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這樣挺好的。”蘇言輕輕苦笑了一下:“你長大了,能想明白你要什麽,能看得清人生複雜,你不需要我的保護,也能好好的生活。其實那天,你來找我說要承擔撫養寧寧的責任,我就覺得你長大了,真的。你還那麽年輕,你以後會遇到很多優秀的人,紀展、紀展或許也不錯,我和你、我們這些難過的事……都會過去的。然後——再拍幾部電影吧,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好不好?”蘇言的每句話,都是在道別,他聽得出來。他之前以為蘇言冷臉對著他說不愛了是最疼的,可是如今他寧可蘇言一字一句罵他任性不懂事,也不要像現在這樣,不要像現在這樣。夏庭晚終於忍受不住,眼淚“嘩”的一下狼狽地流了下來,他一把抱住了蘇言,嘶聲哽咽道:“不要——蘇言,我還愛你,求求你——我需要你。”他本來想了很多冷靜的話來描述他的感情,可是此時此刻腦子裏卻全都忘了。他像是一隻小獸,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想要把頭擠進蘇言的胸膛,他徹底失控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才剛剛明白啊,他才剛剛明白懷裏的男人的苦楚。他說孤獨,他心裏顫抖,他說不快樂,他也心疼得發抖。他是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愛情真切的模樣——他的悲歡,是與蘇言相通的啊。他想愛蘇言,這次他懂了啊。蘇言怎麽能在他領悟過來的這個時刻決定推開他。“不要……”他無助地一遍遍重複著這個詞,幾乎要把蘇言的衣服都揉爛了。蘇言的身體最初有些僵硬,慢慢地,他的手輕輕覆蓋上夏庭晚的背脊,一下、一下地摩挲著:“聽話、聽話,嗯?”夏庭晚急得渾身發抖,他感覺胸口中有無限的話,卻不知該怎麽說出口,憋得他幾乎要爆炸。他的臉和眼睛都狼狽地紅了起來,幾乎是仰頭孤注一擲地問道:“蘇言,你還愛我嗎?”蘇言淺灰色的眼睛望著他,過了許久,他沒有回答,而是低聲說:“你該回去了。”夏庭晚緊緊拽著蘇言的領口不肯從蘇言身上下來,他死命地搖著頭,嘶啞著嗓子說:“蘇言,你敢回答我嗎?你敢看著我的眼睛不要騙我,直接地告訴我嗎?你告訴我——你不愛我了,你喜歡上溫子辰了,你敢說這幾個字嗎?”蘇言依舊沉默著,他看著夏庭晚,單薄的嘴唇漸漸抿了起來。那是個嚴肅到有些防備的表情。他沒有說話,忽然一把把夏庭晚整個人抱了起來,大步往趙南殊停車的方向走去。夏庭晚一路上都在用力掙紮著,可是蘇言比他高大,死死摁著他,他根本沒法下來。蘇言一把拉開趙南殊的車門,彎下腰,像是懷中的是隻軟軟的小狗,他把夏庭晚輕輕放在車後座,驚得趙南殊都忍不住回過頭,卻不敢說話。夏庭晚知道自己現在臉上都是眼淚,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是太丟臉了,可是他已經顧不得了,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開蘇言的領口,逼得蘇言不得不還是彎著腰貼著他。“蘇言,你根本不敢說,對不對?”他盯著蘇言的眼睛,猛地吸了一下鼻子,一把把蘇言的脖頸壓了下來,狠狠地吻上了蘇言的嘴唇。那幾乎是個帶著血腥氣的親吻,蘇言的嘴唇被他咬破,用力地吮吸著,蘇言痛得悶哼了一聲,想要離開,卻被他咬得更深。他已經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恨還是愛。“我不會放棄的。”夏庭晚在蘇言耳邊咬著牙說:“蘇言,我沒有放棄和你的愛情。我不管你現在嘴裏答不答應,我也不聽你的答案,你現在是個膽小鬼、懦夫,他媽的。但是你如果心裏還愛我,你如果還會在意我的尊嚴、我的感情——我不許你再跟溫子辰上床,不許你和別人有感情瓜葛。聽到了嗎?”第十九章 直到趙南殊發動了車子,夏庭晚還是忍不住一拳砸在了車座後背。他實在是有太多的情緒壓在心頭,壓抑、痛苦、憤怒,還有更多的,是終於把心裏話一吐而快的宣泄感。趙南殊戰戰兢兢地開了一會兒車,終於小聲問道:“老板……剛、剛許哲給我來了個電話,說給你打你沒接,他問我你今晚有沒有空,他已經回h市了,有部戲的事,想跟你談一下?咱們要不改成明天?”夏庭晚深深地吸了口氣,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不改,就現在去。”“老板……真沒事嗎?”夏庭晚臉上激動泛紅的神情正在漸漸褪去。他把手機重新開機,對著前置攝像頭很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襯衫淩亂的領口,然後說:“沒事,老師找我談戲,當然是越早過去越好。而且……我也有好多話想和老師說。”夏庭晚看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夜裏,h市下起了雨,淋淋漓漓得像是一場心事,而他的神情有種奇異的冷靜。許哲和陸相南的在h市的二層小樓地處在鬧中取靜的高檔社區,雖然不是富豪級別的住處,但周圍的鄰居很多都是大學教授、律師這類社會中堅。趙南殊沒吃晚餐,夏庭晚就讓他去附近溜達溜達吃點東西,不用跟上來了。夏庭晚之前給陸相南喂過幾天貓時存過指紋,因此直接就進了屋。一樓有著很長的長廊,左右牆壁上一幅接一幅地掛著陸相南的油畫,一隻玳瑁色緬因貓很優雅地蹲坐在長廊邊。夏庭晚走過去彎腰把緬因貓抱起來,“蘭蘭,你又重了。”他摸了摸貓咪的背脊,有點吃力地吸了口氣。緬因貓號稱貓中獅子,體型最大,毛發蓬鬆,長相頗有點大貓的威嚴感。但是陸相南養的這隻蘭蘭卻脾氣溫順,在夏庭晚懷裏嗲嗲地喵了一聲,用頭蹭了蹭夏庭晚的臉頰。夏庭晚抱著蘭蘭走上二樓,閣樓裏是很溫馨閑適的畫麵。許哲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書,陸相南則穿著寬鬆的t恤,光著腳坐在在窗邊對著畫架,一筆一筆專心畫著。“來啦。”許哲見夏庭晚進來,把書放在一邊坐了起來。陸相南也抬起頭來淺淺笑了一下。陸相南頭發留長了些,在腦後梳了個很短的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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