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求表揚的神色,仿佛不知道自己借著吃栗子的由頭,將他從書房喚了出來。


    栗子又不是什麽吃不起的東西,重點難道不是在於她親自扒的嗎?


    王易徽看到桌上那些被剝的坑坑窪窪的栗子,十分懷疑這是她剝完之後,嫌棄不想吃,才留給他的,神色未變,隻是坐了過去,說道:「那便多謝夫人了。」


    而後,一邊吃著栗子,一邊替苻令珠扒起皮來,很快,桌上就剝出了一堆圓潤的栗子,被他推至苻令珠那邊。


    栗子都剝完,他從兩人床榻上,抽出被苻令珠壓在枕頭底下的話本,低頭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夫人,我給你念話本聽。」


    苻令珠吃得歡快,聞言舔了下牙,王老狗竟然也會主動給她念話本了,有詐。


    拒絕道:「這個栗子有點甜,我得先漱口,回頭再聽話本吧,不急於一時。」


    王易徽端坐在床榻上,手指撚著紙,狀似不經意道:「我記得夫人在國子監念書的時候,還寫過話本,怎麽不見夫人再寫。」


    苻令珠:……


    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在這等著她呢,那話本是當初獎勵天丙班同學看的,最後他們複習那般辛苦,哪還能想的起話本,她自然也就沒寫。


    再說了,這時間長的,她話本寫的是什麽都忘了。


    現在叫她寫話本,莫不是打著忽悠她去書房,然後他順勢可以在書房長待的打算?


    嗯……


    她看了眼王易徽,確實身體恢複的不錯。


    倒也不是不可以鬆個口。


    腦中想法不過一瞬,她說道:「最近有些忙,哪裏顧得上話本,夫君身體見好,倒是每日能再書房再多呆些時辰,時間長了可是不行的。」


    王易徽頷首,能讓他在書房多待,倒是意外之喜,遂不在提話本之事。


    苻令珠起初還想著此事,連話本都不讓王易徽念了,後來就給忘了。


    直到她收到來自四麵八方,天丙班同學給送來的特產,除了特產,還有給她寫的信。


    所有人在信上,說了自己情況,又過問她和王老狗之後,就隻有一個中心思想。


    花式催她寫話本……


    這怕不是假同窗。


    天高皇帝遠,天丙班同學畢竟不能真人出現在苻令珠麵前,使勁渾身解數癡纏她,用飽含熱淚的眼神控訴她,管寫話本開頭不管寫結尾。


    苻令珠樂得當不知情,年貨收到了,不好意思,信她一封沒見著,許是路上丟失了。


    王府這兩日十分熱鬧,不知從何處走漏的消息,說王易徽生病待在府中休養,他的天甲班同窗們紛紛提著禮物上門看望。


    馬上就要新年,怎能將人拒之門外,隻好將禮物登記在冊,也好回禮


    但他們來歸來,每次來都含沙射影催促她寫話本是怎麽回事?


    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天甲班的都來湊熱鬧。


    她怎麽不知道自己寫得話本有這麽大的魅力。


    懷疑的目光放在王易徽身上,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


    閑暇時刻。


    苻令珠趴在軟塌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天丙班的小郎君特意從各地,給她淘換來的話本,看著看著不禁發問。


    「夫君,你說為何這些話本,無一例外都是窮書生被家世顯赫的貌美小娘子看上,從而走上人生巔峰。」


    「再要不就是他高官厚祿,拋棄了自己當前許諾要求娶的小娘子,小娘子自覺愧對家中上吊自殺。」


    她將話本重重摔在床榻上,直起身子道:「不是,那小娘子瞎了眼了,就被他那麽花言巧語哄了兩句,就又給錢,又求著父親給鋪路的?」


    「以她的姿色和條件,什麽樣的好兒郎找不到,非得找個窮書生,關鍵這書生上進靠的住也行,這分明就是要吸她的血啊!」


    「還有什麽家道中落被小娘子家人退婚,然後放下狠話,莫欺少年窮,結果又遇到地位更高的小娘子,得了人家的幫助,高官厚祿,回去報複人家,寫話本的人,腦子是進水了嗎?這擱誰家父母能將寶貝女兒嫁給這麽個貨。」


    「這些話本怎麽回事!怎麽把小娘子寫的那般可憐。」


    王易徽正在屋中打拳,白色的裏衣微微敞開,曾經讓苻令珠流連忘返的鎖骨都無法吸引她的目光。


    她已經快被送來的那些話本,氣得升天了。


    大有知道這些話本是誰寫的,從而去撕了他的架勢。


    王易徽做了最後一個動作,用手揉著額頭,明明話本是他擺脫那些小郎君寫的,怎麽有一種擺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看她氣成這副樣子,說道:「大抵是因為寫話本的多是家境貧寒的書生,他們需要寫話本賺錢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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