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平穩地呼吸著,以這樣的角度看著坐在畫架前的賀言西,這個男人英俊的麵容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緩緩搖曳起來。漸漸的,幻化成了徐榮的臉。一。燈光打在了身上。夏庭晚深吸了口氣,側過身體,用一隻手托著臉看向賀言西。同樣的劇情,再次重現著。賀言西握著畫筆,一邊畫一邊說:“我人體畫畫得不多,尤其更沒怎麽畫過男人的,因為我總覺得吧……”他接著抬起眼偷偷打量一下夏庭晚。夏庭晚看著賀言西。他的眼神也是專注的,可是裏麵落點卻和時渺有著微妙的不一樣,他看著的——是賀言西的嘴唇。那一張一合的,單薄的、輪廓清晰的唇瓣,對著他慢聲細語。從裏麵流淌出來的聲音,像山澗裏的清泉。夏庭晚把額頭的碎發撩到耳後,他把肩膀向賀言西傾瀉,露出半邊白皙的耳廓,像是想要更清楚地聽到賀言西的話一般投入。賀言西身子忍不住向前貼近,隨即卻又馬上用力向後縮去。他清了清嗓子,“顧非,其實你挺好看的,我、我……”他的語聲情不自禁地一顫。夏庭晚出神地聽著,聽到“好看”兩個字時,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刹那。他側過頭去,身體忍不住一縮,用手卑怯地遮掩住了一些右臉上的傷疤。麵前的人是他心愛的人。當他用那動聽的聲音誇他好看時,他卻忽然悄悄慌張起來。他是個說不出話的啞巴,他的臉上有一道消不去的疤。此時此刻,他多麽希望他不是那樣的。賀言西出神地看著他,忽然輕輕伸出手,試探著摩挲著他臉上的疤痕。那是一個他剛剛和時渺對戲時完全沒出現過的動作,也並沒有出現在劇本上,可是卻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賀言西磕巴著說:“顧非,我第一次見你,就這麽覺得,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你談過嗎?我、我意思是,你……談過女朋友嗎?”或許是麵前這個人擁有著和他同樣慌亂的心跳聲。夏庭晚放下心來,他挨著賀言西溫暖的手掌,垂下眼簾羞怯地淺淺笑了一下。他的手慢慢向下,從搭在腰部慢慢撫摸著自己光裸著曲起的大腿。指間停留的位置,與雙腿間蜷著的那個隱秘部位曖昧地隻隔了幾厘米。賀言西低頭看著他,撫摸著他臉頰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顫抖,喃喃地問道:“你、你做過嗎?”夏庭晚抬起頭,眼神亮得像是在寂夜中點起了一簇火苗。他的五指忽然狠狠地攥緊大腿內側的軟肉,由於過於用力,白皙的皮膚上霎時間留下幾道紅色的痕跡。他衝賀言西搖了搖頭,從喉嚨裏發出了幾聲混亂幹澀的聲音。啞巴的回答沒有任何含義,像是欲望被悶在潮濕的天色裏。賀言西的目光從夏庭晚的臉上移到他的身體,又看向他的臉……他的喉結克製不住地起伏,有那麽一刹那,夏庭晚幾乎能夠感覺到賀言西身上真實地突然變得炙熱的溫度和鼻息。賀言西的眼裏,泛起了一抹獸似的赤紅,他喃喃地說:“我也沒、我也沒,我和你一樣……”男人一邊嘀咕著一邊脫褲子的動作衝動又迅速。夏庭晚湊過去主動抱住了他。賀言西狠狠地抓住揪住夏庭晚的發絲,逼迫他仰起頭,可是對視的那一瞬間,卻又忍不住重重地推開了把夏庭晚推得撞在牆上。夏庭晚發出一聲悶哼,做出暴力行為的賀言西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望向夏庭晚。他的眼裏透著一股稚嫩的可憐。夏庭晚幾乎感到自己的胸腔裏發出了一聲難以自抑的呻吟。賀言西高大、英俊,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他本是更男人的那一方。可是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麵對著自己情欲世界的時候,在第一次真誠麵對自己滔天欲望的時候,卻也是那麽的狼狽和無助。夏庭晚望著賀言西,前所未有的、細密的憐愛之情,在那一刻將他挾持。他痛得咬緊了嘴唇,可是伸出手,從上至下,緩慢地撫摸著賀言西努力想要停止的背脊,像撫慰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賀言西雙手捧住夏庭晚的臉蛋,他眼裏滿是近乎害怕的神色。夏庭晚眼裏漸漸泛起了淚光,他環住賀言西的脖頸,兩個人一同——慢慢倒在了狹窄的單人床上。他看著賀言西的嘴唇,渴望地揚起下巴索吻。“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