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令珠沉默,隨手將話本扔了,沒有錢確實很難,什麽都要做,那寫出這樣的話本也不足為奇了。


    察覺到她的不對,王易徽走到她身邊,彎腰將所有散落的話本收拾整齊,說道:「若是不喜這種話本,夫人不妨自己寫。」


    又來勸她寫話本。


    「我不要,肚子疼!」


    想趁她寫話本的時候,去演武場練武,去書房看書?


    別說門都沒有,就連窗戶縫都沒有。


    王易徽無奈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無聊的時候,時間幾乎是數著數過的,那叫一個慢。


    其實圈著王易徽讓他哪都不去,苻令珠自己都渾身不自在,她也很煩啊,但是隻要瞧見王老狗想方設法逃離這間屋子,她就樂。


    手邊的話本越來越多,這些人仿佛認準了她會寫話本一樣,給她送來各種各樣的,但是千篇一律,沒有新意,隨便看個開頭,都能讓她猜出結尾的話本,有什麽樂趣。


    而隻要提到寫話本,她不是今天不舒適,就是心情不好,再就是手不聽使喚,借口竟沒有一樣的。


    又是一場冬雪下下來,今年天氣嚴寒,還不知要有多少人被凍死。


    潘伯婕馬上就要嫁人了,得了王易徽的令,時不時來找苻令珠,隻要她一來,苻令珠準備讓王易徽去書房。


    她溫柔地給她繡荷包,建議道:「表嫂,你說寫話本的人迫於生計總是寫不了好故事,那表嫂掏錢雇他們寫表嫂想看的故事不就可以了?」


    正愁自己玩不了後宅爭鬥,還能給王老狗使什麽絆子的苻令珠眼前一亮。


    「你說的沒錯!我開家書肆,雇他們寫不就行了!」


    「啊?」潘伯婕手裏的針一下紮進自己手裏,「表嫂,我沒讓你開書肆啊,書肆不賺什麽錢的,哪有為了雇人寫話本開書肆的?」


    不賺錢?


    不賺錢就對了!


    反正賠的也是王老狗的錢。


    她拍拍潘伯婕的肩膀,「表嫂感謝你的提議,那家酒樓不是還空著嗎?正好用上。」


    潘伯婕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正色道:「表嫂,這不妥,開店也要跟周圍環境相輔相成的,酒樓位於整條賣酒的街上,開書肆怎麽會有人去呢?」


    苻令珠更滿意了,沒有人去最好了!


    「不怕不怕,不嚐試怎麽知道開不起來呢。」


    她笑得奸詐,「你看,我這收集了一堆話本,家中父親藏書一屋,書不缺,地方不缺,那還愁什麽?」


    潘伯婕臉都要白了,「表嫂,開書肆還要賣紙墨筆硯……」


    苻令珠玉手一揮,「好說好說,我記得我國子監的同窗就有人在南方,到時讓他們幫忙送點紙過來。」


    又搭人情,又送紙,這得多貴,潘伯婕有些坐不住了,「表嫂,你冷靜些。」


    「你表嫂我,很冷靜。」


    她彎起嘴角,語氣輕快,「表嫂有錢,不要擔心,表妹,你怎能如此冰雪聰明。」


    潘伯婕:……


    苻令珠說要開書肆,就立馬展開了行動。


    而後王易徽發現,他不僅得到了自由,可以照常每日去演武場和書房,還經常性的見不到他夫人的身影。


    別問,問就是去酒樓,不,書肆了。


    所有人都沒拿她要開書肆當回事,不過一間鋪子,隨她怎麽折騰,反正王家家大業大,不在乎。


    可是苻令珠直接從賬上劃走了千兩銀子。


    有錢才能使鬼推磨。


    想要盡快開業,當然要砸下大把錢銀


    ,雇非常多的人幫她改造。


    酒樓一樓中央搭著一塊戲台子,那是給胡姬們舞蹈用的,被她留了下來,不僅如此,還花重金,將其重新包裝。


    不過是一間書肆,其實酒樓原本的底子尚好,可她就要精益求精,勢必要打造一間長安城與眾不同的書肆。


    所有地板、裝飾物,全部換。


    換上最貴的,最好的。


    潘伯婕跟在她身邊欲言又止,「表嫂,這是否太過豪華?」


    苻令珠滿足的看著逐漸成型的書肆,連肆虐的寒風都不覺得冷了,張口就道:「我覺得剛剛好。」


    而後帶著潘伯婕開始在長安城的書肆逛了起來,偏生她逛不說,還非要挑明身份,告訴大家,她也要開書肆。


    那些書肆老板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得,又是一個跟他們搶生意的。


    潘伯婕拽拽她的袖子,低聲說:「表嫂,做生意不能像你這樣大張旗鼓,我們得收著點,你這樣直接上去問他們的貨是哪裏上的,怎麽可能告訴你呢?」


    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苻令珠,訝異問:「難不倒我不告訴他們身份,他們就能將如此機密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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