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西的手掌很溫暖,也很有力。他對著夏庭晚微笑著,說話時聲音很低沉。在戲外時,賀言西顯然和徐榮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毋庸置疑是自信的,也因此顯得有種風度翩翩的從容。他說話間,忽然又想到時渺,可是再抬起頭看向時渺的位置時,發現隻不過這兩句話間,時渺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回家的路上,夏庭晚感覺到h市今天驟然降溫了,隻在外麵走幾步就把他冷得耳朵都紅了。容姨最了解他,晚上給他準備了熱騰騰的羊蠍子火鍋。他吃得滿足,洗了澡之後暖洋洋地鑽進被窩之後,才感覺人精神活泛了些。其實對於他來說,入戲之後的抽離一直都伴隨著內心撕裂一般的情緒低落。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做容器去呈現另一個人的人生,所有的情緒和癡纏都融在了骨子裏,有時分不清現實與戲劇的界限,像是把蝸牛的軟肉從殼子裏硬生生給拽出來,疼得血淋淋。《鯨語》拍完之後,他其實有好幾個月都走不出來,那段時間總是做夢,夢到被毒打的童年,夢到還是孩子的自己顫抖著走在懸崖上,他低頭往下看,滿眼都是漆黑的海水。然後在躍海之前,他又滿身冷汗地驚醒。但也幸好他跟的導演是許哲,許哲了解體驗派演員某些時刻非同尋常的脆弱,人也有種很老派的溫厚,所以殺青和宣傳過後,也還是一直帶著他,沒放著他往牛角尖裏去。但是或許是這幾年下來,他還是跌跌撞撞成長了許多,把自己浸入顧非這個人物再抽離的時候,似乎並不像當年那樣痛苦。他蜷在被窩裏,忍不住又給蘇言撥了電話過去。蘇言這次接的很快,估計是因為那邊還是清晨,他的聲音還帶著點悶悶的鼻音:“庭庭,我剛起來,正想打給你——今天試鏡怎麽樣?”“你猜。”夏庭晚翻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說。“我的小孔雀心情不錯。”蘇言笑了一聲:“看來是手到擒來了。”“哪有那麽容易。”夏庭晚反駁了一聲,可是頓了頓,忍不住又小聲說:“但我覺得我演得挺好的,真的。”在別人麵前,他都不會說這樣誌得意滿的話,可是在蘇言麵前卻怎麽都忍不住。蘇言一叫他小孔雀,他就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翹起自己絢麗的尾羽搖起來。“蘇言……”夏庭晚趴在枕頭上,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下星期,下星期一定回來。”蘇言沉聲道。“真的?你工作都處理好啦?”夏庭晚高興地感覺臉都有點發熱了,他實在太想蘇言了,一想到這個男人的麵容,就忍不住想要在被窩裏打滾。“嗯,不太理想,但是大體上定是定了,就剩一點細枝末節要打點一下,忙完了我馬上趕回去。”蘇言說到這裏,頓了頓,聲音溫柔下來:“我知道你想演的角色,肯定能演好,等我回去好好再給你慶祝。這次我去之前預約了幾套高定想順便給你帶回來,款式找相熟的設計師按你喜歡的設計了,還想要什麽別的嗎——有位朋友從瑞士給我帶了塊richard mille,我覺得看起來挺別致的,你要嗎?”“腕表嘛,”夏庭晚雖然聽過這個牌子,卻興致缺缺,耀武揚威地哼了一聲:“你帶回來我看看好不好看再說,再說了,你擺在家裏還不是我的。”蘇言很喜歡收藏手表,江詩丹頓和百達翡麗都有許多塊,整整齊齊擺在衣物間的櫃裏。夏庭晚總覺得這種東西又老氣又貴的要死,一直沒想到要買。可是後來發現出席要擺點場麵的大秀時,一直讓周仰去借也不是個事,就毫不客氣地霸占了蘇言的手表收藏借出去戴。“也想不到有什麽想要的。”夏庭晚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把被子蓋到頭頂上,整個人都鑽進被窩裏,問道:“蘇言,你馬上就要工作嗎?”“沒那麽快,怎麽了?”“那、那我們,要不要……玩一會兒嘛。”夏庭晚剛說完,臉都不由自主紅了起來。蘇言低低地笑了,他顯然心知肚明,卻故意問道:“玩什麽?”“你,你不懂是吧。”夏庭晚有點害羞又有點惱怒,他氣得在被窩裏磨蹭了半天,忍不住賭氣道:“我已經脫光了,自己玩去了——”“你,你不懂是吧。”夏庭晚有點害羞又有點惱怒,他氣得在被窩裏磨蹭了半天,忍不住賭氣道:“我已經脫光了,自己玩去了——”“真的自己玩?”蘇言開口了,他聲音很低沉,問句結尾上揚時帶著一種少見的輕佻。夏庭晚哼了一聲:“對,我現在就要掛電話了。”“別掛。”蘇言說。夏庭晚拿著電話沒說話,心跳驟然加快了幾拍。他沉默了幾秒之後,才小聲地應道:“嗯。”“空調溫度開高點,今天h市降溫,你別折騰得凍著了。”蘇言聲音平穩地道,“去拿個枕頭來,墊腰下麵。”“知道啦,daddy。”夏庭晚一雙眼睛登時笑得月牙似的彎了起來,他一咕嚕爬起來從一旁抓了個抱枕塞進被窩裏,然後對著電話,雀躍地小聲說:“那、那我現在脫衣服了。”“原來還沒脫呢,又騙我。”蘇言笑著說。夏庭晚臉紅撲撲地沒應聲,在被被窩裏窸窸窣窣地解睡衣扣子,他本來下半身就隻穿了內褲,幹脆就直接脫了。光裸的身體驟然接觸到布料,也不知是冷還是不適應,不由自主地輕輕“嘶”了一聲。“寶貝,腿分開,屁股放枕頭上。”蘇言的聲音很穩,“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