這麽說,我也很高興能參加這個節目。”夏庭晚有些尷尬地喝著椰子水,他和顧茜完全不熟,聽到顧茜叫他夏老師感到很不知所措。倒是李凱文和顧茜應該是有交情,聊到邢樂時,笑著說道:“聽說邢樂工作太拚命,身體都累病了,他檔期排得這麽滿,會不會太緊張啊?”顧茜是韶光娛樂的女藝人,現在和邢樂已經成了師兄妹,李凱文和她問起這個倒也不奇怪,但顧茜的反應卻有些古怪。“病了倒也不一定就是累的。”顧茜露出了一個含著不屑,又帶著點深意的笑容。她雖然很快就掩飾了下去,可是夏庭晚對人的微表情十分敏感,還是從她下垂的嘴角察覺到了一絲微妙。顧茜和邢樂雖然在同個經濟公司,可是關係卻似乎並不好,這種感覺,讓他心裏有些隱約的不舒服。他們三個在聊天時,紀展就一直戴著耳機靠在一邊的躺椅上聽音樂。他聲音開得很大,即使隔了幾步距離,夏庭晚都能隱約聽到裏麵傳來的搖滾樂的鼓點聲,看他自得其樂享受著泰國陽光,完全不在意外界目光的樣子,夏庭晚倒有些羨慕。到了傍晚時分,別墅裏的幾台攝影機位已經都架好了,導演和整個拍攝組也都到位。剛下飛機的邢樂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眼下因為睡眠不足泛起了點青色。一到別墅,他就被助理和幾個化妝師給圍起來鄭重地打理造型,也來不及跟夏庭晚打招呼,還有一個助理快步跑了出去專程給他買咖啡。拍攝在即,夏庭晚有傷疤的顧慮,出於開銷的考慮,他沒有自己帶化妝師過來,本來想讓化妝師根據室內光線調整一下遮瑕。但是看節目組幾個化妝師都在邢樂身邊忙碌著,想了想,也覺得這時再湊熱鬧顯得有些尷尬,就和趙南殊找了個安靜一點的角落自己來。趙南殊是有化妝基礎的,再加上jayden臨行前特意準備好了色號豐富的遮瑕盤,給他標好了幾個不同光線下需要用到的搭配,所以雖然比不上專業化妝師,但是也能勉強應付一下。趙南殊一邊用筆刷給夏庭晚細致地上遮瑕膏,一邊小聲說:“老板,邢樂也有點太大牌了吧?”夏庭晚搖了搖頭:“等他們忙完了,再讓化妝師最後調整一下,沒事。”他雖然身在娛樂圈,可其實從來沒什麽爭搶的概念,五年前,眾星捧月般的優待永遠都是別人主動捧到他手裏,要說他的任性,其實倒往往體現在對於那些東西的毫不珍視。更何況,無論如何,他也很難去對邢樂產生惡感。邢樂大概可以算是他青春時代的小男神。十六七歲的時候,邢樂就是人群中英俊得奪目的那種男孩子,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又陽光又精神。那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取向,邢樂既是他的好友,又是他朦朧的初戀。那次突然的接吻之後,他和邢樂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他曾以為自己那麽喜歡的邢樂,可是親吻的時候卻感覺並沒有夢幻的感覺,一旦把手伸到他的衣服裏,濃烈的不安和抗拒還是會淹沒他,他的本能使他抗拒著邢樂。邢樂似乎覺得尷尬,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係他,他有點沮喪,還帶著一點的失落,可那種情緒很快就流淌過去,並未留下太多深刻的痕跡。後來他和蘇言結婚後,有一次說漏了嘴。蘇言雖然當時沒說什麽,可是晚上和他做的時候卻異常凶狠,他心裏知道蘇言吃醋在意,一邊撒嬌著求饒,心裏還不由有點隱隱的得意。和愛蘇言的濃烈心情相比,對邢樂的那點喜歡,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輕柔幻夢。回想起來時,像是夏日午後的一陣微風,不會有任何傷痛。或許是幾年的時光下來,那點尷尬現在想想也沒什麽,於是邢樂在他心中,便隻剩下淺淺的美好感覺。哪怕最近這段時間,很多事讓他覺得有些微妙,可是那美好的感覺並沒有就此逝去,甚至想到邢樂時還是覺得很親切。就在這個時候,收拾好的邢樂也終於站起來往夏庭晚這邊走了過來。妝容和發型都調整得完美無缺的邢樂此時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疲憊之色,他神采奕奕,眉眼英俊耀眼,對著夏庭晚露出了一個招牌式的陽光笑容。“小晚,在飛機上我就一直急著想見你,這次你來拍節目,我真的特別高興。”“小晚,在飛機上我就一直急著想見你,這次你來拍節目,我真的特別高興。”邢樂說著,走過來輕輕擁抱了一下夏庭晚。他的麵貌、笑容都還是那個熟悉的邢樂,可是在這個時候的高漲熱情和擁抱,都讓夏庭晚感到有一絲絲的陌生。他們倆本來曾經是要好的朋友,又對彼此有過隱約的情愫,按理說是不需要在所有人麵前這樣的。“好久不見,樂樂。”夏庭晚拍了一下邢樂的後背,和邢樂比起來,他的表現可以說是克製得多了。“走吧,進去聽導演說一下拍攝的事。”邢樂的擁抱一觸即止,很快就退開了一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