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給傷疤做太多遮瑕。或許是每天對著這道傷疤看得久了,漸漸也覺得習慣,那到底是他人生境遇中固有的一部分了。不上鏡的情況下,麵對著蘇言,他雖然想盡可能的美貌,卻也不願意失去了太多真實。趙南殊在樓下開車接他的時候,乍一看都楞了一下,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今天精神得很啊,老板。”夏庭晚一直都是很愛美的男人。他喜歡色彩斑斕設計感強的衣服,以前在香山的衣帽間裏有一整麵櫃子的花襯衫,特別喜歡晚上時穿出去。他眼睛美得耀眼,恰好鼻梁不是高得鋒利,中和下來,反而卻可以駕馭很多風格浮誇鮮豔的衣服。蘇言為此逗他,說他就是孔雀的性子,恨不得把大自然裏最絢麗的顏色都長在身上。他一直覺得那是一種誇獎。到了香山時也入夜了,過來開門的又是溫子辰。溫子辰似乎是剛跑步回來,穿著運動裝,額頭和脖頸上還帶著幾滴汗珠,他看到夏庭晚時,很是敏銳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或許是衣著和打扮上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但是他沒多說什麽,而是很迅速地露出了熟悉的溫和笑容:“夏先生來了,我剛剛和言哥運動回來。”他說著請夏庭晚進來,蘇言正好也正在前廳喝水,也是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夏庭晚忽然又感到一陣不適,蘇言和溫子辰的衣著都很家常,可是對比之下,卻讓他覺得自己昂貴的襯衫穿在身上有種黏膩。有時候,相比起他偶爾想起蘇言和溫子辰發生過關係的錐心刺痛,這種溫子辰正在一步步滲入蘇言生活的感覺,更讓他感到如鯁在喉。“回來啦?”蘇言走了過來。夏庭晚點了點頭:“普吉島不能去拍攝了,所以提前回了。”“夏先生,這麽晚還過來。”溫子辰在一旁倒了杯茶遞了過來:“今天寧寧睡得有點早,就不要叫醒他了吧?”夏庭晚把杯子接了過來,過了一會才應了聲:“嗯,不用叫他。我想和蘇言說會兒話。”蘇言轉頭看了一眼溫子辰,溫子辰則很溫順地低下頭,輕聲說:“言哥,那我先回屋了。”“我想去外麵坐會。”夏庭晚扭過頭,有點賭氣地說,哪怕溫子辰不在前廳了,他也忽然不想要在這裏和蘇言繼續說話了。“好。”蘇言並不多問,和他一起走到了屋外,並肩坐在花圃旁的椅子上。玫瑰的香氣在他們身邊飄散開來。“我、我給你帶了點小東西。”還是夏庭晚先輕聲開口了。他轉頭看著蘇言,心裏忽然有點緊張,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顆泰文包裝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剝開了糖紙,然後拿了起來遞給蘇言。“泰國的榴蓮糖。”夏庭晚望著蘇言說:“我去之後嚐了好幾種,就這種最甜,是特級的。我給你帶了一小盒,但是今天來得著急,箱子太亂了還沒收拾好,所以就抓了一顆散裝的,你嚐嚐。”蘇言楞了一下。夏庭晚把糖舉的位置略微尷尬,他用手拿的話又有點高,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低頭直接用嘴含了進去。“甜嗎?”夏庭晚期待地睜大眼睛。“嗯。甜。”蘇言含著糖粒,有些含糊地說:“謝謝。”他說著,很順手地從夏庭晚手中接過了鮮豔的糖紙,低頭整整齊齊地疊成了小長條,然後默不作聲地攥進掌心。夏庭晚隻聽蘇言說了這兩個字,耳朵就忽然有點發燙,也不知怎的,蘇言說“甜”,他就像自己也嚐到了糖果的味道一樣,喉嚨裏有種很青澀的甜。他沒什麽經驗,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在偷偷地追求蘇言, 在清邁時,他在拍攝結束之後抽出時間去逛了半天,最後選了幾種榴蓮糖、椰子糖,還有芒果幹什麽的,給蘇言用很精致的禮品盒裝了好幾小包。那時候才意識到,其實結婚五年,除了生日的時候,他並沒給蘇言買過什麽禮物。他總覺得蘇言生活中什麽都有,也沒什麽好稀罕的,可是現在想想,真的覺得很可惜。他以前如果願意,是能讓蘇言很開心的吧。“泰國好玩嗎?”“好玩。”夏庭晚很快點了點頭,提到泰國,他低頭掏出手機,有點興奮地說:“我給你看照片。”他給蘇言興致勃勃地翻著相冊裏拍的照片,裏麵很多是趙南殊和紀展給他拍的,有他在給大象洗澡的,有泰國色彩燦爛的雙條車,有他在喝椰子水的。“你看,清邁的晚霞是粉色的,好美,跟別的地方都不一樣。”他給蘇言指著相片,蘇言的身子微微靠過來了一些,在他耳邊低沉地“嗯”了一聲。下一張照片是他騎在摩托上,一隻腳踩在地麵,一副很酷的樣子。“你會騎摩托嗎?”蘇言問道。“不會。”夏庭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隨即眼裏露出了有些頑皮的神色:“擺拍。”“我想也是。”蘇言也微微笑了,他笑起來時,下巴上那道熟悉的美人溝又深了些。夏庭晚抬頭看著他,在心裏有些受不了地想,真的好想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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